皇上要出嫁 宮幃深深深幾許? 翠微宮
    今晚的月亮真是亮得非凡,木棉穿著宮女服飾望著那輪深秋的圓月,心裡想。他隨著一眾宮女九曲十八彎才來到那個太極宮的側殿——榮禧堂,被安排今晚在太子寢殿門口值夜。他像所有的宮女一樣,都安靜而麻木的站在那裡,像一尊雕塑。

    夜,漸漸深了。

    就在木棉剛剛拿出他那隻小巧的綠色蛇頭短笛時,兩個侍衛衝了上來,將他直接帶到了太極宮的暖閣,那裡,已經有兩個人在等著他。

    「說,誰誰指使你的?」申龍炎坐在寶座上,眼中是熊熊怒火,他的身邊坐著一臉疲憊的如意,寶座側面則站著宇辰。

    木棉睜著他迷幻的大眼睛,看著寶座上的兩個人,那個問他的人長得高大威武,週身散發著不可抗拒的威嚴氣勢,他的旁邊坐著一個美麗的少年,蒼白的臉顯得有點疲憊,一隻手還掛在胸前,但是,這一切都無損於他的美貌,那雙如夢如幻的眼睛,彷彿三月裡開的最喜人的桃花,微微張開的唇,像是他家鄉剛剛摘下的最紅嫩的櫻桃。難道,這就是,公主要他殺的人兒?他想,他怎麼會殺他呢?他從第一眼就喜歡上了這個少年。他睜大雙眼,靜靜看著寶座上的少年,彷彿少看一眼都是他生命中不可彌補的損失。

    「朕問你話,為何不答?」申龍炎更加氣急敗壞地問道。

    然而,回答他的,依舊只是這個孩子純粹的沒有一絲雜質的雙眼,他甚至,不忍再問下去了。

    「父皇,何必問他呢?他只是個孩子。」如意疲憊地說,一整夜她一直在等這個小孩把笛子拿出來,一想到那些蛇,她就緊張的出冷汗。

    「沒有真憑實據就拿瑤妃問罪?如意,你要學的太多了。」申龍炎冷哼了一聲:「我不能憑你們倆的一面之詞,就治一個苗疆公主的罪。」

    「說!」申龍炎高吼了一聲,整個暖閣嗡嗡作響。

    靜,木棉依舊那麼安靜地看著如意,癡癡迷迷。

    「算了,王統領,把這孩子給我押到水牢裡,不張嘴,就想辦法撬開他的嘴。」申龍炎歎了一口氣道,用刑這種事情,他倒是從來不做,這有損他仁愛之名,但是不代表他不會指使人作。

    「遵旨!」一個全副武裝的男子站了出來,押著木棉離開了暖閣,直到離開的那刻,木棉的眼睛都一直盯著如意,如意疑惑地回望著這個孩子清澈的大眼,覺得他似乎有什麼話要說。

    「他只是個孩子。」如意喃喃道,似乎專門說給身邊的申龍炎聽。

    申龍炎冷笑了一聲,道:「但是,他卻是個要殺你的孩子。」站起身,舒展了一下筋骨,他對如意說:「早些睡吧,明日,還有好戲要看。」捏著太陽穴,申龍炎離開了暖閣,他今天覺得真煩,煩不可耐,李貴妃要殺如意,瑤妃也要殺如意,為什麼凡事他寵愛的人總有一大堆人要去害,女人這樣,兒子也這樣。

    第二天,當如意再看見木棉時,被木棉滿身的血跡嚇了一跳,這個十歲的孩子已經被折磨得不成人樣,雙手雙腳都被鎖上了沉重的鎖鏈。白皙的臉上被污泥和血跡掩蓋,但是木棉還是睜著他夢幻的大眼睛看著如意,如意在那眼睛裡找不到一絲的悲哀。

    當然和如意一樣震驚的還有一個人,瑤妃師瑤,她顫抖著看著眼前的孩子,只是因為恐懼。

    「諸位愛妃,朕今天請你們來,是想讓你們看一個把戲。」申龍炎大聲道,臉上洋溢著一種獨特的興奮。

    蕭雨若一言不發坐在申龍炎旁邊,盯著翠微宮簷角的風鈴發呆,她明白,這場宴會,主角不是她,她一反常態來這裡,只是為了看看那些膽敢謀害她兒子的女人們,到底會有個什麼下場。申龍炎的另一邊,坐著依舊笑靨如花的李貴妃,

    她今日特意打扮了一番,然而,桃紅的胭脂卻隱藏不住她微微發福的身體和臉上細細的魚尾紋,不可否認,即便是老了,蕭雨若也要比她美麗得多,這也是多年來,她一直將蕭雨若視為對手的原因,她堅信,她一直是勝的,她獲得了比蕭雨若更多的榮寵,然而,她卻從來不知道,在蕭雨若的眼中,她只是後宮眾妃的一員,是李承的女兒,所以除掉她不是很容易,蕭雨若甚至沒正眼瞧過她。

    「皇上,什麼把戲啊?」看著那個十歲的孩子,薛昭儀好奇地問,這些嬪妃中,她的年紀最小,她的青春,是這一幫嬪妃所妒忌的,而且,她也很懂得利用她的青春。像所有的嬪妃一樣,她也癡想著利用自己的青春與美麗爬上後宮最高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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