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迦德傳奇 第九卷 混亂之啟 第九十章 關於冬天的記憶
    當薇蘭爾締和海娜絲帶著一個奴隸回來的時候,已經是三天之後了。這個時候,所有人都不在大廳,薇蘭爾締讓海娜絲自己先去做事,她則回過頭來,看著那個奴隸。

    「千日菊,你是要和我去見他,還是先見見其它人?」之所以晚回來了三天,就是薇蘭爾締用了這三天時間給這個叫斯皮嵐若奧貝特的奴隸恢復了記憶。

    「玫瑰,我和你去見他不是自找沒趣嘛,呵呵,他現在一定特別飢渴。」那雙棕色的眸子讓這個男子顯得平淡無奇,如果不是在過去知道了這個男子的厲害,怕是連她也要被這外表騙過去。

    「是啊,呵呵,那我讓人帶你去見其它人。你想先見誰?」薇蘭爾締笑問。

    「新的情報隊伍誰負責?不是你吧?」斯皮嵐若說道。

    「當然不是我了,他才捨不得呢。」薇蘭爾締知道當初奧迦德決定讓天仙子管理情報,有一部份原因是怕澤斯反對,但更多的考慮是捨不得自己拋頭露面。

    「也對,對於他來說,外面對你很不安全,到處都是『狼』。」斯皮嵐若故意擺出一副不懷好意的樣子。

    哪知薇蘭爾締卻煞有介事地點了點頭,道:「當然啦,我是他的玫瑰嘛。」

    斯皮嵐若不由吐了吐舌頭,歎息道:「大哥和大嫂的感情還是一如既往的好啊。」

    「你也別貧了,自己找個人問問天仙子的位置,然後去吧。我先走了。」說完,薇蘭爾締就消失了。

    這是一個很素雅的房間,一切都是純粹的白色。一陣風將窗簾吹起,帶出了一點聲響。一個男人正坐在窗台下的書桌邊,他正專注地看著一張在他面前鋪開的地圖。手中的筆時不時地在上面做出些記號。

    咚咚……咚咚……咚——

    一陣極有規律的敲門聲讓男人原本平靜的表情露出了一絲狂喜,他抬起頭,那雙碧色的眸子如同星子般閃爍著光芒。

    「請進!」他雖然已經恢復了平靜的表情,但語氣之中卻是暴露了他的好心情。

    門被推開了,一個黑髮的女子走了進來,正是薇蘭爾締,那雙神秘的黑色眸子中也是寫滿了喜悅。

    「你回來了?」男子將椅子轉了個方向,面朝薇蘭爾締。

    「嗯。」很自然地坐到男子的懷中。

    「怎麼樣?」

    「千日菊的記憶我已經幫他恢復了。你不用擔心。」靠在他那溫暖的懷中,那熟悉的氣息讓她覺得這才是家的味道。

    「那材料呢?」

    「已經夠了。其實你不必擔心我的黑水晶玫瑰的。我可以用其它東西代替的。」薇蘭爾締輕輕地說著自己的心意。

    「如果有一天,你走了……」

    「不,我不會離開你的。就算我走了,我也會回來,奧迦德,有你的地方,就是我的天堂。這一點是不會變的。」薇蘭爾締伸手摸了摸奧迦德的手。

    奧迦德反握住薇蘭爾締的手,什麼也沒有多說。

    「奧迦德,送我點什麼,就你和我知道的。」薇蘭爾締小聲地說道。

    奧迦德想了想,沉吟了一會兒,拉起薇蘭爾締的手,放到唇邊,吻了一下,然後道:「還記得那天我在威恩特學院後山上送你的那首詩麼?」

    「是的,我知道了。」聰明如她,自然不需要過多的言語。

    兩人相擁著安靜地坐了一會兒,那安靜的氣氛怕是連神都會覺得打擾是一種罪過。

    秋風依舊還是帶著點暑氣的,但也比前兩日涼了不少,天地間有種秋天的乾燥。奧迦德抱著這一具少女的玉體,玲瓏有致的嬌軀讓他一陣口乾舌燥。他吞了口口水,薇蘭爾締立即查覺到了他的不對。畢竟過去曾多年的恩愛,她也明白自己的心人在忍耐。

    「千日菊剛才還說,你一定特別飢渴。」薇蘭爾締在他身上不客氣地蹭了蹭。

    「他倒是瞭解我。」看著薇蘭爾締的臉,輕輕地在她的臉上吻了一下,然後惡作劇般地輕輕舔了一下近在咫尺的耳垂。他相信這個女人的敏感點一定在這裡。果然,只是這樣簡簡單單的撩撥,便讓懷中的少女一陣輕顫。

    「壞人,就知道欺負我。」薇蘭爾締嬌嗔地喃喃一聲。

    「呵呵,看你還蹭,再蹭的話,休要怪我今兒個來個白日宣淫,把你法辦了。」奧迦德一邊說著,一邊抱起薇蘭爾締來到自己的睡床上,將她壓在自己的身下。

    「要了我吧,我知道,你很快就要開始你的征途。」薇蘭爾締的手也緊緊地反擁著奧迦德。

    「薇蘭……」奧迦德被這身下的女人徹底打動,他知道,自己的征途上將是刀光劍影,沒有哪個女人願意委身於一個隨時徘徊在生死邊緣的人。可是,她,卻是如此。

    心中的情意又濃了幾分,一隻手摸了摸薇蘭爾締的眉目。輕聲說:「你捨得給,我不捨得要。說好了的,十六歲你是我的新娘,我怎能如此輕言?最遲明年冬天,你一定會披上嫁衣,嫁給我。」

    「冬天啊……」聽到奧迦德說冬天讓自己披上嫁衣,薇蘭爾締不可抑制地想起了一些事。

    她還記得上一世自己是冬天出生的呢,但是就在那個冬天,母親就死了,雖然那時還是個嬰兒,但她這靈魂的來歷卻是不一般……父親也早就忘記了還有自己這麼個女兒,就這樣,到了十一歲,因為自己出色的容顏才引得父親的刮目相看,很快自己又表現出了過人的軍事天賦。十六歲的那年冬天,她的哥哥,那個畜生都不如的男人居然要她侍寢……於是,她用了禁術讓他不再是男人。父親很快知道了這件事,要她在冰天雪地裡跪了一個晚上,第二天,父親問她,毀了他一個兒子,要如何補償。

    她至今還記得,那個雪花紛飛的早晨,她對父親說:我毀了你的一個兒子,從今天起,你就拿我當你的兒子吧。

    於是,她在那個寒冷的早晨走進了軍營。

    她用軍功征服了父親,成了大陸上赫赫有名的黑色玫瑰,於是,在那件事發生後的第五個冬天她成了父親最看重的兒子。父親授予了她最好的男僕人,這是那個混亂的年代對於一些貴女的最好賞賜。

    一年後,二十二歲的她,在那個雪後的早晨看到了一抹亮眼的紫色。從此她輸了,她將自己的心輸給了他。

    又轉過一年,她背叛了自己的父親,成為奧迦德的妻子,在那個旖旎的冬夜,她讓這個男人看到了自己的貞潔。將自己的一切毫無保留地獻上。

    而在十年以後,又是冬天,那天雪花漫天。她被奧迦德打發出了軍營,雖然知道他要做什麼,也知道未來他們還會再相見,可是,那場雪下的那麼大,那麼大,讓人看不清未來。那時她想,如果她還有得選擇,她寧願永遠待在那個紫日照耀的世界,因為,那裡沒有雪。

    可惜,她卻已經看到了雪,看到了這個如水一般的男人。從第一眼看到,她便知道自己淪陷在了那雙碧色的眸子中,那場雪中,那個雪後的早晨裡。

    天堂鳥啊,傳說中飛翔在天堂樂園的瀟灑男子,而自己這朵墮入地獄中的黑色玫瑰又怎麼能夠奢望和他在一起呢?或許就是這個讓他那一世英年早逝。

    可是,她不想放棄他,不想放棄和他在一起的機會。

    於是,那晚,她在雪停的時候,喝下了那杯自己調製的轉生酒。

    她死了,死在冬夜中,死在了那個令她依戀多年的懷抱中,雖然,那時候這個懷抱已經冰冷。那又怎麼樣呢?他的懷抱是這個世上最可靠的地方。

    冬天,原來有著這麼多的回憶。

    她突然覺得奧迦德似乎知道自己喜歡冬天,那十年,每每冬天,他都會帶著自己看第一場雪。

    「為什麼是你過去總是帶我一起去看第一場雪?」薇蘭感到自己的心跳得好快,同時也可以感到奧迦德的心跳。

    「因為我聽說,你的生日是在冬天,我並不知道你確切的生日,所以,只能把下第一場雪的日子當成是你的生日,陪你一起看雪。因為我曾聽說過這樣一個傳說,只要聽見每年冬天第一場雪的落下的聲音,就會得到天堂樂園的永久居住權,哪怕那人已經墮入地獄。我願意陪你直至天堂樂園。」平復了一下呼吸之後,他依舊靠在薇蘭爾締的雙峰間。

    感動,感動得無以復加。

    「薇蘭何德何能令你如此青睞?」她伸出纖手,愛惜地摸了摸他的紫發。

    「你是我的薇蘭,獨一無二的雙黑玫瑰。」他給予她這樣一個答案,吃吃地輕笑。

    「每次都這麼說……我想聽別的。」薇蘭爾締耍起性子。

    「薇蘭,如果有一天,我們站在對立面,你是我敵人的領袖,你會怎麼做?」奧迦德坐起來,背靠著牆,眼神極快地閃爍了一下,這一瞬間的眼神變化,並沒有引起薇蘭爾締的注意。

    「不會有那麼一天的。」薇蘭爾締自信地說。

    「為什麼?」

    「因為我是他們的領袖。我不會讓他們出手。」是的,我不會。

    「為什麼?」

    「因為,你是我的男人。」她紅著小臉,但語氣中的理直氣壯任誰都聽的出來。

    「呵呵,這就對了嘛,你之所以能令我青睞,也是因為,你是我的女人,唯一的女人。」他看著他的心愛,語氣雖然平淡,但眼中的那抹堅定讓天地為之黯然。

    只聽薇蘭爾締「撲哧」一笑,道:「當然,你不必強調我是唯一,搞得好像你不是我的唯一似的。」

    「人家可沒有這麼想。」他俯身吻了她的額頭,那個冬天我可是親身體會了你的貞潔。

    沉默了一會兒之後,奧迦德爬下了床鋪,道:「明天你去解開琉璃苣的封印。我和他們說好了,明天去勘測芝蘭城,你是要留守還是要跟去?」

    「你們先走,我給琉璃苣解開了禁術就悄悄跟上。」她也坐了起來,「至於家裡,我會讓桔梗和琉璃苣照顧的。」

    「嗯,你辦事,我一向放心。」奧迦德點了點頭,「我先下去,你整理一下。」

    他走了出去,留下薇蘭爾締一個人在房間。

    看著門再次被關上,薇蘭爾締皺了皺眉頭,眼神中露出一絲複雜——

    他已經知道了嗎?

    也對,有白金百合的存在,他不知道才奇怪。

    這樣也好,放心吧,我會回來的。

    因為你欠我無數個關於冬天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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