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迦德傳奇 第六卷 試練在魔獸森林 第五十四章 火炎雄獅
    進入魔獸森林已經有三天了。

    三天當中,四人已經進入到了森林的腹地了。一路上奧迦德一行人並沒有遇到什麼難纏的魔獸,也許是運氣好吧。

    看了看越來越濃密的葉子,再往前的話,怕是有些陰暗了。唉,該死的,為什麼妖精一族的居住地這麼的靠近魔獸山脈的山體?奧迦德心中暗自抱怨。當然,他也很疑惑,為什麼一路行來,沒有什麼強大的魔獸出現。

    真的是運氣問題麼?

    奧迦德才不會相信這種事。

    魔獸山脈下的這片森林,就算是高級冒險者也難以說在這種地方安然地生存三天,就算有龍的糞便做為威懾也難以解釋這種現象。第一天的行程沒有魔獸襲擊或許可以說是龍的糞便的作用,但是,從第二天開始,應該就進入中階區域了。中階魔獸是不太可能懼怕這種低弱的威懾力量的。

    從第二天起,奧迦德就一直在小心防範著魔獸的到來,可是,一整天竟然還是風平浪靜。

    這樣的情況讓人防備鬆懈,奧迦德從第二天起就明顯感受到赫琉托爾和澤斯二人的防備意識開始下降了。至於森曼,以他老到的經驗,怕是外鬆內緊吧。所以,奧迦德也一副沒事的樣子,但是,他現在已經不敢隨隨便便去打獵了。

    這是午餐時間,奧迦德一行,坐在林間的木頭上,各自從自己的空間戒指中取出了乾糧和水,吃了起來。

    「天堂鳥,按這樣的速度,我們還要走三天的路程,才能到達妖精的聚居地。」澤斯說道。

    「嗯,是啊。」奧迦德淡淡地回了一句,碧色的眸子在看著遠處近乎黑暗的森林,神色間有幾許微不可察的擔憂。

    「想不到那種骯髒的東西這麼有用,這一路上都沒有什麼魔獸來襲擊。呵呵,向日葵,你說,我們跟著天堂鳥,是不是很愜意啊?」澤斯笑道。

    「嗯,當然,自少沒有我以前想的那樣可怕。」赫琉托爾有點不好意思地說。他知道那天的事是他太緊張了,他沒有弄清楚就生氣是不對的。看來,這方面的知識太少了。回學校以後一定要去圖書館充電了,要不然,在這群夥伴中就落後了呢。

    「天堂鳥……」澤斯轉頭去叫奧迦德,卻見他盤著腿坐在地上,雙目緊閉,「怎麼就冥想了呢?」

    「冥想的,可不止是他。」赫琉托爾放低了聲音示意澤斯看向另一個方向。那邊,森曼也在冥想著。

    「這兩人,在搞什麼啊。平時都不見他們如此勤奮的……那麼,我也來!」他說著,立即席地而坐,開始進入冥想狀態。

    看著三個法師都進入了冥想狀態,赫琉托爾便坐在一邊,安靜地防備著魔獸的襲擾。這可是身為法師護衛的職責之一,法師冥想時,法師護衛必須有安靜堅忍的態度。不單要保護法師,還要防備周圍一切有可能打擾法師冥想的事物。

    就在三個法師都進入冥想狀態的時候,離他們不遠的地方,有一個年輕的綠發獵人,頭戴黑色氈皮小帽,身著一件棕色的獵衣,胸前隨意地掛著一個彎彎的大獠牙。他一臉的謹慎和小心,突然,他向前疾行幾步,來到一棵樹下。

    摸了摸樹下的一堆有些風化的糞便,又拈起一點兒放到鼻尖處,嗅了嗅。

    「安德烈啊,安德烈,真不知道該說你是幸運還是不幸,竟然闖入了火炎雄獅的領地,看來,現在想要退出去是不可能的了……」獵人自言自語,目光若有若無地掃過林間。

    火炎雄獅,火系S級魔獸。

    安德烈並不明白為什麼這S級魔獸會在這麼邊緣的地方佔據領地,因為一般面言越是厲害的魔獸的駐地應該是越靠近森林中心的地方才對,一般而言,S級魔獸的領地應是在森林的中部,而這裡,才只是外圍地區啊。無論是什麼原因,但有一點做為獵人的他是非常清楚:魔獸的領地中,闖入者想要在地主不知情的情況下全身而退是絕對不可能的。因為,一旦進入領地就會被地主發現,魔獸的嗅覺很靈敏。

    安德烈很是瞭解一些魔獸的習性,他看了看天空中的太陽,大概性地判斷了一下現在的時間。然後,從自己的包袱中取出了一件小型機弩,將它綁在小臂上,然後又放入了幾支箭,這個機弩是他的父親在他出來遊歷的時候交給他的。當然,同時交給他的還有一句話——

    如果有人可以為你打造出最適合的箭矢的話,那你就跟隨他吧。

    看了一眼左手臂上的機弩,身為獵人,他第一眼看到它時,就知道這機弩是為獵人專門打造的。常年在野獸出沒的地方生活的獵人,必須有高度的警覺性,快速的反應性。警覺性不是靠任何裝備可以加強的,只能靠平時在然危險中闖蕩的一次次與死神擦肩而過的經驗來強化。但是反應性卻是可以通過一些良性裝備來幫助提高的。

    父親說,這機弩是祖上一代一代傳下來的。在瞭解了這把機弩的性能之後,安德烈甚至可以說,這把機弩如果在一個強大的獵人手上就是大陸上最可怕的武器之一。先不說最合適的箭矢是什麼樣的,單是用普通的箭射出,也可以將箭的速度提高20%。更重要的是這把機弩可以綁在手臂上,只需用手指,輕輕一碰固定在手心中的開關,手背上方的出箭孔就會將箭盒裡的箭射出一支。這樣的設計對於獵人來說是最合適的了。

    安德烈又看了看自己包袱裡的幾件常用兵器和一些用於設置障礙和陷阱的小玩意兒。他明白自己已經來不及設置障礙和陷阱了,於是就取出了一把雙刃較長匕首,握緊於手中。將包袱重新背好,又堅定而謹慎地朝前去了。

    就在安德烈開始前行的時候,奧迦德這邊卻遇上了前所未有的麻煩。

    奧迦德三人剛剛冥想完畢,想要繼續前進時,一種被監視的感覺就在三人的心頭浮起。奧迦德立即看了一眼森曼,兩人各自從自己的空間戒指中取出了一把帶有增幅效果的法杖。而另一邊,澤斯手一揮,一把銀質長弓便立即出現,他又在腰間一摸,一個裝滿箭支的箭筒出現在其腰間。

    而赫琉托爾見這三人皆擺開陣式,立即明白自己四人有麻煩了。但是,他不是法師,因此精神力不強,尚未查覺自己四人已經被監視了。

    吼!

    林間這時候傳出了一聲令大地都有些戰粟的高吼。

    很顯然,這個一直在監視著領地的領主,對於闖入者已經發現自己的行為的事,已經有些怒了。再加上,現在的時間已經是下午了,它也是該覓食了。

    奧迦德辨認了一下這聲高吼,臉色立即有些蒼白了,但他立即穩了穩心神。回過頭來看了其他三人一眼,隨即沉著地說道:「是火系S級魔獸,火炎雄獅,離我們還有100米左右距離,小心準備應戰吧……」

    這是一隻全身火紅的獅子,大概有一棵百年的樹的樹幹那樣粗大。一雙赤紅色的眼睛盯著奧迦德四人,巨大的身軀散發出一種威壓,那是只有強大的實力才會散發出來強有力的威壓,場中四人只有森曼一人沒有感到行動受阻。

    「森曼,」奧迦德冷然地道,「保護好他們倆。」

    「可是……」森曼一愣,他明白,現在需要保護的不單是澤斯和赫琉托爾,還有奧迦德。現在的奧迦德在這只火炎雄獅面前還沒有可以自保的能力。

    「放心吧,森曼。我在必要的時候會打開這個身體的潛力區的,放心吧。」奧迦德說,「我練的是生死氣啊。」

    生死氣,三階以上就需要徘徊於生死之間才可以進階。這大概是其它鬥氣修行法則都沒有提出的要求,在千年之前,這部《生死鬥氣大法》開始流傳時,大家都對這樣的修行之法執有疑議。因此,就算知道這是部世上難得的修行法典,也極少有人修行。

    奧迦德遇到這部生死氣時,也算是一種巧合。或許這就是一個成功者的一點點幸運吧。這一點留到後面再談。眼前這樣的情況也地確是不太適合回憶。

    那只火炎雄獅暴躁地發出一聲咆哮,似乎在提醒著四人:不要發呆了。

    奧迦德眉目一沉,手上的法杖又被收了回去。以他腦海中的模擬,他知道,現在準備高階咒語已經來不及了。手輕巧地一陣翻飛,水元素已然凝出了一把藍色的銳劍。赫琉托爾見到藍色銳劍,眼神竟然有些不思議的安定。這一點,連赫琉托爾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就算是後來的日子,他再回憶起這一天,也不能不對這種詭異的情景感到有些奇異。

    其實,這是奧迦德一直沒有告訴赫琉托爾的事情之一。也是生死鬥氣的真正精髓。

    赫琉托爾也將自己的劍抽了出來。奧迦德回了個頭,習慣性地和澤斯打了個眼色。但當他回頭的時候,突然又透出一抹苦笑——他情急之下,竟然忘記了,現在的他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和自己配合默契的精靈弓手了。就在他要再度回頭叮囑時,那火炎雄獅已然出擊,奧迦德見狀,立即邁開步子衝了上去。赫琉托爾也同時執劍而上。

    一個交錯,也許是那只火炎雄獅認為赫琉托爾最好對付吧,一下就將他拍了出去。而這樣在空中的突然變線,也讓它躲過了奧迦德的一劍。

    「赫琉托爾!」奧迦德見赫琉托爾在空中劃了個拋物線之後,重重地摔在地上。

    赫琉托爾聽見奧迦德的叫聲,下意識地從地上緩緩地爬了起來。可是,他一動,就只覺得自己的體內有股狂暴的氣血,在翻騰著,在咆哮著。身上的骨頭,似乎也斷了不少。

    哇!

    一時沒有克服那狂暴的氣血,竟然讓它找到了一個突破口。腥紅的鮮血從口中噴出,一時間,赫琉托爾只覺得天旋地轉。力量彷彿都被這一口血盡數抽空,耳邊只迴響著奧迦德那一聲緊張的呼喚。

    我要死了嗎?

    這是赫琉托爾的昏厥過去之前的最後一個念頭……

    眼見赫琉托爾噴血昏厥,奧迦德愣了愣神,連忙丟了個瞬發的治癒術過去。可就是這麼一愣神,卻讓他遭遇了一絲危機——

    那只火炎雄獅見赫琉托爾已經失去了戰力,便一下子撲向了離它最近的奧迦德。奧迦德卻又剛剛給赫琉托爾丟了治癒術,雖然感覺到了火炎雄獅的動作,但他卻因為剛才的一瞬間的愣神,就讓他失去了最佳防守時間。

    而做為純法師的森曼此時也根本來不及出手了,因為即使出手,奧迦德也會出事的。

    說時遲,那時快。

    就在奧迦德準備以受一點小傷為代價,換取讓這隻獅子死亡的機會時。只聽「嗖」的一聲,一支羽箭從奧迦德的耳邊閃電般地掠過。

    「呦嗚~!」火炎雄獅一聲咆哮,便從空中很不雅地落了下來。

    奧迦德回過頭來,只見一個青衣男子,一手掌著一把銀弓,另一手卻還拉著那弓的弦。青色的長髮在林間的空氣中舞動著,臉上鎮靜自若……這一幕讓奧迦德又一次憶起了千年之前,那個精靈的長弓。

    「還在發什麼呆?」就在這時,一個熟悉的聲音突然在腦子裡閃過。

    奧迦德立時回了神,他朝周圍望了望,卻不見那熟悉的面孔。只得自己苦苦一笑——

    還是太想她了啊,連腦子裡都會出現她的聲音。

    但經過這麼一激,他也立即進入了之前從未進入過的戰鬥狀態,全身上下暴發出一種洶湧澎湃的戰意。他朝那只火炎雄獅衝了上去,左手執劍,右手則凝著冰彈。

    聽著那只火炎雄獅不斷的發出疼痛的嗚咽和氣憤的咆哮,澤斯鬆了口氣。他不慌不忙地又取出一支箭搭在弓上,隨時防備著不測。

    而森曼則先是一瞬間的吃驚,隨後眼中又是異彩連閃,口中低低地呢喃著什麼。然而此時此刻並沒有人發現他的異常,再加上他很快又恢復如常,因此,當奧迦德再次注意到他時,只發現他正在照顧著受了重傷的赫琉托爾。

    奧迦德最後看了一眼被打得只剩一口氣的火炎雄獅,問了一句:「要怎麼處置它?」

    「當然是殺了啊,S級的魔晶,可是值不少紫晶幣呢。」說話的是澤斯,但隨即他又似乎是意識到了什麼,立即又道,「當然,那麼點錢我是不需要的啦,我猜,老大也不會需要的。」這話倒是真的,有伊斯那個賺錢的商人在,至少奧迦德是不用為錢發愁的。至於澤斯自己,身為李斯特家族的大少,能缺錢用麼?

    「嗯,我有個提議,」森曼說道,「讓這隻獅子成為赫琉托爾的座騎。你們看怎麼樣?」

    澤斯看了眼奧迦德,咕噥了一句:「明明是老大出力的啊,這傢伙……」

    「行啊,只是他看起來暫時還醒不了啊。」奧迦德打斷了澤斯,然後一邊安慰式地圈過澤斯的肩膀,一邊笑道。

    「我記得,有個禁術,叫『輔助契約術』。」森曼提了一句。

    「可是……你會用?」奧迦德原本想說「可是,她不在」,卻又覺得澤斯在一旁,他畢竟還不知道薇蘭爾締的存在。

    「以前我有向她討教過。」森曼說道。

    「那行,你自己做囉。我和澤斯去看看有什麼好吃的。一會兒就回來。」奧迦德便拉走了澤斯。

    而澤斯一聽有好吃的,也就沒有注意到一些細節。或者說,他注意到了,卻不想問什麼。精靈,本就是單純而善良的一群奇怪傢伙啊。

    見奧迦德和澤斯兩人的身形沒入林子,並且已經走得比較遠了之後,森曼才開口道:「主母,你可以出來了。主人看樣子還沒注意到你已經跟上了。」

    一個黑色的身影無聲無息地出現在森曼的身後。一陣風從林間吹過,也將她的一頭黑髮吹起。

    「我不想讓他知道,所以,他就不知道。」她那溫柔的聲音如同春日的風一般,「好了,我們該幹活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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