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145
「你還有臉哭。」他凶她。
「你混蛋……想要弄死我嗎?嗚嗚……博謙佔我便宜是在你之前,有一次在俱樂部我進錯洗手間,遇到他……我也不想讓他欺負,可我打不過嘛!」銀杏邊講邊抹淚,抽抽噎噎很委屈,吸吸鼻子繼續哭訴:「跟了你之後,哪天哪晚不是跟你在一起,被你囚禁著,你還誤會我……嗚嗚,討厭,我討厭你。」
她哭得他心煩意亂,衍澤煩躁地爬了爬頭髮,伸手要去觸摸她,銀杏打開他的手,「別碰我。」
她蜷縮著身~子後退,他才看到床單上一抹刺眼的鮮紅。
他弄傷了她!
心口猶被重拳擊中,疼得衍澤一口氣沒上來,最在意的寶貝,被自己不計後果的暴行所傷。
他都幹了什麼?
手停在半空中,一時語塞。
銀杏抹淚吸著鼻子抬眼瞧他,「暴君,你就不能包容我一下嗎?」
「……」衍澤收回手,坐在床邊,臉色僵到可怕。
包容。
他不懂這個詞,他只知道,她是他一個人的寶貝,不能讓任何男人碰,哪怕一下。
他繃緊下顎,臉色暗沉,銀杏以為他還在跟自己生氣,含在眼圈的淚不爭氣地流下來,赤腳下床,每走一步腿~~間那處就隱隱作痛,撿起地上衣服胡亂套上,將自己關在浴室。
心情煩悶帶著悔恨的衍澤一拳捶在床面,倏地起身拿起車鑰匙,憤恨地摔門離開。
打不得,罵不得,凶不得,脆弱的一弄就流血,他都不知道該拿她怎麼辦好了。
要說對不起嗎?
車子開出老宅在林間山路狂飆,而後又快速返回,留她一個人在老宅,他,不放心。
寂靜的午夜時分,所以的人都睡去了,只有他的房間還亮著燈。
窗簾如絲般薄,站在窗前的他可以清晰看到她曲腿抱膝的側影。
還在疼嗎?
他歎氣轉身,仰望月亮。
應該說聲對不起,只是還沒整理好心情。
「大少。」夜間巡視院落的保全人員,恭敬地向他行禮。
「有……煙嗎?」他輕聲說。
黑暗中的身影從口袋掏出未開封的香煙,撕開包裝,掂出一顆露頭,衍澤長指一夾,取出,放到唇邊,那人用打火機替他點燃。
火星浮動,深吸一口,吐著煙圈伸出手,巡夜人連忙奉上香煙與火機,彎腰將身影再次隱藏在暗處。
每抽完一根煙,他都會回頭深深望一眼。
第一根,她平躺睡下了。
第二根,她又曲腿抱膝靜坐著。
第三根,她又平躺。
第四根,第五根……
她反覆折騰,他一根接一根地抽。
她消停地睡去了,他的煙也沒了。
巡視的保全又走了過來,他朝他伸手。
片刻後,手上又多了一包香煙。
撕開錫箔紙,點上一根,余煙從肺裡蕩出,奔向月亮。
他為一個女人戒過煙,現在又為一個女人抽起煙。
雪白月光照著大地,他的身影蕭瑟落寞帶著煩躁,一根一根地沒命抽,點點紅光忽隱忽現,晃疼了某人的人眼,燙疼了某人的心。
對面樹林,盯著他的清瘦白色身影,轉過身來,誇張的紅色京劇臉譜面具下的臉,流淚滿面,順著小巧的下巴流淌到脖頸,濕了衣襟。被無力感重重包圍的她靠著大樹慢慢滑坐在地上,默默流淚,暗自神傷。
這夜,月光皎潔,群星閃耀,為何感覺如此悲涼,如此哀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