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至傾城 疏影橫斜水清淺,暗香浮動可黃昏 第五十六章 心碎
    房內是靜的,靜得可怕,沒有人敢多說一句話,上官若風看著眼前正在忙活的苡蘭和苡翠這兩婢女,本來就煩躁的心,更煩了,終於,不耐煩的聲音響起:「你們好了沒有,一碗醒酒湯,到底要喂到什麼時辰?」

    苡蘭、苡翠稍愣,姑爺今天脾氣似乎很大,還是不要惹他為好,只得小聲說道:「姑爺,小姐她……喂不進。」

    「什麼,喂不進?」上官若風狠拍旁邊的桌子,「你們不會用灌的嗎!」

    「啊?什麼……灌?」苡蘭、苡翠一驚,看來姑爺是當真發脾氣了,小姐酒醉不醒,竟然要用灌的,小姐是她們的主子,她們自然是不能強行用灌,可姑爺的話又不得不聽,如此,二人躊躇在原地,不知該如何是好。

    「還愣在那裡幹什麼,難道還要我親自動手嗎!」見二人仍在原地,且未有什麼舉動,上官若風怒道。

    「姑爺,這……」苡蘭、苡翠還在猶豫,這時,只見一道白影從身邊閃過,手裡端著的醒酒湯已經不翼而飛,又是一驚,只見原本還坐在桌邊的上官若風已經坐在了床邊,手裡正是剛才的醒酒湯。

    「姑……姑爺……」苡蘭、苡翠猶豫的呼道。

    抿了抿唇,看了看床上仍是酒醉不醒的人,上官若風對身旁的這兩名婢女道:「你們先出去。」

    實在不解上官若風突然冒出的話,苡蘭、苡翠心底一驚,此時房內沒有別人,若是她們二人此時出去了,姑爺該不會對小姐做些什麼吧。猶豫,仍是猶豫。

    見二人還是沒有要走的意思,上官若風道:「怎麼,我的話你們都沒聽到嗎?出去!順便把門帶上!」

    又是一怔,看來姑爺是下逐客令了,此時她們就算是不想離去也不行了,又看了看床上仍舊未醒的小姐,無奈,只好走出門去,順便將房門掩上,此刻,只希望小姐不會有事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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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走後,房內更是靜了,坐在床沿,看著床上仍在醉迷的人兒,上官若風心裡五味複雜,是說不出來的滋味。

    手裡的醒酒湯還有些溫熱,再看了看床上的人,只手一攬,將床上的人坐抱起,正準備將這醒酒湯給其餵下去,可看到懷裡的人稍紅的眼角,上官若風楞住了,竟有些心顫,然後,小心的將懷中人的嘴角扮開,湯碗沿著她的嘴角,慢慢地將醒酒湯倒進去, 生怕一不小心倒多了嗆著了她。

    良久,醒酒湯已全數餵進,床上的人還是未醒,看來要等她醒來是還要一陣了。

    將湯碗擺放到桌上,上官若風仍坐在床沿,看著床上仍是未醒的人,不知怎的,自己卻是倍感憐惜,尤其是看到了她那眼角的微紅,上官若風不由得伸出手去撫摸她的臉龐,碰及之時,自己也是一顫,她,好似是憔悴了許多。

    環顧整個房間,瞥見滿地的狼藉,心中也是一番苦歎,其實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突然發那麼大的脾氣,本來還好好的,可不知道為什麼,一想到她和華景疏有說有笑的喝酒聊天,醉酒後還念著華景疏的名字,心裡就是來氣,此刻,心又橫了起來。

    又看向床上的人,良久,良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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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頭還是有些沉,微疼,習慣性的睜開眼,從床上坐起來,用手輕揉著兩側的太陽穴,回憶著先前發生的事,我好像是在和華景疏在涼亭內喝酒吧,然後似乎是醉了,奇怪,我怎麼回房來了。

    床上的人已醒,卻一直沒有注意到自己,上官若風心中不覺有氣,開口說道:「你總算醒了,不然,我還以為你要一直這麼長睡下去呢。」

    突然聽到聲音熟悉的聲音從旁側傳入耳來,心中一驚,向旁望去,只見上官若風就坐在我身側床沿上,不覺又是一怔,「你怎麼在這,不知道人嚇人會嚇死人嗎。」

    一起來就說這話,上官若風冷哼了一聲,「不知到底是誰先嚇的誰,我在這坐了好一會了,醒來這麼久,難道才發現我在這嗎。」如此說起來,上官若風不覺心中有氣。

    聽到話,有些微愣,他在這坐了很久了麼?看他的模樣似乎有些生氣,他怎麼了?誰惹了他?起來一見到他,他就板著個臉,好像所有人都欠了他很多銀兩沒有還似的。但還是有些意外,他怎麼在這?記得先前我們好像還吵過吧,憶起那事,心,又疼了,淡淡的苦澀,莫非他是來興師問罪的不成?瞥眼看去,道:「你怎麼來了?」

    聽到話,上官若風不覺有些好笑,「哼,我怎麼來了?南宮汐月,你這句話可問得真好,這是也我的房間,難道我就不能來麼?」

    微愣,這才想起一個事實,我們還是夫妻,這裡,本是我們新房;心,稍顫。頓時無語,此時,不知該說些什麼才好,撇頭看了眼上官若風,心底稍暖,可一想起今日在書房發生的事,本來的暖意頓時又寒了。

    瞥眼,不經意間掃過地面,眼下是滿地的碎片狼藉,心底,又是一驚,怎麼,來我這,就是為了發脾氣的不成?再看向上官若風那是一張好像是隨時都會火山爆發的怒臉,心底不悅,脫口而道:「上官若風,到底怎麼了,誰又惹你了,怎麼摔得滿地都是。」

    「誰又惹到我了?哼,你說呢?」本來心情就不好,眼下又提及此事,不知怎的,上官若風就覺心底有一股悶氣提升上來,擋也擋不住。

    聽這話語氣,好像是衝著我來的,隨口道:「你什麼意思?我不懂。」

    「不懂?」上官若風一躍上床,隨手挑起眼前之人的下顎,「還記得你是怎麼回房的嗎?」

    稍愣,不知為何,對上上官若風的眼,只感覺那深黑的眼眸帶了些冰冷,他慢慢逼近,令我有種無形的壓迫感。 撇過頭去,不願對上他那懾人的眸,可稍一轉動,卻又被他強弄了回來。

    「嗯……記得事先,我好像在涼亭和景疏一同飲酒,然後不知怎的就有些醉意了,至於是怎麼回來的……我記不清了,是景疏送我回來的嗎?」邊說便感到眼前之人的神色有些不對,渾身好像還釋放著冰冷,不知怎的,此番景象,我竟有些慌了,莫名的慌亂;心底突地一怔,奇怪,我為何要老老實實的回答他的話,好像是欠他似的,到底,傷的最重,痛得最深的,好像是我吧,可卻不曾想到的事——

    「呵,景疏?叫得可真親熱。」

    聽到話,心稍涼,微痛,「上官若風,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和景疏,只是普通朋友而已。」

    「我什麼意思?哼,你自己心裡清楚;朋友?你們才認識幾天?就叫得那麼親熱了;普通朋友?既然是普通朋友為何還要對我強調『普通』這兩個字!和他一起喝酒,只差沒醉倒在他的懷裡了!」一連串地脫口而出,越說越激烈,上官若風也不知道為什麼突然間這麼火大,可只要一想到眼前之人和華景疏在涼亭有說有笑,心底的火就一下全都迸射了出來。

    心,徹底涼了,「上官若風,你真是無理取鬧!」

    「無理取鬧?沒錯,我這是無理取鬧!那你說說看,我抱你回來的時候,你身後怎麼是濕的,喝酒不會喝道身後去了吧!」

    心,稍顫,是他抱我回來的?難怪那時,我感覺到了他的氣息,不覺的壓低了語調,「我……只是坐到了草地上而已,草上濕氣重,沾到了身上罷。」

    「你不覺的你的理由太牽強了麼?」

    一句話,心又痛了,「理由?牽強?你什麼意思?難道我是在向你解釋什麼嗎?」

    「難道不是嗎?哼,坐到草地上?你也知道草上濕氣重,這種天氣你說有人會白癡得坐到草地上嗎!」

    「那還不是因為——」說道一半,我斷止住了,對上上官若風的眸,那種眼神是多麼陌生,多麼,令人心寒。

    「因為什麼?你說啊!」心中越來越氣,不覺已把人逼到壓了床上靠牆的牆壁上,手抵著牆,心中的憤恨還在繼續。

    望著這張既熟悉又陌生的臉,心,愈痛不止,不覺冷道:「上官若風,你是在質問我嗎?你把我當成什麼了,你的犯人嗎?我若不說,你還打算嚴刑逼供不是?」

    「哼,嚴刑逼供?」眼一寒,看向眼前的人,一個翻身,將其強壓在身下,「你說,我哪捨得對你嚴刑逼供?」此刻,望著眼前的人,上官若風只有一種想法,他要她,她,只屬於自己。

    稍愣,有種不好的預感,莫名的心慌,果然,上官若風發狂似的襲來,懲罰性的用舌撬開了我的齒,瘋狂似的攪動我的舌,他的手,在我身體不停的遊走,心一狠,嘴裡稍一使力,血腥之味便在口腔之內蔓延開來,上官若風稍頓了下,但絲毫沒有要停止的意思,反而來勢更加洶湧了。不知哪來的力道,猛地將他推開,對上他那憤怒的臉,不知怎的,我竟有些懼怕,此時的他好陌生,真的好陌生,「上官若風,你瘋了!」

    「沒錯,我是瘋了,而且瘋得不可理喻!」說著,又席捲而來。

    「上官若風,我還懷著孩子!」

    感覺到他稍頓,但馬上又是來勢洶湧,心,如裂開般,對上他那冷漠的眼神,只聽得他冷哼一聲,「哼,孩子?你不是不在乎麼!」接著,一邊撕扯著她的衣物,又狂吻過去。

    此時,被強壓制著,想將他推開,卻絲毫使不上力, 招架不住,我只能無力的反抗,憤怒地盯著他,最終被他佔盡全身,直到外面傳來聲響——

    「堡主,小姐已將管家尤昆平安帶回,現正在廳內等候,老管家好像有很急的事要向您稟報,請您速去。」

    該死,聽到管家尤昆來了,上官若風這才收回攻勢,開始穿上衣服。嘴角稍有些疼痛,用手抹去,帶點鮮血,不覺冷哼一聲,「沒想到你沒了武藝,嘴巴倒是挺厲害的。」

    眼裡閃過一絲銳利,心有些刺痛,雖然早已猜測到事實,可聽到這話從他口裡說出來,還是有些不願置信,回想剛才,我已無力再反抗什麼,心,已碎成一片一片的了,接著,我淡淡地說道:「果然,我內力全失,都是你幹的。」

    「沒錯,就是我幹的。」原本已穿好衣袋準備離去的上官若風此刻又躍了回來,「還記得我爹死的那天我對你說過什麼吧,我要你活著痛苦,只要你活著,只要我一天不休你,那麼你終是我上官若風的女人,我要你永遠都背著這個包袱,我要你在我的陰影下活著;我要你知道,我可以輕易奪去你的武藝,也可以輕易佔取你,你永遠逃不開我,永遠都是我的,也永遠,只屬於我一人!」說罷,上官若風轉身離去。

    心,涼透了,淚,又不自覺地從兩側劃落下來,手,以握成緊拳,「上官若風,我恨你。」聲音很輕,很輕,但走到門口的上官若風還是稍頓了一下,心,有些顫動,他又傷了她?她的聲音很輕,像是無力似的,輕飄飄的,她,無力招架了麼?心,稍有疼痛,其實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會突然對她發起脾氣來,他也不知道為何他會突然變得那般瘋狂,他也不知道為什麼他會對她那樣說,明知道會傷她的心,可是自己還是口不對心一擁說出了口,控制不住,到底還是控制不住,他這才發現,自己的心好小,小得只容得下她一人,看不慣她對自己冷淡卻和別人說笑,看不慣她和別人在一起,也聽不慣從她的口中說出別人的名字;不覺的苦笑,怎麼,自己是嫉妒了麼?嫉妒得發狂?就算她本無心,就算是他誤會,就算對方是自己的摯友也不行?看來自己是當真傷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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