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神訣 第十四卷 天刑隕落 第214章 普世悲歌
    明軒不由奇怪,道:「我們進去,看看他們說些什麼。」 紅衣喜道:「好的。」當先進去,有夥計看明軒等人氣度不凡,忙來招呼,問道:「各位爺裡面請。各位爺需要些什麼?小店應有盡有。」

    明軒便在靠近那佛者的一張方桌上坐下,說道:「你們三個看看,愛吃什麼,只管叫吧。」青衣、紅衣頓時大喜,忙著點菜,明軒則凝神聽那佛者與掌櫃說話。

    只聽那佛者道:「人之生命珍貴無價,動物生命亦珍貴無價,人獨珍惜自己的生命,卻因為貪圖一時之欲而殺生,不可。」那掌櫃不耐煩道:「你只管在這裡羅皂,極樂城是什麼地方?豈是佛者可以來得的?往來的客人,哪個不是為了享樂而來?不殺生,我這店還要不要開了?動物只是動物而已,又知道什麼了?」

    佛者道:「動物亦知仁愛,人所難及。施主只求一己之欲,而忘仁愛,這便是惡,惡及自身。」那掌櫃不由大怒,道:「你這佛者,只會胡說八道,動物又知道什麼仁愛了?」那佛者道:「我說個「佛說鹿母經」的故事給你聽聽。」

    那掌櫃更是不耐煩,道;「快走快走,我這裡不是你講故事的所在,哪有空閒聽你講什麼故事?。」便要推那佛者出去。明軒身為佛主世尊,見那佛者一片慈心,宣傳佛道,不由感佩,插言笑道:「這位佛者既有心講道理,我們何妨聽聽呢?」

    掌櫃見尊客說話,不好再趕,便不耐煩道:「你說你說。真是的。」那佛者單掌合十,向明軒道:「老僧普世悲歌,謝施主贊言。」只聽他說道:「從前有只母鹿,生了兩隻小鹿。母鹿不慎為獵人所擄,獵人便欲殺卻。母鹿叩頭哀求,說道:『我生二子,幼小無知,不會尋覓水草,乞假片時,使我告知孩兒覓食之法,決當回來就死。』獵人不許。母鹿苦苦哀告,獵人心動,縱之使去。

    母鹿尋到二子,低頭鳴吟,舔子身體,心中又喜又悲,向二子說道:『一切恩愛會,都由因緣合,會合有別離,無常難得久。今我為爾母,恆恐不自保,生死多畏懼,命危於晨露。』    二鹿幼小,不明其意。於是母鹿帶了二子,指點美好水草,涕淚交流,說道:『吾期行不遇,誤墜獵者手;即當臨屠割,碎身化糜朽。念汝求哀來,今當還就死;憐汝小早孤,努力活自己。』

    母鹿說完,便和小鹿分別。二子鳴啼,悲泣戀母,從後緊緊跟隨,雖然幼小奔跑不快,還是跌倒了重又爬起,不肯離開母親。母鹿停步,回頭說道:『兒啊!你們不可跟來,如給獵人見到,母子一同畢命。我是甘心就死,只是哀憐你們稚弱。世間無常,都有別離。我自薄命,使你們從小便沒了母親。』說畢,便奔到獵人身前。兩小鹿孺慕心切,不畏獵人弓箭,遍尋而至。

    獵人見母鹿篤信死義,捨身守誓,志節丹誠,人所不及;又見三鹿母子難分難捨,憫然惘傷,便放鹿不殺。三鹿悲喜,鳴聲咻咻,以謝獵者。獵人將此事稟報國王,舉國讚歎,為止殺獵惡行。」

    明軒聽了這故事,心下感歎,想道:「此鹿全信重義,母慈子孝,果然人所難及,雖只是一個故事,卻感人至深。」只聽那掌櫃冷笑道:「故事雖好,卻也只是故事。佛者豈不知人活而順天,安分天命,自得喜樂。天生萬物,各有其所,各有其職,牛羊食草,人食牛羊,其後又而為草,天道循環,不見休止。這才是正理。」

    明軒心頭一動,暗想:「這掌櫃卻也見識不凡,言之見理。儒曰有仁,佛言去罪,道教順天,三教之意都合天道,均為至理。而儒求治世,佛講修心,道以治身,三者缺一不可。」他自小熟讀經典,對於儒道兩家,多有體悟,而於佛學,卻是得到佛皇舍利之後才有所涉獵,體悟也是不淺。

    佛求治心而出世,道教順天而自安,他既要擔負匡正紛亂三界之責任,便不求以及之心安、身安,而要以天地立心,為往聖立命,為萬世開太平,不為小仁,而求天下大同,民生安順,這佛者出世而入紅塵,教化救心,確實難得,正合了他的心意,因而想著無論如何,都要成全了這佛者,便問道:「佛者因何來此教化?」

    那掌櫃忙道:「因店內夥計在城外打了只野兔,被佛者瞧見,為求放它活命,便一直跟到了此處。」明軒道:「佛者慈悲,赦生滅罪,可感可佩,令人動容。你何不成全了他,我自會多給你酒錢。」

    那掌櫃道:「這一隻野兔倒也不值什麼,只是覺得佛者多事,小題大做,才與他在此理論,既然客官說話,也就給了他吧。」便命夥計將那兔取來,交給佛者。

    普世悲歌唱了聲佛號,道:「多謝施主。」轉身向外走去,一步一步,不急不慢,穩如泰山,每走一步,便隱見佛氣升騰,佛蓮浮現,沒有絕世佛功,絕不能如此,明軒不由望著他一步步離去的背影出神。

    青衣說道:「先生吃點東西麼?」明軒搖頭道:「不用了,你們吃吧。我過去看看。」說著便跟在普世悲歌後面,走出店門之外。奉劍等三人也便連忙付了帳,緊跟在後。紅衣因還沒有吃得暢快,便忙忙帶了一堆出去,邊走邊吃。

    普世悲歌默念心經,一步一步,緩緩而行,絕世繁華之極樂之城中,他便是唯一的孤獨旅者,周圍萬丈紅塵,都與他無關。

    明軒駐足望著漸漸遠去的普世悲歌,彷彿天地間只餘下他一人,那樣地孤獨而執著,不由歎道:「普世悲歌佛學精湛,可為萬佛導師,為什麼我在佛界竟沒有見過他?他只是一個行腳佛者嗎?」

    紅衣嘴裡塞滿了東西,嗚嗚的問道:「先生,你說什麼?」明軒道:「沒什麼,我們趕路吧。走!」說完騰身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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