壞弟弟 第2卷 第七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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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隊商旅在黑暗中行走著,時不時還傳來孩子的哭聲。

    儘管低調行事,但還是被攔下了。

    被攔下的人開始接受審查。

    正當他們鬆一口氣,以為逃過一劫時,似乎是他們的長官的人的勒馬停下,本要放行的下屬立即又將他們扣留起來。

    商旅的帶隊人連忙上前交涉,畢竟這裡是炎火教的地盤,鬧出事可不是好玩兒的,可能會連命都會被留下。

    只見一位身穿黑衣的少年裝模作樣地踱步走過來,目光掃視著瑟瑟發抖的平明百姓,不覺露出好笑的表情,真把他們當惡魔了,也罷,反正他們幹的事也不是什麼正人君子會幹的就是了。

    他的目光掃過板車上躺著的全身被斗篷包裹的女子,正當他想仔細看清楚時,板車旁的素衣女子連忙說:「這位爺,我的妹妹得了重病,不能見風的,還希望爺能給我們一個方便。」

    他收回伸出去的手,準備離開。

    忽然他又轉過身,笑嘻嘻地問:「想必這位姑娘家中一定是顯貴之家吧,這麼稀少的雲錦可不是尋常人家能用得起的。」他一把扯開斗篷,顯露出裡面的平凡的女子。

    車旁的女子立即擺出保護的姿態,炎火教的人也立即亮出武器。

    他笑說:「蘇夫人,我不是說過嘛,我家主人想見你,最好還是和平的方法比較好,不然你怎會受這樣苦。」

    車上的女子藉著火把的光芒才看清原來是在宮殿中有一面之緣的那位刺客,他仍是一身黑衣,最引人注目莫過於他的那雙不含一絲一毫雜質的雙眸。

    「蝶水,扶我起來。」既然知道對方已經認出自己了,也沒有裝的必要了。她想著。

    他揮手,部下立即將蝶水捆綁起來。

    「夫人,我主人吩咐了,之前禮貌請夫人的時候,夫人不想來,如今就不能以禮相待了。」他無辜地眨眨眼,「雖然我是有憐香惜玉的意思啦,但上命難違,就辛苦姑娘了。」

    蘇暖說:「那你放走他們吧,他們什麼都不知道,只是一般的商旅。」

    他聳肩:「抱歉,這個也不能答應你了。」

    就在一瞬間,肅殺結束了,他命人把整個商旅的人都殺了,甚至是不足月的孩子。

    她臉色蒼白,忍不住嘔出來。

    他仍是笑意滿滿,吩咐屬下說:「把蘇夫人綁在馬車後面。」

    他們行進的速度並不快,只是在烈日下,蘇暖光著腳,徒步走在滾燙的石子路上,衣服被樹枝掛破了,嘴唇乾燥,手上因繩子而勒出痕跡,整個人極為狼狽不堪。

    蝶水被反綁在車上,就這麼干看著,卻什麼都不能做。

    蘇暖抬頭看見她一臉擔心的模樣,安慰一笑:「沒有看起來的那麼嚴重,你不要擔心。」

    幸災樂禍的大有人在。

    黑衣人讓馬放慢腳步,與蘇暖並行,嘖聲說:「想不到夫人那麼堅強,您可是富家千金呢,瞧瞧這個樣子。」

    「你家主子特地讓我鍛煉身體嗎,我怎麼能傷了他的心?」她勉強露出笑容,滿是嘲諷。

    他不怒反笑:「好有意思的女人!我還以為你堅持不了一天呢,沒想到你都堅持三天了,現在別說你是小姐了,是丫鬟都不會有人信吧。」

    蘇暖抿了抿嘴唇,烈日的直接照射讓她有點頭暈。

    他揚手:「休息!」

    她癱倒在地,不想看自己身上的傷痕,總感覺越看越痛,算是掩耳盜鈴吧。那些一粒粒的沙粒鑽進傷口,實在是種嚴酷的折磨。

    云爾,我在等你來接我你知不知道……這是她昏迷前,唯一的想法。

    「二少,那個女人昏過去了!」

    被稱為二少的少年隨口吩咐:「把她用水澆醒。」不知為何他改變了主意,「算了,把她抬上馬車。」

    京城。鳳還巢。

    雖然白衣男子仍然虛弱著咳嗽著,身邊的醫者連忙遞上苦不堪言的藥茶,但是房內站著的兩個人還是感覺到主子的怒氣。

    「白丹,你說,怎麼回事?」他沉著眼瞼,絕美的臉上冷若冰霜。

    聽到自己的名字的女子忍住顫抖,稟報說:「出城門時有追兵堵截,我們便和夫人分開行動了,等到我們逃出來的時候,才發現夫人與蝶水躲到商旅隊伍中,我們立即追上去,沒想到結果卻是那支商隊全部人被殺害,夫人與蝶水失蹤了。」

    失蹤了……他袖中的手忍不住顫抖。

    他竟受不住這個消息,一口鮮血噴出。

    「公子!」三人馬上上前。

    衣陶把脈,眉毛瞬時皺起,臉色也極不好看,但還是說:「我下幾帖藥就會好了。」

    他掏出手帕,擦去嘴角邊的血跡,勉強一笑:「你們先下去吧。」

    三人擔心地望向他,還是行禮走出房間。

    一出門,衣陶立即勃然大怒地罵道:「你們兩個到底是怎麼辦事的?!是真的想讓公子快點死嗎?即使沒有保護好夫人,難道不會撒謊告訴公子她還平安嗎?這下好了,公子的病情加重了,原先身體剛好一點,現在什麼都白費了!」

    谷新注意到白丹變紅的眼眶,連忙說:「你也知道,以公子的智慧,他怎麼可能猜不出我們說的是真是假,我們辦事不力,是我們的過錯,我們一定會拚死把夫人救回來的,就指望衣陶你能治好公子。」

    衣陶歎口氣:「如今撐到現在,已經是我的極限了,如果不是公子自身功力深厚,恐怕早就……我還是再試試吧。」說著便匆匆忙忙走了。

    谷新伸手揉了揉白丹的頭髮,目視前方說:「夫人會沒事的,她沒有那麼脆弱的。」

    「嗯。」她點點頭,哭紅的眼眶中閃現出堅毅。

    誰料剛才還虛弱得吐血的人在下一秒便飛身進了宮,闖入了皇帝的寢宮。

    皇帝瞄了一眼牢牢扣著自己脖子的那雙修長的手,一點都不懷疑下一個瞬間它會讓自己的頭與身子分離。即使這雙手的主人像是文弱書生般,即使他似乎只剩下一口氣般。

    白衣男子聲音一如以前的慢條斯理:「她在京城,你為什麼不好好保護她?」

    「她不是回你那兒了嗎?」皇帝收起吊兒郎當的樣子,驚愕地問。

    「她失蹤了。」他咬牙切齒地說,好像是每說一次都是在詛咒那個女子般。

    皇帝失控地大喊:「什麼?!」

    白衣男子的手緊了一分,看到皇帝漲紅的臉,絲毫不動:「如果你不派人追她,她怎麼會失蹤?該死的傢伙。「

    「等一下,或許……」皇帝艱難開口,「或許跟那個魔教有關。」

    白衣男子鬆開了手,問:「魔教的人進宮了?」

    「溜進來了幾次,我原想只要不讓他們帶走蘇暖便沒什麼事的,沒想到……」皇帝不免有些懊悔。

    白衣男子轉身叫了句:「鐵鷹。」

    「在。」黑暗中跪著個身形壯實的男子,只要仔細看便可知是蘇暖身邊的那個怕死的貼身侍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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