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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水,此次你跟我去,白丹留守,谷新也留下吧。」白衣男子似乎並沒有考慮太多,極為隨意地說著,雙手微攏,擋住了帶笑的紅唇。
「公子,那我呢?」堂下的青衣男子忙問。
「哦,把你給忘了。」他笑,「衣陶,你就和我一起去吧,那天不是說了嗎?」
誰知道你那天是不是認真的?!衣陶忍住翻白眼的衝動。
「好了,今天就到這吧,明天出發。」
「是。」
一切都準備好了,這樣很好,可是怎麼沒人通知她?他的意思是她不用去嗎?可惡的傢伙!蘇暖氣呼呼地衝到他的寢室。
砰!
寢室門被猛地推開,白衣男子背對著她,熟視無睹地披好衣服。
「喂,蘇云爾,你什麼意思?無視我的存在?」蘇暖更加惱火。
他轉過身,溫和地問:「怎麼了,姐姐,誰惹你生氣了?」
被他笑對著,她也氣不起來,說:「為什麼不帶我去?」
忘舒讓她坐下,解釋說:「此次去極為危險,你不會武功,要是姐姐受傷,我也不知該如何向爹交待。」
換句話說她會拖累他們。她無法耍任性說她要去,如果她讓他再次受傷,或許她這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的。
她沉默的樣子使忘舒繼續安慰:「這次不會很長時間,一個月而已,你就在城裡逛逛吧。」
「好。」她乾脆地應聲。
忘舒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
次日啟程時,蘇暖與白丹等人一道目送那輛白色馬車離開。
馬車外的雪依舊下著。
忘舒掀開簾子看了看,又放下了。車內的溫暖與車外的寒冷形成對比。
他躺在狐裘上,斜倚著靠枕,不發一語。
「主人,」蝶水遞上茶,「別擔心了,閣裡有白丹守著,不會有事的。」
茶香繚繞。
出發已經三天了,主人似乎一直在掛念什麼。蝶水望著他掉落在胸前的墨發發呆。
雪地上,荒無人煙,一匹馬艱難前行,馬上披著黑色斗篷的人呼出的熱氣化為白霧,消散在白茫茫的一片中。
她已經可以明顯感覺到自己身體溫度的消失,一向在溫暖地帶生活的她面對寒冷毫無辦法,她會和可可一樣回到現代嗎?
她笑,臉微仰,柔和的表情令人動容。
緩緩地,她從馬上落下,雙眼緊閉。
雪下著,不久將她的身影埋葬。
叮鈴叮鈴!
隨著鈴聲,白色馬車停下。
「嗯……」她睜開眼,詫異地看著四周,這是哪兒?
她躺著的像是一個人家的臥室,透著樸實,讓人覺得很溫暖。
一位農婦模樣的人進來,說:「姑娘你醒了?真是福大命大呢。」說著她將熱騰騰的食物放下。
她禮貌地感謝:「謝謝您救我。」
「不是我,大雪天的,大家都不出去。是隔壁的公子。說來奇怪,你凍了一天了,本應必死無疑,可是他卻把你救回來了。哎呦,長得那個俊啊……哎,你去哪?」農婦轉頭便見她跑了出去。
她衝到隔壁,果然見到了忘舒。
他躺在床上,捂著嘴,咳嗽聲不斷從他指間傳出。蝶水與衣陶靜候一旁。
蝶水說:「姑娘,幸好主人說要調頭回去看看,否則你就危險了。」
「蝶水。」忘舒明顯地責怪她多嘴。
她彎腰行禮,不再說話。
蘇暖像是愣在那兒,一句話不說。
「姑娘?」衣陶發覺不對,詢問。
蘇暖沒理他,她怎麼會這麼遲鈍?為什麼每次碰到云爾的事都遲鈍到不行,明明如此顯而易見的事,她是被豬撞了嗎?
「你們下去吧。」忘舒吩咐。
他們對視一眼,不敢說什麼,退下。
她急急開口:「蘇云爾,接下來不管我問什麼你給我實話實說,說一句假話就讓我不得好死,你發誓。」
「好。我發誓我會實話實說,否則我不得好死。」
「不對!你說謊的話就讓蘇暖不得好死!說!」
他的眼睛迅速變黑,不肯說。
「趕緊!」她催促。
他終於說:「好,如果我說謊,就讓……讓蘇暖不得好死。」
真是的,詛咒他自己時那麼爽快,換成她就不行了。這個笨蛋!她暗罵道。
「你假死的幾年裡,我在外面,在宮中做事也算狠,卻至今無事,是因為你派人保護我嗎?」
「是。」
「你做給我的東西都燒了,幹嘛假惺惺的?」
「……」
「我曾和你說過,有個國家的語言會有人分不清舒與蘇的發音,你的名字不會是其實是忘記蘇暖的意思吧?」
「……」
死小孩!
「那媚兒呢?」
「送出城去了。」
「原因呢?啊!你不會是知道她打了我一巴掌,所以……」
「……」
抱歉,媚兒,你饒恕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她又問:「你那麼寶貝你的臉呢?」這總不能聯繫到她吧?
「你喜歡我的臉。」他臉部紅心不跳地說。
呃……好吧,沒想到被他知道了。她撇撇嘴。
「施玫呢?」一提到她蘇暖還來氣呢。
「她很像你。」
他是眼睛瞎了,人家一個大美人,哪像她了?她瞪大眼睛。
「她很平靜。」他淡淡地說。
蘇暖抑制想哭的衝動。他真是一個笨蛋!明明知道她可能狠狠地拒絕他,明知道兩人的血緣,仍這樣默默做著,即使氣惱自己,仍然以她為中心。
她瞇眼:「喂!紫落不會是你的手下吧?」
「嗯。」
她翻白眼,就說,連衣服都不願讓別人做的穿在她身上,貼身伺候他怎麼會同意?
她歎氣,看著略微緊張的他,感到好笑,什麼陣仗都沒見他緊張過,問了幾句話就這樣了。這到底是怎樣愛著她的男人啊……
她走到他床榻邊,凝視著他,傾身將吻印在他的唇上,這樣他應該明白了吧。
剎那間,他笑了,似乎花朵全都在瞬間開放般燦爛奪目,蘇暖突然回過神,臉紅不已,直呼妖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