壞弟弟 第1卷 第三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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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說忘舒已經承認自己就是蘇云爾,但是他絕口不提以前的事情,似乎也真的把她當成姐姐來看待了,只是,蘇暖常常會看著他溫和的笑容出神,總覺得不應該是這樣的,她的心裡有種失落的感覺。

    南遠隨慕容風前來拜見忘舒公子,蘇暖連忙將他拉到一邊,畢竟在閣裡根本沒人和她說話,連白丹都不願和她說什麼了,她好像非典患者被硬生生地隔離了,這時看見一個熟人可把她高興壞了。

    「你怎麼無處不在啊?連這裡你都可以混進來。」南遠吃驚地說。

    她白了他一眼:「說人話。」

    「好了,你怎麼了,找我什麼事?」南遠收回調笑的口氣,問。

    她一副苦臉:「就是想找人說說話。」

    「說話?」他臉上擺出你耍我吧的表情,「月閣滿是人,你還愁沒人說話?」

    「天知道我是不是人神共憤,現在誰見我都是伺候人的模樣。」她一說到這個就來氣。

    南遠看了她一眼,問:「你到底是什麼來頭?」

    她無辜地聳肩:「很普通的人啊。」

    「蘇暖,你把不把我當朋友?」南遠有點生氣了。

    蘇暖這才正經地說:「有那麼重要嗎?我是誰,蘇暖就是蘇暖啊。」

    他也有點不忍心了,鬆口說:「你不說也行,幹嘛這個樣子?」

    歎口氣,她才說:「我叫蘇暖。」

    「我知道。」不是說廢話?!

    她抬眼:「是戶部侍郎的二女兒,已逝的皇后是我的好朋友,我剛從京城出來,應該說是來遊玩的吧。」

    他眼睛瞪得老大:「你……你就是……那個,那個蘇夫人!」

    蘇夫人?她有點不習慣地咧嘴,好久沒聽到這個稱呼了。

    「天哪!我居然見到了全國最有權勢的女人!據說你的弟弟是天下第一美人,姐姐是侯爺夫人,妹妹也和丞相訂婚,真是一門的富貴啊!」南遠開始嚷嚷起來。

    蘇暖連忙捂他的嘴:「給我小聲點,你找死啊?!」

    「你們倆在幹什麼?」慕容風黑著臉制止他們的「不知禮數」的行為。

    兩人趕緊鬆手。

    南遠乖乖地喊了聲「師兄」。

    慕容風掃了一眼蘇暖,冷冷地再次問:「你們在幹什麼?」

    南遠沒敢回話,蘇暖笑得極為悠閒:「還好,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舉動,慕容公子你是在生氣嗎?為什麼呀?我都有點不能理解了,即使我和他真有點什麼,那也是正常的,南遠也是這個年紀了,我也不算是殘花敗柳,你看不上眼嗎?」

    南遠扯了扯她的衣袖,她這是在做什麼呀,不是越抹越黑嗎?

    「別扯。」她毫不客氣地抽回衣袖。

    「你是在阻擋南遠的前程。」慕容風臉色更黑了。

    蘇暖笑得更歡了:「為什麼?我是月閣的貴賓,不管怎麼說,只要我在見忘舒公子的時候提一句,可能南遠就因此得到他的賞識了,哪算是什麼阻擋?」

    「你……」慕容風氣得說不出話來。

    她斂了斂笑容,靠近他的耳邊說:「喜歡一個人就告訴他,不然哪天被人搶走了後悔的可是你。」

    慕容風臉色大變,蒼白得厲害。

    南遠一看,急忙問:「蘇暖,你和師兄說什麼了,他的臉色怎麼那麼難看?」

    蘇暖聳肩:「你自己問他。」

    南遠目光投向慕容風,對方搖了搖頭,顫顫悠悠地離開了。

    「還不追上去,不然你的師兄半路失蹤了你都不知道。」蘇暖涼涼地說。

    他二話不說,追了上去。

    「真是的,木頭,人家幫你,你還嚇成那樣,如果我真的想說,還會告訴你嗎?沒腦子。」蘇暖對著遠去的背影,搖搖頭。在這個時代,慕容風應該會很辛苦吧,可是如果他連自己的那一關都過不了,以後即使兩人在一起,他還是不能保護南遠。

    「你想幫他們?」不知什麼時候就在她身後的忘舒淡淡地問。

    她嚇了一跳:「你走路不出聲的呀?嚇死我了。」

    他左手拿著白色的大氅,修長的手指微微彎起,似乎很不平靜。

    蘇暖伸手拿他的大氅,替他披上:「不是說你的身體不好嗎?怎麼不披上呢?小心生病。」

    他低著眉眼,沉默著讓她披好。

    「剛才那個是松川派的慕容風吧,你認識他?」忘舒重新揚起笑臉。

    蘇暖盯著他,明明就不想笑,為什麼還要強迫自己笑呢?他到底經歷了什麼?他什麼時候要這麼壓抑自己?以前的他不喜歡就是不喜歡,不會去考慮其他,也不會對人笑臉相迎。現在的他好像戴上了面具,讓人看不透。

    「怎麼了?」他奇怪地問。

    她轉移話題:「身體是那個時候受傷才變差的嗎?」

    他笑:「都過去了,現在不是很好嗎?」

    什麼叫很好?一臉的病態,疲憊不堪的模樣,瘦弱的身材,時不時就要防備受寒,吃的東西都要經過特別的調製,還要定時叫醫者檢查,他不累看的人都替他累。可是,他為什麼什麼都不和她說?他……是在防備她嗎?蘇暖沉默了。

    聰明如忘舒,他怎麼會看不出她心裡在想什麼,他說:「你別多想,我不怪你了,從以前開始我就沒怪過你。你現在只要按你想生活的那樣生活就好,別太多負擔。」

    不知怎麼的,蘇暖心裡一陣空虛,她突然不知道自己到底想怎麼樣了,一直都在找他,從沒想過見到他後會是這種情景,她曾想過他恨自己,或是冷眼責怪,任何的場景除了這種,他不怪自己,平靜地接受一切,對她如同平常的朋友,反倒讓她有種難過的感覺。

    她喃喃自語:「或許人就是這樣吧,我也不過如此……」

    忘舒問:「什麼?」

    「沒事。」蘇暖揚起笑臉,或許這就是我們的結局吧,不算結局的結局。

    蘇暖像個沒事人一樣在月閣穿梭,似乎想把這裡都遊玩一番。

    依舊是在瀑布前的懸崖邊,她坐在那兒,不知在想什麼。

    「喂,你一個沒武功的人怎麼敢在這兒坐啊?」南遠看見就說。

    蘇暖回頭一笑,招手讓他過來,聽到他的驚歎聲後,笑說:「你看,大自然是這麼的奇妙不是嗎?」

    兩人沉浸在瀑布的轟隆響中。

    夾雜的轟隆聲,蘇暖張嘴輕聲問:「南遠,時間流逝了就怎麼樣都無法挽回了嗎?可是,我明明知道卻還是懷念,卻還是後悔呢?」

    「你說什麼?」南遠聽到幾聲悉悉索索的聲音,轉頭問。

    她苦笑,搖頭,沒有答案的吧,因為過去的終歸是過去了,沒有誰能挽回。

    「不過,你叫我來這兒到底是為了什麼?」他問。

    蘇暖雙手放在身後,頭微微揚起:「南遠,你說這個世界上什麼對你來說才是最重要的呢?」

    他想了想,說:「我從小被師傅收養,應該是報答師傅的恩情吧。」

    「哦?如果你師父叫你殺了你師兄呢?」蘇暖開玩笑說。

    南遠愣了愣:「怎麼可能?師兄可是師父的得意門生呢。」

    「假設。」蘇暖繼續說。

    他思索許久,還是沒得出個結果,只好說:「你問的什麼爛問題,這個根本不會發生。」

    「南遠,你說你看見你師兄的未婚妻你心裡不舒服是不是?」蘇暖見他一副木頭樣,不得已開始說大白話。

    「對啊。」

    蘇暖緊盯著他:「你有沒有想過,你這是喜歡你的師兄的緣故呢?」

    「我很喜歡師兄啊,可是以前都不會。」他茫然地說。

    她一字一頓地說:「我是說你可能是……愛……上你師兄了,你明白嗎?就是愛情。」

    南遠瞬時蒼白了臉。

    蘇暖歎口氣,即使是在現代,男人間的愛情都是困難的,何況這個時代呢,但是既然是兩個人的事,就必須兩個人一起承擔,否則慕容風的壓力會把他自己逼瘋的。

    「蘇……蘇暖,我……」南遠想要否認。

    她阻止他:「別和我說什麼,你在想什麼只有你自己知道,只求你別欺騙你自己的心,否則受傷的不會只有你一個人。」

    她站起身,拍拍衣服上的灰塵:「如果你需要我幫忙,儘管找我。」

    留下他一人,她步履沉重地離開了。

    每個人都有自己必須面對的事,除了你自己誰都無法幫忙,只有讓自己有堅強的內心,你才會過去,否則即使一輩子,時間都不會消磨一切,她也有自己必須面對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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