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夏雖然不知道脫離奴籍的玄機，可是看到北川秀微蹙的眉尖，也知道事情並非那麼容易，忙道：「皇上，奴婢只是一名微不足道的家奴，將軍他不必為奴婢如此費心。」
「那事情就好辦了——」墨非嘴角勾起一個完美的弧度，他轉向北川秀，道：「北川秀，既然只是一名賤奴，你不介意朕要了她吧！」
「皇上——」
兩道聲音同時喊出，分別是來自北川秀和清明。
北川秀眼神示意自己的弟弟稍安勿躁，然後整理好情緒，道：「皇上應該不缺奴隸，微臣家奴愚鈍笨拙，擔當不起宮裡的重任。」
「北川將軍，能不能擔當我說了算，還是你說了算？」墨非聲音懶散地問。
北川秀心中一緊，道：「皇上——若皇上執意要臣的家奴，明日臣會精心挑選十名家奴，親自送往宮中。」
「北川秀——」墨非眼裡倏忽閃過一道厲色，他轉身，緩步走回台上，沉吟半晌，像是突然想到什麼一般，恍然大悟道：「對了，令弟的萱芝草快用完了吧，宮裡剛剛到了一批新貨，都是新鮮上好的，明日朕會派人送到貴府。」
墨非話音一落，立夏就感到有什麼不對勁了，因為她察覺身邊的幾個人全部都變了臉色。
北川秀放在膝頭的手微微顫抖，像是在極力克制著某種衝動，清明默默垂下頭，神色黯淡幾分，紀九的眼裡則閃過一絲驚恐，目光祈求的看著墨非。
「多謝皇上掛念愚弟病情。」許久，北川秀緩緩開口，「微臣知道怎麼做了。」
「那就好，朕一直都知道愛卿是個明事理的人。」墨非轉過身，面對眾朝臣，「大家不要拘束，一定要盡興而歸。」
一整晚，笙簫繞樑，絲竹不歇，宴會在一片還算祥和的氣氛中度過。
只有北川秀這邊幾人格外沉默，明明是今晚宴會的主角，卻和周圍的喧囂格格不入。
立夏心中有好多疑惑，卻礙於自己的身份，硬是忍著沒問出口。
墨非今晚點名要她，著實把她嚇了一大跳。
當初他是那麼厭惡她嫌棄她，甚至把她送往邊疆做營妓，如今卻表現出一幅對她思念關照之色，鐵了心把她要進宮，真不明白他是存了什麼心思。
若是叫她決定，她是決計不肯入宮的，可皇上是跟北川秀要她，她若只顧著自己感受，定會連累了將軍。
她該怎麼辦呢？
宴會結束後，幾人一同回了將軍府。
清明許是太疲倦，上了馬車便睡著了。
北川秀和紀九各自沉默，誰也沒有開口說話。
看到他們二人情緒低落的模樣，立夏心中很過意不去，總覺得自己成為他們的負累，讓他們如此憂心。
回府後，立夏並沒有立即就寢，而是在自己房間裡來回踱步，思考著到底該怎麼辦。
正猶豫要不要找北川秀商討一番，房外突然響起敲門聲。
立夏打開門，看到來人，微微一怔——
「紀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