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抬眼，赤凰望入了一雙極深邃的墨瞳，目光淡淡地從她的身上掠過，隨即移到她身後的雪翼身上，神態安然，卻詫異一晃，定住不再移開。
極低的聲音，不確定的詢問：「狼犬雪族？」
白涼陌不輕不重的問話一出，赤凰餘光清晰地感覺到雪翼的身體猛的一僵。
隨即，不用回頭她也能感覺到雪翼週身散發出的低涼氛圍，落寞、低沉，甚至帶著一絲無措，極為複雜的氣場讓赤凰愣了愣。
扭過頭，看著他，掃過他完全籠罩在落寞下的俊臉。
眉間極輕緩的一皺，狼犬雪族？
她從未問過雪翼關於他的過往，正如同他心裡明白自己不只是一個小妖也未曾開口詢問一樣，這是他們之間的相處模式。
但是，今日僅僅是因為白涼陌的一句無關緊要的詢問，他為何如此失態？
想到第一次見到他時他所中的鎖魂術，赤凰歎息了一聲，輕緩地扯了扯唇角，雪眸掠過他低涼的眸，不輕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卻沒有說話。
勸慰的話根本就是廢話，要是僅憑幾句話就能夠消除心裡的結，那麼她自己就不會來到這裡？更何況，她不知道始末，無從勸解……
赤凰掌心的溫度，慢慢地透過薄薄的錦服傳到他的手臂。
雪翼身體一僵，隨即卻是舒展開來，落寞的氣息盡散，轉過頭，朝赤凰笑了笑，這才朝著白涼陌點了點頭，「雪狐公子說的是，雪翼正是雪族的第二十七任族長，也是唯一……的倖存者。」
說道最後，雪翼的聲音低了下來。
似乎想起了那場屠殺，如今的他，既是族長，卻也是唯一的一個……
白涼陌眸低一晃，有著詫異掠過，看不清楚表情，聲音卻柔和了下來，「白某閉關百年，竟然不知道會出了這樣的事情……」
說完，修長的手指，輕輕地掠過雪翼的肩，「可知道是誰？」
雪翼抬眼，定定地望著白涼陌，眸底晃過複雜之極的光華，最終沉澱為一抹黯淡，搖了搖頭。
「不知。」
「本以為是遇到故人，未曾想竟得到如此噩耗……」
白涼陌長長地歎息了一聲，低沉的聲音惋惜悠長，「放心，白某定當為你討這公道。」說完，修長的指骨滑過雪翼的手腕，片刻後又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