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戰之後 返老還童 第14節:童真
    雖然這麼想,但嘴上不能表現出來,讓他自責。「爹,你放心,船到橋頭自然直。」

    「拉攏不成,只有殺之。啟國現在內亂不平,九王爺在你面前丟了顏面,也斷不會在此時抽人出來殺你,那麼殺你之人,便只有後宮中的幾位娘娘了。也可以說是,她們背後所依附的朝中幾位權勢大的官員。」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我在明處,他們在暗,殺手源源不斷,我卻防不勝防,我是什麼時候走到了腹背受敵的地步的?納悶!

    「那怎麼辦?反正皇帝金口玉言,我也找不出理由不去唸書,你又不能每天都準時接送我,我的小命啊——!」我做鬼臉逗蘇將軍。

    「都什麼時候了,還開玩笑!」蘇將軍嗔怪了我一句,眼角的皺紋卻加深了些,「淺兒怕是不捨那七皇子吧?」

    呃?這你都知道?看來他在宮裡的眼線也不少啊!

    「嘿嘿嘿!」沒辦法,那麼粉雕玉琢的小人兒惹人疼,想到他被欺負的樣子我就母性大發,「他好可憐的,都沒有人陪他玩。爹,難道你不覺得,只有他才是對我沒有目的的嗎?像三皇子他,前天還得罪過我,恨不能殺了我似的,一轉眼就對我這好那好的,你不覺得假嗎?」

    三皇子彆扭了幾天後,也和那群孩子同流合污,一起討好我。我卻對他更加不屑。

    「胡說。」蘇將軍瞪了我一眼:「什麼時候改改這毛病,在宮裡這麼口無遮攔的,小心哪天就得罪了人,取了你的小命。」

    我討好地拽拽他的衣袖,撒嬌道:「不是還有我最最英勇不凡,最最慈祥大方的爹嗎!」

    蘇將軍點點我的額頭,「這招用去哄你娘還差不多。」可是他滿眼的笑意,也沒有打開我的手,我就知道他心裡是高興的,這樣的天倫之樂,我們一家三口人都很享受。很多人都羨慕他活潑可愛的兒子,我們是沅國有名的五好家庭。

    「淺兒。」說了會玩笑話,蘇將軍認真地對我說道:「出身並不代表一個人的能力,如果一個人身處逆境卻不懂自救,你是幫不了他的。爹爹知你善良,但身為男兒,別人的可憐才是對他最大的侮辱。你們現在還小,多接觸接觸也無大礙。但你要用對方法。」

    我垂目想了想,點了點頭。

    蘇將軍滿意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好了,今天的武學就到這吧!快去你娘那裡學習文采吧!你娘可是不可多得的才女,你可不要辜負了這麼好的一位師父!」

    「哦不——!」我做痛苦的表情,仰天嚎叫一聲。有錢人家的孩子也不是好當的,琴棋書畫,那是必須的。又假扮男兒身,武功也不能低於別人,可憐我一個返老還童的老人家呦!

    現在我得空就做很多的粘土版,對於古代的字,我也是剛入門,簡單的「田、天」之類的,頂著個大太陽,臉朝黃土背朝天,辛辛苦苦地製作我的盲文。

    值得欣慰的是,風城月同學終於首肯了我的著作,開始了掃盲運動。在他用樹枝成功地在地上寫下他的名字和我的名字後,我歡呼地抱著他又蹦又跳,他千年不化的冰山臉也有了一絲的鬆懈。

    「太好了,耶——!風城月,你太聰明了。你是誰的朋友啊?怎麼這麼聰明呢?看來『近朱者赤』這句話還是很有道理的,你看,你現在多聰明啊!簡直就是我小時候的翻版。」我忘形地伸手想要捏他的臉,才發現我夠不著。

    於是我踮起腳尖,揩了一把油。呵呵!我自己往臉上抹金,把風城月也逗笑了。「我的臉都夠不著,還說我是你的小時候?好像我比你大三歲吧?」

    我咂了一下嘴,一本正經道:「有志不在年高,無志空長百歲。你說吧?怎麼謝我?」我牽起他的小手,拽著他在那片空地上轉圈,感覺自己差點飛了起來一樣,心情好得比天空還晴朗。

    「只要我能做到的,萬死不辭。」他執著的表情有那麼一瞬間震撼了我。

    「哪有那麼誇張?來,把手放在嘴旁邊,對著天空大喊,『我不是豬頭,我不是豬頭。』就算是對我的謝禮了。哈哈哈哈……」

    風城月無聲地笑了,風吹動他的髮梢,只有十一歲的年紀便能有這麼驚心動魄的笑容,我很期待他長大以後會是怎樣的傾國傾城。

    他真的把手放到嘴邊做擴音器,仰頭欲對著天空喊,我急忙阻止了他,「形象,形象!我逗你呢!如果你真那麼喊,你在我心中的形象就全都悔了。」

    風城月抿嘴笑道:「我知道你會阻攔我的。」

    「吼?所以你是裝的咯?看我不打你這個撒謊的小孩。我打你我打你……」我追逐他的腳步,我們倆在那片長著大量荒草的地面上嬉戲,度過了一段童真的時光。

    風城月也逐漸有了一點童年孩子該有的天真爛漫,會有小孩子的心態和脾氣,會有純真無邪的笑容,我們共同找回了一段童真。

    蘇氏夫婦彌補了我所缺的父愛母愛,和所有來自親情的關愛,風城月則就是彌補了我對童年沒有夥伴的遺憾。與其說是我幫助了風城月走過了陰影的童年,不如說是他支撐著我找回了那段遺失的美好。

    在我來到這個世界後,我生命裡最初的三個人,也是唯一我所在乎的,爹,娘,和風城月。

    今天老爹在門外等我一起回家,要他一個幾十萬大軍頭子等我一個小孩,真真是天大的寵愛。雖然這份寵愛來自蘇淺,而非我本人。但是我沾了光,替她收下了,就會替蘇淺本人好好回報的。

    「爹,你的乖兒子來了。」車伕換了新人,貌相很冷酷,一點也不像甘居人下的樣子,很可疑。蘇將軍那麼厲害的眼睛,選了他便自然有他的理由。

    「沒個正經。」一個女人的聲音。

    「咦!」我一上車,發現車裡還有個人:「娘,你怎麼也在?」

    娘伸手把我抱進了懷裡,又被蘇將軍不滿意地拉回座位上去。「多大的孩子了,老窩在娘的懷裡,小心你把他嬌生慣養,養壞了。」

    我無奈地對娘扮個鬼臉,娘也難得調皮地對我扮了個鬼臉。

    「你爹說今天要帶我們去郊外春遊!我想,你們回家接我費時間,不如就坐轎子來找你們。」

    「春遊?」我腦門上直下三滴汗,瞥瞥外面的大太陽。「夏游了吧?」

    娘幹幹地笑了笑,「天是熱了,哦?」

    我和蘇將軍對視一眼,保持緘默。我們一家三口,沅國的五好家庭代表,嗯,是夏游。夏游去咯!

    馬車『咯吱咯吱』地緩緩前行,從戰場回來,一路我已坐了習慣,對古代的交通工具已經免疫了,身板小,承受的顛簸少,蘇將軍最是憋屈。用他的話,一個男子漢,坐女人家的東西,真丟了他威武大將軍的臉。

    走下有十分鐘,車停了下來,老爹露出那張『老闆』臉:「老周,怎麼停下來了?」

    「老爺,一群人生事,擋了道。」車伕在外面恭敬地回答道。

    老爹不滿地說道:「去報上本將軍的姓名,讓他們速速讓開。」

    蘇將軍向來不仗勢欺人,自恃權威,但是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他會讓職位的光環暫時發一下光。

    我和娘說著笑話消遣時間,老半天也不見好,蘇將軍坐不住了,大聲問道:「老周,到底怎麼回事?老周?」老爹連喊幾聲也無人應答,最後他掀下簾子出去一探究竟。

    我的好奇心重,掀開窗戶簾往外瞧熱鬧。

    一群人喧嚷叫囂,只見我們家的車伕老周被一個人推到在地,敢動蘇家的人?不明擺著不把蘇家放在眼裡嗎?

    蘇將軍不顧身份地將車伕扶了起來,一聲怒吼:「究竟何人在此鬧事?竟敢傷本將軍的家奴?」

    攝於蘇將軍的威嚴,和鏗鏘有力的聲音,喧囂的一群人安靜了下來,一個吊兒郎當的公子哥搖擺著身體晃到老爹面前。「你剛才說你是誰?你可知道我又是誰?本少爺在此抓人,名正言順,天皇老子也不怕!」

    蘇將軍一拳揮過去,將他打倒在地:「誰借你的膽,竟敢如此跟本將軍說話?」

    他也是帶了人的,四個家丁模樣的人見他家主子被欺負,衝上來就要打老爹,老爹幾下子不用,將他們全部繩之於法。

    被老爹踩在腳下的那個公子哥呲牙咧嘴地問道:「你你你,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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