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城美人 第3卷 第一百三十七章:報應
    奶娘有些緊張:「是皇后娘娘和秋嬤嬤親自喂小皇子吃。也沒讓奴婢們侍候著。」

    現代的毒品,只要沾上,一日不沾就食之無味,難道小皇子幾天進食難是因為這些嗎?

    「本妃知道了,你且下去。」到了未央宮,就由未央宮的人來侍候,就連張御醫也診不出永札是什麼原因,必要找皇后娘娘,她一步錯,步步錯,母親為了孩子連死也不怕,她是知道的。

    抱起永札,小小的身子動了一下,眼看著她,卻非常的無神。

    皇上氣得很呢?說不該將永札抱來未央宮,有孩子在,她就少注意他了,真是愛吃醋,還吃他兒子的醋,他對永札的到來,似乎沒有什麼驚喜,永札吃不下東西,也沒放在心上,而是一天想方設法讓她怎麼吃下更多的補品。他的心思,終只是在她身上,身子已經大好了,幾天的補品吃下來,連以前瘦的也慢慢地補了回來,她變得更是明艷動人,六月的酷暑,太陽毒辣地曬著,似要將水份都曬乾。

    簡單地挽了個鬢,晚歌讓未央宮的嬤嬤抱著永札直往冷宮而去,早上的花很美,她也不得不早上出門,在他下朝前,不然又會纏著她,寧願她在房裡陪著他批奏章,也不曉得他緊張什麼?只知道他很忙,換了不少新官上來,有很多的事要處理,這是過渡期,是忙一點的,常常到半夜三更才睡覺,可是第二天又總是很有精神地逼著她吃東西,做皇上真的很辛苦。

    好像沒有好好逛過這御花園,第一次逛時,就救了宛宛,也讓她受了些苦,總有不斷的事發生,如今看這個御花園,真的是巧奪天空,假山流水,透淨而清澈,到處都是花花草草的,各色的花迎風搖拽多姿,叫得出名的,叫不出名的,競相開放著,美得如詩如畫,每一處,每一景,都是匠師精心的成果。

    她一怔,看到迎面而來的是安雪兒,手裡抱著一個小娃娃,她終於生了,居說是早產,她也沒有去看過。

    安雪兒也一怔,很快就施禮:「臣妾見過貴妃娘娘。」臉上的笑怎麼也掛不住。

    晚歌輕笑:「不必多禮,安妹妹,是小皇子,還是小公主啊。」

    奶娘抱了上來給安雪兒,安雪兒似有些驚恐地說:「臣妾沒有福氣。」

    那就是公主了,其實這有什麼的,女兒一樣是寶,晚歌看她一身的防備之氣,莫不是怕她報復吧!她像那小氣之人嗎?笑了笑:「公主出生,本妃也沒有送什麼禮,著實是失禮了,紅紅,將本妃的紅鸞玉手鏈送與公主。」

    安雪兒有些怕,抖著身子,抱著孩子就跪了下去:「臣妾惶恐,請娘娘恕罪。」

    晚歌訝然:「你何罪之有,雪兒,我並不是要追你的什麼罪,安家和契丹勾結與你無關,雖然花想容和安惠妃都是奸細,可你半點也不知道,也是你父母用心良苦,你也不必害怕,皇上不是黑白不分之人,好好的帶著公主吧!」安家一家人都殺了,而安雪兒因為生了公主,皇上也沒有治她的罪,何況她也不自知父母和表姐暗中勾結的事,只是才升了一點的封號,又打了幾級,如今只是一個保林,如果不是公主尚幼還需要母親,定也不會讓人侍候著她,基本上在宮裡,連宮女都不將她放在眼裡。

    安雪兒眼裡有些淚,宮裡的人都瞧不起她,都說她也是奸細,只有她說她不是,以往的爭寵,也是表姐縱勇的結果,她真是笨啊,只聽到凌然和安惠妃的教唆,將自已弄到如此的地步。

    晚歌將她扶起,抱抱她的女兒,小公主好小啊,一雙眼珠子倒是滑溜溜地轉,煞是可愛。她逗一會交給安雪兒輕柔地問:「可有起名字。」

    她搖搖頭:「尚未有。」別說是寵愛,只怕是皇上也忘記自已是不是又添了一個公主。

    晚歌笑笑:「這怎麼行呢?回頭我跟皇上說說。」

    安雪的淚禁不住流了下來,哽咽著說:「對不起,貴妃娘娘。」以往所做的種種讓她羞愧,無顏面對她啊。

    晚歌拍拍她的肩:「我還是喜歡你叫我向姐姐,先回去,別著涼了,早上風大。」

    安雪兒看後面的奶娘抱著小娃兒,她睜大眼問:「貴妃娘娘,是不是小皇子。」

    晚歌點點頭:「正是,讓小皇子去看看他母后。」

    安雪兒臉一變,有些惶然,看看四周小聲地說:「貴妃娘,可否借一步說話。」

    走到一邊,安雪兒小聲地說:「向姐姐,你得小心凌然啊。」

    看來還有點良心,雖然她已猜到七七八八,不過她能說出來,也算是知錯,她有些欣慰:「嗯,我們先走了。」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冷宮很偏避,走了很久才到,四處是濃密的枝丫,可見沒有人來修剪,不過倒是是很舒服,很涼,和別的宮裡不一樣,倒真是冷宮,多少有些陰冷之氣,裡面的人出不來,而外面的人,壓根就不能進去。這裡一到夜裡必是黑得伸手不見五指,樹枝太密了,處處都是草長枝長的,乏人管理。

    門口的侍衛哈腰陪笑地帶著她往皇后的地方而去,是一個小院,卻處處髒污,連門口的落葉都沒有掃。

    「貴妃娘娘駕到。」宏亮的聲音驚醒了鳥,四處飛撲著,連帶小皇子也驚醒了,竟然哇哇地哭著,真是可喜啊,有感覺見到母親了嗎?

    皇后從裡屋衝了出來,急急地尋著哭聲,滿臉是焦切之色,讓二個嬤嬤攔住,不准她接近皇子。

    皇后一下就跪在晚歌的腳步,仰著臉求道:「貴妃娘娘,你大人有大量,求求你,讓我抱抱我的孩子。」

    真是可憐,才到幾天,就把自已弄成這副樣子,更是形銷骨立,頭髮散亂,頭上的鳳冠也沒有了,珠珠釵釵也沒有,想必是吃不習慣冷宮的東西,幾天就瘦得眼窩兒鐵青。

    晚歌扶起她:「皇后,你不必這樣求我,我帶皇子來,就是讓你看看的。」

    那奶娘聽了才將皇子交到皇后的懷裡,她緊緊地抱著,熱切地親吻著她的孩子,淚溢了出來了。

    「我的好皇子,永札,怎麼瘦成這樣了?」她心痛啊,沒娘的孩子沒人疼啊。

    晚歌坐在公公們搬來的椅上:「你們都先下去,呆會我再叫你們上來。」有些話,她要私下裡問皇后。

    連茶都禁她喝,小桌上擺放著宮女帶來的點心和補品,她只能喝一些開水之類的。

    「皇后。」她輕輕地叫:「永札好幾天都不吃東西了,只能灌一些易吞之物進去維持著。」

    楊皇后一聽,熱淚滾了下來,依舊緊緊地抱著永札,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

    「皇后娘娘,你知道,再這樣下去,誰也救不了永札,你給他吃的是什麼?」

    可是等了良久,皇后也沒有說話。晚歌歎了一口氣:「皇后,你還要強裝到什麼時候,你平日裡給永札吃了什麼?你即然敢給我送人參湯來,自也知道發現了會是死路,你不怕死,是因為你孩子的命掌握在別人的手裡,可娘娘你心思依舊沒想到太深去,你若是死了,皇上會心憐孩子,會讓人在未央宮裡照顧著,你想,我能放不聞不問嗎?我並不是容不下你的孩子,我是想救你的孩子,實不相瞞,我小產的藥裡,有人下了毒,張御醫發現了,皇上對這件事很生氣,而你再來個人參湯,他更是生氣。有人處處要至我到死地,只是我命大,現在是換了一種方法,要逼我離開皇上,最大的理由就是永札死在未央宮,死在貴妃的手上,你可明白。」

    皇后滿臉的恨意,憤然地說:「她還想幹什麼?我什麼都依她了,還要我永札的命,我決計不可能的。」

    「我知道你是一個明白人,你可能沒想到這裡,我愛皇上,我不想離開他,所以你要說,你給永札吃了什麼?不然永札的下場就是餓死。」她的風波都沒有平息,再生一波,的確是夠毒的。她不惹事,人家也不放過她。皇上很忙,她不要他再煩什麼?這事本來就是衝著她來的,她向晚歌行的正走得端,何怕之有。

    皇后換上一臉的悔恨:「都怪我,貴妃娘娘,我實在是該死,報應到了我孩子的身上啊?」

    「你現在所做的種種都是想要保護你的孩子,可是這孩子人家根本就不會替你留下來。」

    她緊跪進二步,緊抓著晚歌的裙擺,又怕抓髒了,恨恨地說:「我說,請你一定要好好地救救我的孩子。」

    「你且坐下來。」皇后跪她,真是怪怪的,她並不喜歡讓人又跪又拜的。

    「這實在是報應,我做的壞事,都報應在我孩子身上了,七年前,我下毒害了月妃,然後我又害了惠妃的孩子,皇上寵愛你,我還在你的房裡做了手腳,通了暗道,讓人加害於你。我實在該死啊,可這都是我一個人的錯孩子是無辜的,做壞事是要懲罰的,凌然來了,她帶著復仇的氣勢來了,七年前,不該放走她的。七年後的她,果然是養虎為患,一步一步地來算計我,除去我身邊的嬤嬤,在我的飲食中下了毒,這毒就帶在孩子身上,一天沒有一種天竺的藥粉,他就不吃東西,我只能受控於她。」

    皇后有那麼乖嗎?臣服在凌然的利爪下動彈不得,她必不是讓人一直壓住的人,她頭腦有些亂,似乎有些事情想也想不通。

    天竺的藥粉?「皇后身上是否還有這種藥粉,拿去給御醫看看,能不能配出藥來。」

    皇后胡亂地點頭:「還有一點,沒有用完,貴妃娘娘,你一定不能放過凌然,她心腸狠毒,你要小產,她知道的最早,必是她下的毒。一定要救救我的孩子,我輩子感激不盡。」

    要她去對付凌然?皇后還是不死心啊,不見棺材不落淚。她拿過藥粉,時間也過了差不多,估計皇上快下朝了:「孩子是無辜的,你和她之間的恩怨,我不管。紅紅進來抱皇子。」

    皇后不捨地抱抱,親親,淚流滿面:「我的乖永札啊。」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她淡淡地說,站了起來。「能不能救到永札,只能盡力了,想必娘娘也尋了不少方子,也要看永札的福氣了。」

    一步步地要將她逼死,趕出宮,她想,有些是凌然做的,有些定不是,凌然不會拿宛宛來玩笑,而差點讓皇上殺了宛宛,她不敢拿宛宛來賭。

    「楊公公,本妃問你,那香花樹下,以前可有石頭?」

    楊公公恭敬地說:「回娘娘,那香花是宮裡最香的白花,眾多妃子都喜歡到那裡去看看,一向乾淨,也有妃子讓宮女去撿花,有石頭,當是宮女搬在那裡坐的。」

    宮女豈有那麼大膽,而且季嬤嬤說,那裡石頭很多?不是很奇怪嗎?

    楚天一臉不悅地看著她:「你居然抱著他。」

    晚歌心裡好笑:「皇上,你守在門口就是想說這句啊,他又不會走路。」

    他將孩子搶過去,給奶娘抱著:「真是不聽話,那麼多人也敢頂朕了,你身子還沒有恢復,就出去走,莫吹到風了抱那麼重,手不累嗎?」

    越來越婆媽了,晚歌笑笑:「皇上說的是,臣妾記住了,臣妾是去冷宮了。」

    他臉有些沉:「是為了永札的事,早知道就不讓永札、、、」

    「好好好,臣妾會少看他二眼,皇上,今個兒下朝好早啊。不,很準時。」不然他又要說她不沒關心他的時間。

    他眼裡儘是寵溺的笑:「你啊,罷,朕載在你的手裡,就沒想過要爬出來了。倒是說說有什麼收穫。」

    「天竺的藥粉,沒有這些,永札就吃不下東西,所謂就是上癮了。」她眉心攏了起來,心裡暗歎著氣,凌然啊,為什麼對別人那麼狠呢?

    冤有頭,債有主啊,這個小皇子,何罪之有,宛宛的事,她可以痛到骨裡,為什麼人家孩子的事,就是野貓野狗嗎?那也不用這樣下毒手啊。

    「又是那狠毒的東西,朕非殺了她不可。」楚天氣得臉都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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