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城美人 第2卷 第九十三章:給晚歌慶生
    在另外一處,楚天正貪看著樓閣上美麗的容顏:「今天是她生辰?」

    「是的,皇上,十一月二十正是晚妃娘娘的生辰。」周公公恭敬地說。

    為什麼就要偷偷摸摸地看她呢?對十四都笑得那麼開心,為什麼她心裡沒有他,他還是會想著她,今天是她生辰,很有意義的日子,即使她不愛他,他還是愛著她,這是改變不了的事實,他踏出步:「去藏愛宮。」

    趴在毛毯上,整個人蓋在寬大的披風下,她一邊唱著歌,一邊翻動著手抄經:「祝我生日快樂,祝我生日快樂,祝我生日快樂,祝我生日快樂。」呵,如果下說跟十四說要個什麼武功秘芨的,他會不會給她找來什麼易經筋之類的:「沒想到連我都忘了的日子,還有人記得。」

    熟悉的氣味聞到了鼻尖,她沒有再說話,而是匆匆站起來:「皇上吉祥。」他怎麼會來,來了多久了?

    他看到她手中的書卷:「十四抄的?」唱的歌那麼清甜,卻壓抑著不快樂的聲音,他真的困住她了,為什麼困住她在宮裡,在身邊,他也不開心,今天她過生辰,他會送一份讓她高興的禮物,瞧她,竟將珍珠古玩撒了一地,看來是不在乎這些的人,用絲線串成那麼長,是想讓她的脖子重死嗎?她是太無聊了。

    她小心地看看他,點點頭:「是的。」看他今天不像是來找碴的。

    「今天你生辰?」他生起氣來,竟然忘了。

    又點點頭:「是的。」皇上怪怪的,氣氛怪怪的,她小聲地說:「皇上到臣妾的藏愛宮有什麼吩咐?」

    他貪看她的容顏:「你一點也沒有想念朕嗎?你看起來過得很自在。」

    分明就是來找碴的,還想著怎麼怪怪的呢?一開口就說她過得自在了,難不成要終日掩面而泣他才會高興,才會有成就感嗎?她不會這樣對待自已的,要是他認為這樣才好的話,那麼他失望了。低下頭,她沒有回他的話。

    他朗目微掃,尋到被踢在一邊的繡鞋,親手撿了起來,走近她:「為什麼不穿鞋,就不怕凍壞。」

    「臣妾失禮了。」匆匆地尋找羅襪,套了上去,他卻不給她鞋子,而是蹲下身子,親自套了上去。

    「皇上。」要是讓人看見,他不是讓人笑話了,一國之君為她穿鞋子。

    他拉起她的手,看著她的臉,為什麼每次總是受傷的是自已,抱怨地叫:「你這個沒良心的小東西。」狠狠地將她擁入懷中,填補那麼多天沒有抱她的空虛,才發覺,他真的永遠是失敗的一方,即使她不想他,他還是那般的想念著他,幽禁她,不看她,根本就是和自已過不去。

    「皇上。」她眼眶有些微濕,誰說她是沒有良心,半夜還不是聽不到熟悉的心跳,然後睜眼到天明,想到他和姬妃纏綿,更是心痛,如何的說她沒有愛他,但是她很堅強,她不會哭。

    「走,跟朕出去走走,今天你生辰。」他拉起她的手。

    如此多情溫柔的他,又暴怒無常的他,晚歌冰冷的手握在他暖暖的大手裡,微微地輕顫:「皇上,下大雪呢?園子裡很冷,又很滑,臣妾不想出去。」沒事找凍挨嗎?

    他挑起眉放開她的手,似在宛息說:「原本還打算帶你出宮去玩一天的,你不想去,就作罷吧!」

    啊,出宮,晚歌眼亮了起來,急急地問:「就我們嗎?沒有陣仗。」如果擺著皇上的架子,怎麼玩啊,還是一樣無趣的緊,年關可沒有什麼好玩的,大雪紛揚著。

    「是啊,算了,你不想去朕也不想走。」他欲要坐下來。

    如他所願地,晚歌眉開眼笑地一把抱起他的手臂:「還等什麼?去玩吧!」

    聽到出宮,她是這樣的高興,一張容顏何輸那白雪,連帶剛才的隔亥也沒有了,她是林中的鳥,哪怕是讓她飛出去一下,她也是心裡歡喜,可這種歡喜會讓他多傷,他給的,她不屑,她要的,他給不能給。由衷地說:「你啊,朕拿你如何是好,一說走就沒力氣,一說到出宮,就生龍活虎,多穿件衣服,別凍壞了。」

    湖青伶俐地取來白色的大披風,替她穿上,他細心地戴上帽子:「莫要凍壞了,那麼大的雪。」

    「臣妾可以滾著走了,穿那麼多,走吧,皇上,正好,還可以趕去喝一杯熱茶,聽聽戲,看看曲子。」她並不是很喜歡這些地方的,不過在那裡,都能感受到濃濃的自在,自由的感覺,更能感受到一些真切的東西。

    駕著小馬車,周公公和凌將軍也喬裝了成下人的樣子,一出宮,她就眼轉個不停,趴在窗口看著外面的大雪,這裡的雪似乎要比宮裡的更好看,更美。

    馬車停頓了,周公公無可奈何的聲音:「爺,前面人太多了,馬車過不去。」

    「怎麼回事?」他淡淡地問。

    「前面有人打架耶。」晚歌驚叫起來:「我們下去看看,快過年了,本來人就多,還有人打架,真不要的,擋路啊。」她自然地牽起他的手,下了馬車。

    二隊人馬,誰也不讓誰,還操著傢伙來了,也不是沒有官兵來護衛,而是他們像是無可奈何地站在那裡,左右也難著,而凌將軍看到弱勢的一邊人馬,明顯的,眉皺了起來。

    「這倒是好。」他笑著,笑得很危險。

    「好什麼啊?天難道愛看人家打架,為什麼官兵都要哭一樣,無法阻止啊。」

    一句天,叫到他的心坎中去,他低下頭,在她耳邊小聲地說:「一邊是凌家的,一邊是景家的人。」

    哦,她也笑了,瞪他一眼:「還不都是你造的孽,叫你納太多的妃子。」一山還真藏不了二虎啊,這二家也算不上是什麼虎之類的,月妃的娘家早就沒權沒勢了,而景妃的娘家,是新起之勢,那麼快就可以囂張起來了。

    「我喜歡你吃醋。」他笑著,接過周公公手中的綢傘,抱著她的頭,擋住飛揚的雪。

    儘管這看起來並不是很出眾,但是朗才女貌之姿,恩愛的像是神仙眷侶一樣,還是讓一些看好戲的人,忍不住回頭望一望,也引起了一邊高樓上的人癡望,她還是那麼美,只是伴在她身邊的,不是他。

    「要看他們吵架嗎?真是太浪費我們的時間了。」他細聲說著,一邊的周公公了然去往官兵走去。

    他擁著她的肩,穿過人群,接近年關,處處都是人潮,一些小鋪裡的東西,更是讓她目不轉睛。

    「又不是什麼珍貴的東西,你倒也是喜歡,眼光有問題。」還居然還戴在他的脖子上,他才更是有問題的人。

    晚歌笑笑,摸摸那圓項圈:「我覺得很可愛,天,這樣看起來好乖一樣。呵呵。」真像小狗狗的項圈。

    她開心笑起來,真是讓人驚歎這美麗,連那鋪子老闆都看呆了。

    她揚揚手:「老闆,多少銀子啊,這個項圈我要了。」

    楚天冷厲地一瞪他,竟敢這樣大膽地看他的晚兒,真想把他的眼挖出來。

    「天,不要那麼凶,你瞪那麼大眼睛看什麼?把人家都嚇怕了,老闆,別怕,我家夫君就是這樣的人。」她笑吟吟地說著。差點又沒讓那人閃神。

    「不用你給錢,我送你的。」她大方地看著楚天:「凌,我夫君戴起來是不是很好看,很配啊。」

    凌將軍張了張口,一句話也說不出,好看,尊貴的皇上就算是喬裝打搶,還是掩不住他天生的王者氣息,這個戴上去是不倫不類,只是他似乎沒有理智可言了,在晚妃娘娘一聲夫君地叫喚下,呆笑著。

    「當然好看,娘子,夫君也送你一件禮物。」他一手拿起長長的耳墜,上面亂七八糟地串起各類東西,看起來就沉甸甸的樣子:「今天是你生辰呢?」

    晚歌皺起眉,跑到店口害怕地叫著:「你不會吧,我不要,我先聲明,我不要。」

    「這個很漂亮的,夫人你夫君真是有眼光。」又一筆生意,樂得那老闆笑呵呵地推著。

    「好,朕、正好買下。」他把玩在手中,凌將軍上前二步,將銀子扔給老闆。

    只是,一回頭,竟然,竟然看不到晚歌了。

    他衝了出去,飄飄揚揚的白雪中,人來人往的背影,那裡尋得到晚歌。他奮力地推開人群,瞧見白色外衣的人,都衝上去看,一次次的希望,一次次的失望。

    「晚歌。」他大聲地叫著,如同受傷的野獸一般。心裡恐慌如大洞,空空如無物:「晚歌。」

    晚歌趴在門坎邊,一隻手拍拍她的肩,一隻手很快就摀住她的嘴,讓她出聲不得。

    他拉著她,往一邊的小巷中去,良久,才氣喘吁吁地放開她。

    是楚觀雲,那個應該要幾天後才會回來的楚觀雲,現在竟然出現在她的面前,定都的大風雪將他打得瘦削,雙眼更亮,他貪婪地看著她:「晚兒。」

    無法從自已的震憾中醒來,她一句話也說不出,他深深地看她一眼,然後狠狠地抱緊她,狂烈地吻住了她冰冷的雙唇,只有這樣,才會填補他痛到心扉的思念。

    灼熱的吻,有力的臂膀,讓她掙脫不開。

    一聲清亮的晚歌,是楚天的叫聲,讓她醒過來,用力地掙扎著,他才停下吻,卻深深地望著她:「晚歌,我好想你,我好愛你,跟我走吧,什麼也不要了,我們現在就走,去浪跡天崖,我不會讓你受苦受累受委屈的,離開那個你不愛的人,離開那個困住你的皇宮。」

    她不愛的人,為什麼說她不愛呢?茶可是品三,梅可以開二度,為什麼她心裡不能愛楚天,喘著氣,她搖搖頭:「我不能跟你走,觀雲,不要再執迷不悟下去了,愛並不等於就要得到,你明白嗎?」

    「我不明白。」他咆哮著:「為你,我什麼也不顧,什麼也不怕。」

    那就是串謀外蒙是真實的了,她心裡升起無限的哀落:「何必呢?這樣下去,會把我們都毀了。」

    「你怕了嗎?你不敢愛嗎?還是你虛榮起來了。」他憤怒地叫著:「晚歌不要這樣對我,我真的很愛你。」

    又一聲聲的晚歌聽在兩人的耳中,她揚聲些苦笑:「聽到了嗎?我知道,你同樣愛我,可是命運的安排,我不得不進宮,不得不為妃,你要做的,並不是要怎麼才得到我,你以為那樣做,我會高興嗎?這樣沾上血的愛,叫我愛得下去嗎?只會將我越推越遠,如果你心裡有我,就放手吧!找一個人,試著愛她,天崖何處無芳草,不必這樣執著,你愛我,我知道,他愛我,你也知道。」

    長長的歎息,如同負傷的野獸,他用力的摟抱著她,臉埋在她的發中,吸取著她身上的香氣:「晚兒,晚兒,願得一人心,相約到白頭,你如何變得這般的殘忍,竟叫我去愛別人。」

    眼酸酸的,她還是伸手抱住了他勁瘦的腰身:「梅尚可開二度,何況人呢?你瘦了很多,為什麼不好好的保重自已呢?」她看了心疼啊,在定都,他必是吃苦了。

    「相思之苦。」他低低地說著:「晚歌,不要回皇宮,跟我走。」

    她抬起頭,看著他的臉,手指心疼地撫著:「我很想,這是一個很好的夢,可是我已經沉陷在那裡了,你聽,那一聲聲的叫喚,叫我如何走得,你知道我愛你,我同樣也愛他。」

    「為什麼?」他吼叫著,為心裡的不平。

    她苦笑,拉開他的手:「沒有為什麼?愛就是愛,沒有原因的愛,即然回來了,就進宮見皇上吧!我不希望你越走越遠,你明白嗎?」

    淡如雅,潔如雪的她,消失在他的眼前,消失在雪芒芒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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