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城美人 第1卷 第三十九章:皇上的恐嚇
    玉姬閣裡,明朗的光線射了進來,華麗的寢室中,姬妃正在對鏡理容妝,纖纖細手親自勾好紅唇色,才看著那宮女:「說吧!太妃找我有什麼事?」

    「姬妃娘娘,太妃娘娘請姬妃娘到千漓宮去品茶。」宮女恭敬地說著。

    姬妃從容地說:「好,去回太妃娘娘,臣妾很快就到。」果然快啊,沒隔上二天呢?就來找她了,對著鏡子又笑了笑:「玉茗,本妃今兒個佩戴多一點。」那宮女一聽,輕手輕腳地又插上放在桌上的金釵玉翠,取來圓潤的珍珠替姬妃娘娘戴上。

    「姐姐,這怎麼辦啊,什麼品茶啊?我看有事發生才是真的。」向琳緊張地說。

    「我當然知道,太妃娘娘想為難我,也未必那麼容易,向琳你回你的玉梨園吧,在我這,久了,會讓我說閒話的。」她做事也不方便,如果皇上來呢?她可沒有笨到替自已爭多些對手,而少些寵。

    她不心願地說:「是,姐姐。」悶悶不樂地走出玉姬閣,縱使是自已的親姐姐,可是卻小氣得不讓她參與多些事,要是等她得到了皇上的寵愛,她也得抬起頭來看她。

    「太妃娘娘吉祥,臣妾來遲了請娘娘恕罪。」姬妃一身的行頭是金光閃閃,珠光寶氣,恬太妃一向不喜歡別人那麼奢華,這和她的出身有些關聯,如果她是普通的妃子也許沒有人理會她,可她偏偏是皇上的親母妃。

    太妃最討厭別人讓她久等了,這個姬妃是越來越放肆了,沉了美臉:「姬妃今天看起來是有喜事啊?」

    太監抬來軟椅放在側邊,她盈盈地落座,依個優雅地說:「托太妃娘娘的福,臣妾今天高興啊,小公主現在平安無事,皇上也還了臣妾清白,天下太平,一派好景,姬妾就忍不住喜上心頭。」

    太妃扯開笑說:「早聞姬妃對茶有研究,所以今兒個外邦進貢了一些茶,就請姬妃過來品試。」

    品茶,宮中有新品種的話,每個妃子多少都會有的,皇上只有一個皇后,一個正妃,那麼她們得到的就更不少了。

    「太妃娘娘,家妹向儀對茶研究更甚,臣妾只是略懂皮毛,外人倒還以為姬妾是專精於茶道。」太妃想考她,怎麼會有機會讓她得問呢?必是為了那天出聲救了向晚歌而惱怒於她,恬太妃一直對向家有微詞,平日裡她是低首斂眉,對她恭敬萬分,不過,有把柄抓在手上真是不同啊,她完全可以抬高頭,理直氣壯地和恬太妃說話,這個霸道而專橫的太恬,不僅對她們善,對太后娘娘同樣也不敬,上樑不正下梁可以歪。

    「是嗎?」恬太妃垂下眼皮,斂住精光:「那麼本妃還錯怪了,姬妃進宮也有一段時間了吧,得為了皇室開枝散葉,不負皇恩啊。」

    「是,太妃娘娘。」她何嘗不想,只要她懷上了龍種,皇上就會賜封,正妃之位就是她的了,母憑子貴,再如果懷上男胎的話,她在宮裡更何懼於人,就那一處弱得像是病罈子一樣的皇子,皇上看了都心裡煩,拿什麼來比,如果封了太子,她的大好半生何須再煩。

    「本妃知道姬妃是個孝順的孩子,為我大月朝的血裔著想,可是本妃也得提醒你一句,萬不可學宮裡的那些人,在外面弄個什麼秘方的,這可是宮中的忌諱,上次姬妃出宮省親,本妃正在香雲寺吃齋念佛,沒替姬妃準備些禮送去,向大人向夫人可好。」

    姬妃眉一皺,不動聲色地點頭:「太妃娘娘有心了,家父家母都安康。」難道那件事,她知道了,這老妖婆,倒是有不少的親信。

    太妃優雅地端起茶輕輕地品嚐著,輕煙散佈在她依舊光鮮的臉上,她喝了口茶不緊不慢的說:「本妃聽說人亂嚼舌根,姬妃省親讓人配了生子藥。」

    啊,她一驚,手裡的茶水都潑了出來,很快就鎮定了:「臣妾不敢,請太妃莫信謠言。」

    將她的緊張看在眼裡,太妃依舊慢悠地說:「本妃當然不信了,不過,說的人多了,對姬妃對後宮都沒有什麼好處,皇上忙於政事,皇后身子骨柔弱多病,有些事本妃得替皇上盯著點啊,禁忌就是禁忌,皇宮可不是平民,萬不可聽信於江湖術士,姬妃倒可以放心,本妃會還你一個清白的。」

    還她一個清白,那就是要查她了,好個陰狠的恬太妃,姬妃倒是不怕了,輕露貝齒笑道:「太妃娘娘對我們真是恩重如山啊!」

    「我只希望皇上無後顧之憂地處理政事。」

    「臣妾知道,太妃娘娘為了皇上操勞,是宮中的姐妹學習的典範,臣妾更不應該讓太妃娘娘操心。」

    恬太妃收起了笑,一臉嚴肅地喝著茶,心裡暗忖,難道她不怕,還是信息有誤。

    「太妃娘娘,臣妾知道娘娘喜歡賞楓,臣妾也喜歡,秋未賞楓可是最美的時候,霜葉紅於二月花,只是現在還滿樹青翠,太妃娘娘就去賞了,當是喜楓也。」抿嘴輕笑淡淡地說。

    太妃一驚,這個姬妃心機竟然那麼深,知道那天她在楓露亭,那裡處於半陂,可以俯視下面的景色,自然公主的一舉一動她也看得出來,昨天在未央宮不小心透露出來的語氣,看皇上已有絲毫的懷疑了,如果姬妃發現的話,不小心吹個耳邊風那皇上不是對她這個親母妃失望了,可這姬妃明明也看到她了,那為何不自個去救人呢?這可是大功一件的事。

    「太妃娘娘,太妃娘娘,臣妾繡一個紅楓的絲帕娘娘可喜歡。」姬妃巧笑嫣然地說著。

    明明就是要挾她,不過薑是老的辣,姬妃即然看到她了,難道她就是欲置宛宛於死地的人,宮裡都知道,她不喜歡宛宛公主,這是她死對頭麗妃的表妹所生,她要有多憎恨就有多憎恨,可這宛宛偏偏是皇兒的命根子一般。

    「姬妃真是體貼過人啊,怪不得深受皇上的寵愛,本妃喜歡楓,那麼姬妃喜歡賞什麼呢?不妨說說,下次本妃也多個欣賞之物。」

    這個老狐狸,她收起笑:「臣妾謝謝太妃娘娘的誇獎,臣妾沒有什麼愛好,看花花艷,看樹葉綠。」

    「向五官是姬妃的親妹妹是吧!」

    「是的,太妃娘娘。」她咬牙說著,臉上依舊還帶著笑。

    「倒是一個美人,看來要得皇上的寵愛了。」她輕描淡寫說著:「本妃也會勸告皇上,後宮中,最忌是獨寵了,不過像姬妃這般知曉大義,端莊而秀麗,本妃才放心啊。」

    姬妃一喜,看來那個賞楓之事威脅到她了,要幫她對付向晚歌,這真是好事啊:「謝謝太妃對臣妾的高贊,臣妾一定盡心盡力侍奉太妃娘娘和皇上。」

    「嗯,你下去吧,本妃有累了。」伸手攏攏發,掩住睏倦的臉容。

    「是,臣妾告很受,太妃娘娘多多保重。」看來以後行事可要小心了,這次幸好抓到了太妃的一個把柄,要不然,她就得折腰了。

    待她走後,太妃身邊的張公公才出來扶起她往內室走去,小聲地說著:「太妃,這姬妃也太過份了。」

    「看來這三年我還真小看她了,沒有把她放在眼裡,張公公,你倒是猜猜,公主是何人所害。」

    張公公彎著腰說:「奴才還真猜不到,不過跟新秀女必有關係,才進宮封賞了,馬上就動手,手腳快的讓人恐怖。」

    「無論是誰,暗地裡去查查每個秀女的底,還有,那姬妃太令人討厭了,本妃不喜歡看到她,更不喜歡皇上寵她,你知道該怎麼去做了。」

    「奴才知道,新進的秀女惠妃的表妹安雪兒倒是不錯,乖巧聽話。」

    「你去安排吧!你是管事的公公。」

    晚歌在未央宮裡養傷,這二天十四和四王爺偶來看她,可也是來去匆匆的,不是別人陪她,而是她陪別人了,陪得最多的還是宛宛,黏人精一樣,幾乎連睡覺都要纏著她,別看她是公主,高高在上的,可是一點架子也沒有,她真的很好相處,就是愛問為什麼,平日裡別人都不和她玩的,敬她而遠之,所以一遇到了自已,牛皮精一樣的甩不掉。

    這會她是尋了個空,讓人挽著她到外面去走走,要不然她一醒來,又要問得她頭痛了,小孩子太聰明了可不好。

    坐在僻靜的樹看書,真是一大樂事,比在那宮裡要來得舒服,太沉悶了,每個人都是戰戰兢兢怕走錯了一步,讓她也緊張起來,現在她說話倒是連貫了,還了她的清白,就不知皇上葫蘆裡賣什麼藥,還不讓她回海棠閣去,留在這裡始終是讓人關注著,於她可不好,現在是八月,再等一個月就好了。

    「皇后娘娘駕到。」

    晚歌一聽趕緊扶著石果半側身:「皇后娘娘吉祥。」

    皇后親自挽扶起她,溫和地說:「晚歌腳不方便,不須多禮,快坐下。」

    「謝娘娘。」她抬起頭,是皇后美麗宛若的嬌顏。

    「腳還痛嗎?」她關切地問。

    皇后可是第一個關心她的同性啊,真是汗顏,每天都有人來看公主,她也跟著不停地施禮,可卻沒有一個人提到她的腳,全都關心地問著宛宛公主,讓她害怕的躲在她的身後,只是一二個問起,也只是偶然無關聯,她們在乎地是公主,可不是她,而皇后真是雍雅大度,真心真意地看著她問。

    她笑了:「謝謝皇后娘娘的關心,晚歌已經好很多了。」

    「都是我這破身子,無力掌管後宮,讓妹妹受傷了,春嬤嬤。」

    一個嬤嬤從精巧的食盒裡取出一燉盅放在桌上。

    皇后親自推向晚歌:「這是千年人參燉蟲草,讓晚歌妹妹補補身子,我聽御醫說傷得可不輕,頭二天想來看看,奈何身子骨不聽話。」

    「娘娘大恩,晚歌銘記在心,謝謝皇后娘娘的關心。」她真的很感動。

    「本宮才要謝謝你救了公主。」她親切地執起晚歌的手:「我和妹妹一見就有一種親切感,妹妹才貌兼備,捨身救公主,真讓本宮汗顏。」

    「皇后娘娘過獎了,這是晚歌的榮幸。」她抬頭看著宛若而動人的皇后,真的是很柔弱,不過氣色倒不是很好。

    「傷好了,恐怕也有傷痕,晚歌妹妹,本宮有雪香露,是宮中御醫所研製對疤痕倒是有很大的作用,晚歌冰雪容貌若是有了暇痕,就可惜了。」

    在皇后的眼中,看不到任何的目的和算計,她真是心防太重了,晚歌有些羞愧,皇后是真心關心她的,她卻心裡防著她。「皇后娘娘對晚歌恩重如山,晚歌謝謝娘娘的賞賜。」

    皇后點點頭笑:「本宮真喜歡你的性子坦誠,不卑不亢,另有種清傲起正氣。」

    她有些不好意思,紅了臉:「皇后娘娘見諒,晚歌性子魯純,讓娘娘見笑了。」

    皇后歎口氣:「晚歌,這性子本宮欣賞,不過做姐姐的還是提點晚歌妹妹一二句,皇宮是有皇宮的規矩, 一般都是自稱臣妾,若不然,會有些言語,本宮雖然喜歡晚歌的真性情,不過要是有人提起,晚歌妹妹也得受些委屈。」

    她的語氣裡,並沒有教訓的意思,晚歌笑笑:「謝謝皇后娘娘提點,晚歌這麼說是有道理的,晚歌得皇上的恩賜,九月皆同秀女一起出宮,所以自稱是晚歌,雖然是大不敬,可晚歌明知道不能侍奉皇上和皇后,怎可自稱是臣妾。」

    皇后驚訝地皺起眉:「皇上賜晚歌妹妹出宮,妹妹可想好了,留在宮裡,本宮不能保妹妹為妃為儀,可是五品還是可以的,以後有得是時候和機會享受這榮華富貴。」她淡淡地笑:「晚歌妹妹如此出眾,何須靠本宮,讓妹妹見笑了。」

    皇后的驚呼出聲,真讓她感動,她甚至願意助她,不過她志不在此:「娘娘的關心,晚歌終生不忘,只是晚歌喜歡遊山玩水,所以就厚顏邀功,請皇上賜晚歌出宮,是晚歌沒有福份侍候皇上和皇后。」

    皇后歎了口氣:「本宮未年宮之前也喜歡自在的生活,只是本宮沒有晚歌的勇氣,真好,這也不失是好事一樁,不過本宮和晚歌妹妹一見如故,想想很快就要分別,時光如梭,一轉眼就見不到晚歌妹妹了,過幾天就是本宮的生辰,還請晚歌妹妹一定得來,本宮看到妹妹就高興。」

    「謝娘娘的眷顧,晚歌一定會去的。」她笑著說,難得皇后這般的另眼看她。「這是晚歌的榮幸。」

    「妹妹可別那麼說,我是真心喜歡妹妹,你來很高興。」皇后優雅地笑笑:「本宮身子欠佳,晚歌好生休養,有什麼需要,讓宮女到鳳鸞宮報一聲即可。」

    「嗯,謝謝娘娘,晚歌謹記在心,皇后娘娘慢走。」

    皇后含笑地點點頭,扶著春嬤嬤的手緩步走出未央宮。

    她大大地舒了口氣,聞著那香濃的湯,好可怕啊,雖然是皇后娘娘的心意,在這裡一天三餐都是這個補那個補的,宮裡吃還不夠,十四還得拎著來,她真的吃不下,騙宛宛吃,她也不吃了。

    唉,重重地歎口氣,雙手牽拉著耳朵,差點沒驚跳起來:「慘了。」

    「什麼慘了?」皇上的聲音在背後響聲。

    她一時沒有防著,脫口而出:「我沒有穿耳洞,如何戴皇后娘娘送的耳墜?」為什麼在這裡沒有夾住的那一種,她腳痛,難道耳朵也要痛,剛才還在皇后面前說一定會去的,出宮之前還得痛上一回嗎?

    楚天細看了下:「你果然沒有耳洞。」

    「皇上萬歲。」她垂頭喪氣地施禮,心裡暗叫遭,怎麼那麼不小心,說了出來,沒辦法就想辦法啊。

    楚天笑著:「這很簡單,現在穿也不遲,周公公讓人準備,朕來試試。」

    啊,試試,有沒有搞錯,他會嗎?他連拿筷子都不用,叫他拿根針穿,拜託,不要玩死她,她寧願讓湖青穿,至少她知道一些些。

    可是皇上說的話,能拒絕嗎?會不會穿死他,血流成河而死啊。

    晚歌看著點起的小火盞,還有一根根雪亮的繡針,大氣也不敢出,頭皮發麻:「呵,皇上,我看還是算了,皇上日理萬機,實在沒有必要為我浪費那麼寶貴的時間,這事,我讓湖青做就好了。」看著他睜大眼,拿著繡針研究,還在問:「周公公,這繡針怎麼見不到孔啊,如何穿線啊?」

    他有近視,天啊,那麼大的孔,連她都看到了,心更驚了。

    周公公小聲地說:「皇上,再近些看,有孔的。」

    又不是大頭針,天啊,不要穿了,可能周公公都比他還要好一些,他雖然老,但還能看到。「皇上,晚歌不想穿,可以嗎?」小聲地問著。

    楚天敝她一眼,暗藏著笑意:「朕覺得甚是有趣呢?」

    有趣,他來穿穿看:「可是皇上做這樣的事,會折了皇上的身份。」

    「周公公,這刀子,是不是如果遇到骨頭穿不過去,就用來挖開的。」真是怕痛,無論如何也要讓她去皇后的壽辰,嚇嚇她倒也好玩。

    晚歌看著那鋒利的刀子嚇得臉色蒼白,無力地說:「周公公,我想,我用不著,我是穿耳洞,不是自宮。」居然連刀子也上場了,是不是把她當成要進宮的太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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