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墨如君   第四卷 第三十九章 屬狗的
    晚霞似火,紅透了湛藍的半片天幕;涼風習習,爽快了依舊勞碌奔波的人兒。

    殘暉仍然在君莫笑的臉上跳躍著,迷醉了一旁的蘇墨。

    「公,公子——」小柳絞著手指,弱弱地道,「天色不早了,咱們得回去了——」他們都出來遊玩了一周了,再不回去,大王肯定會擰斷她的腿!

    「還早著呢,咱們再逛逛——」君莫笑淺笑著,好不容易溜出宮,自是要把本兒給撈回來。

    「走吧,過了時辰,要進宮可就麻煩了。」蘇墨清冷的眸子中泛出股股暖意,握著她的手朝前走去。

    暗歎了歎氣,君莫笑只得依依不捨地跟上他的腳步,看著彼此相握的手,眼前一陣恍惚。

    攔了一輛馬車,三人安坐於車廂中;車輪轆轆向前,朝王宮而去;她依然沒有回神。

    「怎麼了?」他的聲音柔若春風,清澈如泉。

    「墨,我自私了——」似哀似憐。

    蘇墨轉頭,不明所以地看著她。

    「我,」她的眸子頓時酸澀起來,微微仰頭,把眼中的澀意逼迫了回去,「我只想跟你在一起——」

    聲如細蚊,飄散在空氣中,卻一字不落地落入他的耳中;他握著她的手不由緊了緊,緊得勒痛了她的手骨。

    他何曾不想?!他做夢都想!日日待在怡軒殿,想的最多的,除了她,還是她。當日龍軒王派他出使芙蓉國,他就想著與她在一起;只不過,他還是來晚了,她已成為他人的妻。

    他不是聖人,可也不願她為難;若要放棄她,說什麼他也是不會同意的。

    「讓你待王宮無所事事,真真委屈你了——」她轉而一笑,卻笑得淒涼。

    清冷的面龐柔和了下來,他附於她耳旁道:「若是覺得委屈了我,那今晚就留在來陪我——」

    話未落,她的臉上已是赤紅一片;蘇墨不由輕笑出聲。

    小柳無語地看著兩位主子,他們把她這個活生生的人當空氣了麼?真是的,竟然只顧著說悄悄話,把她給無視了。

    馬車過了關卡,直到怡軒殿才停了下來。

    「啊——」君莫笑輕呼一聲,身子已被他打橫抱起;意識到周圍的目光,她只得把自個深深埋於蘇墨的胸膛,心裡暗自慶幸還好化妝了,這些個人一下子也認不出她。

    他抱著她,緩緩下了馬車,直直朝寢殿走去。

    小柳跟著下來,付過車伕銀兩後,馬車疾馳而去。

    寢殿內,清雅、富麗,寧靜。

    雖然已來這裡兩次,君莫笑的雙眸仍舊四處亂轉著。

    「我父王倒沒有虧待你——」他這裡的裝飾竟然比她的芙蓉殿還要奢華。

    「怎麼說,我也算龍軒國的使者,能虧待麼?」蘇墨揉了揉她微皺的眉心,笑意盈然。

    她撇了撇嘴,逕自走至茶几前,斟滿一杯,一口飲了半杯,還想再喝,卻被一隻白皙蒼勁的手給奪了過去。

    「喂,你怎麼搶我的杯子?」

    「哦?」蘇墨喝得見了杯底,才把杯子放下,挑了挑眉,「這怡軒殿目前可歸我管的,這茶杯自然也是我的——」

    她恨恨地瞪了他一眼,很好,給點陽光就燦爛了!

    看著她氣呼呼的小嘴,他的喉結動了動,下一刻,心動化為行動,精準地吻上了思念已久的櫻唇,霸道而不失溫柔,直至她癱軟在自己懷中。

    「呼呼——」該死的,竟然被他偷襲成功了!

    思至此,她大大不滿;歇息了片刻,柔胰軟如蛇般纏繞上了他的頸項,勾起他的脖子,向他進攻。

    「你屬狗的麼?」他輕笑出聲,這個女人,竟啃上了他鼻子。

    她的目光漸漸迷離,媚眼如絲般看著他,下一刻,啃上他的胸前,他不由悶哼了一聲:「你這是在玩火!」

    她的舌尖微微一勾,緩緩朝上,吻向他的喉結、耳垂,最後輾轉到他的朱唇。

    呼呼——她伏在他的肩頭喘息。

    他戲笑:「還是沒啥長進嘛——哎喲——還真是屬狗的!」他揉著被她咬痛的肩膀,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她得意一笑:「敢再說,小心我一口咬死你!」

    「屬狗的!」話未落,胳膊上又被某女重重咬了一口。

    他揉著痛處,心底卻是沁出縷縷甜蜜。

    ****

    芙蓉殿。

    小青暗自歎息,也只得站在門外,靜候差遣。

    一室昏暗,淡淡月光自窗台射入,落下一地銀輝。

    上官如玉和衣仰躺在錦被中,眼睛卻一直盯視著床頂,沒有焦距。

    「掌燈時分,蘇墨公子抱著一紫衫金髮少年進了怡軒殿,未見那陌生少年出來——」耳邊依舊迴盪著紫衣侍衛的稟報,如一根刺,深深紮在他的心尖。

    紫衫少年?!瞞得了其他人的耳目,卻是瞞不住與「他」相處多日的上官如玉。

    莫笑,算你狠!狠心把我的情誼狠狠踐踏在地上,把我推到一邊,只為蘇墨的懷抱!他對於你,真的就這麼重要麼?!

    你我夫妻,還不如一個他來的重要?!我愛你,寵你,疼你,包容你,你卻還是迫不及待地回到他的身邊,那我上官如玉算什麼?!

    平素溫潤的臉上劃過縷縷抑鬱,帶著絲絲不甘,淡淡妒意。

    也許,只有無人時,他的這一面才會在黑暗中顯現出來。他是她的夫君,可是此刻,他卻感到深深的悲哀。

    ****

    國師府。

    「表哥,別喝了——」真是的,都月上中天了,表哥幹嘛還要喝得稀里嘩啦的?!黃鶯不滿地瞪著眼前石桌上喝酒的明艷男子。

    花自飄零水自流,借酒消愁愁更愁。

    「表哥——」黃鶯起身,拽著令狐洛桑,「很晚了,該歇息了,再喝,你就醉了——」真是的,不知道醉酒傷身麼?

    「我沒醉——」令狐洛桑輕輕一甩,就把黃鶯甩至遠處,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表哥,我恨你!」黃鶯低咽出聲,娘喲,摔死了!

    「恨吧,記得多恨些——」令狐洛桑無謂地道,起身,搖搖晃晃地走了出去。

    「喂!你去哪?」黃鶯大叫,趕緊爬起,一瘸一拐地跟著。

    「不用你跟著——」令狐洛桑轉身,眼紅似火,直直盯視著她。

    「你想去找她,對不對?」黃鶯委屈地張大了眼,聲音中夾著惶恐與妒忌。

    「哼,不想死,就別跟著——」他冷哼出聲。

    「嗚嗚——」她淚如雨下,鼻涕橫流,「那個臭女人有什麼好?為什麼你要疼她如寶,嗚嗚——」

    他懶得多說,拍了拍掌,侍女立即湧了過來。

    「照顧好黃鶯,若她今夜走出這座府邸,拿你們的人頭來見——」

    侍女顫抖著應諾,架起黃鶯,朝廂房走去。

    他抬眼,晃了晃腦袋:天上好多個月亮重疊在一起呢,真美!

    輕笑出聲,他踉蹌著出去,手中,依然握著個酒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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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親們,看書愉快!田羅受刺激了,所以來點溫情的……不過,幾家歡喜幾家愁,偶也很無奈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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