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對我說愛我 第2卷 第五十一章 相忘
    慕憶塵向他的懷裡拱了拱,蜷縮起小身子,頭靠在他的頸間,十足像是一隻慵懶的小貓。

    鼻間清淺的呼吸,輕輕地滑過雲景澤的下顎。

    僅僅如此,對他而言已成致命的誘惑。

    小心的向後傾了傾身體,剛剛淺眠的慕憶塵在他懷裡不滿的動了動。

    這不經意間的小動作,在雲景澤那可就沒那麼簡單了。

    不滿撅起的唇,恰巧略過他的鎖骨。輕輕的觸碰,猶如電光火石。

    「嗯。」雲景澤悶哼一聲,低頭看向蜷縮在他懷裡的慕憶塵,這個丫頭存心是不想讓他睡覺了。

    「雲景澤……」感覺到雲景澤胸膛瞬間的堅硬,慕憶塵抬頭茫然地睜開眼看著他。

    「你很冷嘛?」說完,不等雲景澤的回答,就主動環上他的腰。

    兩個人貼的近一點,可能會暖和些吧。慕憶塵心裡如是的想著,絲毫沒有留意雲景澤臉上越來越不正常的潮紅。

    緊緊是這樣的相擁和觸碰,就讓雲景澤滿頭大汗,可又不敢推開她。

    這個丫頭,難道就不知道這樣的行為有多危險。還是她不把他當做正常的男人看待?

    看著窩在自己懷裡的慕憶塵,濃密的睫毛因為睡得不實而輕輕顫動,立挺的鼻樑,透著紅暈的臉頰,嬌嫩瑩瑩的唇瓣,偶爾探出靈動的舌尖,舔著她自己的下唇。

    每一個不經意間的小動作,都魅惑十足。

    慕憶塵感覺一股股溫暖的氣流向她襲來,還冰冷著的手不自覺地隨著暖流的牽引,貼在雲景澤的胸口前摩挲。

    「嗯……」一聲悶哼。這一熱一冷的刺激,雲景澤的呼吸驟然急促,體溫也不斷攀高。

    緊緊環住倚在懷裡的慕憶塵,在她耳邊低聲說道:「慕憶塵,我懷疑你是不是在裝睡?」

    慕憶塵依舊不發一言。

    「丫頭,你要是還不這樣的話,那我可就……」言語剛落,便俯首吻上慕憶塵的閉合著的眼睛。

    慕憶塵貌似不安的在雲景澤懷裡動了動。

    見她還是一副熟睡的樣子,雲景澤吻移至她鼻尖和敏感的耳垂,緩緩地滑到她白皙細膩的脖頸、漂亮的鎖骨。

    濕熱的吻,讓慕憶塵陡然一顫,一陣陣酥。癢,傳至四肢百骸……

    體會到她敏感的反應,雲景澤逐漸加深了這個吻,在她頸間流連。

    輕咬了一下她柔軟的唇瓣,繼而又細細密密的吻著,溫柔而動情。

    靈活的敲開貝齒,尋找到她軟軟滑滑的小舌,吸吮、糾纏。

    「呃……」淺淺的嚶嚀。

    濃烈、密實的吻,逼得慕憶塵不能呼吸,身體隨著他的吻也越來越燙。

    感受到慕憶塵身體的顫抖,雲景澤抬頭看向她緊閉著的雙眼,挑眉一笑。絲毫沒有放開她的意思,手指挑落她睡裙細細的肩帶。

    一下一下愛撫著她滑膩的肩背,愈發覺得她肌膚的柔滑細膩。

    慕憶塵輕蹙眉頭,小臉兒繃得通紅,額頭上佈滿細密的汗珠,雙手不自禁地抓著身下的床單。

    察覺出慕憶塵的緊張不安,雲景澤離開她的唇,附在她耳邊戲謔說道:「丫頭,你再裝睡,我可就沒法保證什麼了……」

    倏地,睜開眼睛,清明透徹的眸光。

    是的,她一直都是醒著的,唯一不清醒的是她的心。

    在國外那麼多年,看慣了西方人開放的生活方式,而她去依然保持著自己的作風。不是沒有人向她表白過,但卻都被她一一謝絕。

    她身邊幾乎沒有朋友,慕憶塵身邊隱藏危險,時刻都有可能爆發。因為他們不夠強大,沒有保護自己的能力。

    與她親近,無疑是「自投死路」,起碼在慕憶塵看來,她自己是一顆不折不扣的災星。

    緊緊守護的心,卻因為雲景澤的出現而漸漸地瓦解。

    相愛容易,相守難。

    愛情,是一種化學反應,最長可是持續三個月左右。剩下的相隨相伴,只是一種熟悉、習慣和責任。

    可是如果,他們的相愛,都成了一種「罪孽」,又要怎麼繼續下去。

    和雲景澤在一起的時間越長,越是享受到他的溫柔、細心。內心的罪惡感,就會越來越強。

    她怎麼可以愛上仇人的兒子,她怎麼可以背叛她的媽媽,甚至她曾經想過放棄復仇的想法。即便是彈指一瞬間在腦中劃過,都讓慕憶塵的心承受著重重的負罪感。

    「為什麼不繼續。」喏喏的聲音,縈繞在兩人之間。

    雲景澤訝異的看著滿目清明的慕憶塵,「丫頭,你在害怕不是麼。我說過,不會再勉強你做什麼事情,我只想看見你開心的樣子。」

    不解的看著慕憶塵略帶期艾的眼神,這個丫頭是不是又在胡思亂想什麼?

    「我們的時間還很長……」退開一些距離,讓身上的熱度慢慢的緩和下來。

    細白的手臂,環上雲景澤的脖頸。瑩潤的粉嫩主動覆上他性感的薄唇,生澀的吻細細密密地落到雲景澤的唇上。

    怵然,雲景澤一個不備,兩個人便齊齊的重新倒了下去。

    第一次,這是慕憶塵第一次主動吻他。生澀的吻,顫抖著的唇,昭示著它的主人所有的情愫和心緒。

    纖細有力的手,穿過她濃密順滑的發,托起她的頭,加深了這個吻化被動為主動,引導著瑟瑟顫抖的她。

    不似之前的濃烈,而是馥郁的溫柔,久久的癡吻著。

    一滴酸澀,滑入兩人口中。是淚……

    離開她早已紅的妖冶的香唇,輕輕淺淺的吻著留在她臉龐的淚,溫柔的吸吮著。

    溫熱的手,撫著她的臉龐,心疼的擦拭著她眼角溢出的淚。

    「乖,有我在。」探手將她緊緊攬入自己懷裡,一下下撫著她的背脊,哄著她入睡。

    環住他的腰,緊密的靠近他溫實的身體。

    埋首在他胸前,眼淚更加洶湧,淚水肆意地打在他熾熱的胸口。

    雲景澤,你知不知道我們並沒有太長的以後。錯過了今夜,我們或許再也無法在一起。

    再相見,是仇人亦或是路人……

    窗外盈盈月光,鋪灑在緊緊相擁的兩個人身上。氳染出淡淡柔和,還有那難掩的清冷。

    東昇的紅日,替代了溫柔的月色。

    睡睡醒醒之間,依然保持著同一個姿勢。

    一陣鈴聲,打破了兩個人維繫著的安寧。

    雲景澤輕手輕腳走下床,又替她掖好被角,才旋轉門把手走了出去。

    「先生,您的早餐。黃色的杯子是加糖的牛奶,祝您用餐愉快。」昨天那個專用管家,帶著職業的笑容說道。

    「嗯,謝謝。」看著服務生在桌上一一擺好早餐,雲景澤將小費放在餐盤上,微笑著說道。

    推開房門,看到穿戴整齊的慕憶塵從浴室裡走出來。

    「怎麼沒多睡一會兒。」

    「早餐送來了。」沒有回答他的話。

    「嗯,現在出來吃也好。」雲景澤不疑有佯,跟著她走到餐桌前坐下。

    「對了,這個黃色的是加了糖的奶。」把杯子送到她眼前,抹好一片吐司也隨之端了過去。

    「要不要嘗嘗我的這個。」慕憶塵舉杯示意他試試看。

    「呵呵,還是不要了,我喝這杯就好。」順手拿過另一杯原味純白的牛奶,喝了一口。

    看著對面的雲景澤一口一口的吃著麵包,時而喝兩口牛奶。

    而慕憶塵自己只是機械的咀嚼著,口中的麵包。直到,雲景澤的那杯子見底。

    「雲景澤,相濡以沫、相忘於江湖,你會選擇哪個?」

    看不清慕憶塵眼裡的瞬間閃過的流光,「這一大清早的怎麼想到這些了,放心吧我是不會把你丟下的。你啊……」

    眼前一陣恍惚,慕憶塵的臉變得越發模糊。緊皺著眉,用力地揉了揉眼睛再睜開依舊模糊不清。

    「對不起,是我先丟下了你。」

    失去意識的最後一秒,卻獨獨清晰地看到慕憶塵噙滿了濃濃水霧的眸子。

    「進來吧。」

    自從早餐送進去之後,凌紹就一直守在門外。

    「全都喝了?」看著桌子上空空的杯子,冷靜如凌紹也不禁有了波瀾。

    他放的藥是有強力催眠性質的,即使是喝一口也足以讓他昏迷好幾個小時。這整整一杯牛奶,想必沒有個一兩天他是醒不過來了。

    「怎麼了?那個藥會對身體有傷害嗎?」難掩對雲景澤的擔心,慕憶塵脫口問道。

    慕憶塵毫不掩飾的擔心,看在凌紹眼裡,一陣酸澀。「不會有危險的,只不過他有的睡了。」

    抬起趴在桌子上的雲景澤,拖進臥室裡放在床上。

    「陳闖的……已經讓瑞鷹幫的兄弟們安置在另一架直升機上了,我們一會兒坐10點的航班回去。」

    不知道他要昏迷多久,慕憶塵細心的給他蓋好被子。而且還在床頭櫃上放個杯子和水壺,醒來以後應該會口渴吧。

    「哦。」慕憶塵隨口回答道,「我們走吧。」

    踏出臥室的一剎那,回頭深深地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雲景澤。彷彿要把他的模樣,烙印在心裡。

    房門被沉重的關上,隔斷的是她與他最後的愛情。

    是生是死,再無牽連。

    一顆淚珠,無聲地跌落,沒入褐色的地毯中,消失不見。

    祭奠慕憶塵二十年來,第一次的愛戀。或許,將會是最後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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