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愛情在說謊 原來,是愛情在說謊 陳金香
    「跟老相好約會了?」鄧薇見洛依涼一臉花癡樣,走到窗戶邊探頭看了看屋外的馬路,小寶馬的影子剛好消失在夜色彼端。

    洛依涼靠在門上,不說話,只是媚笑。

    鄧薇大驚,「媽呀,你這樣子怎麼這麼像中了合歡散的?」

    你才中了合歡散,你全家都中了合歡散。要是換做平時,洛依涼肯定指著鄧薇罵了。不過今天她心情好,鄧薇說什麼就是什麼。她只是傻笑著搖搖頭,露出一排華麗麗的牙齒。她可不要告訴鄧薇葉子歌親了她,會被她笑一個月的,甚至更長時間。

    鄧薇許是察覺到異樣,索性直接問,「洛小孩,你們來到底發展到什麼程度了?」

    「呃,這個嘛……說實話,其實我也不知道。」洛依涼說的是實話,她真的不清楚她和葉子歌之間屬於什麼關係。因為葉子歌從來不說一個關於喜歡她的字眼,有的只是若即若離的曖昧。

    醫院裡。

    葉子歌邊走邊套上白大褂,走到急診室前抓住一個醫生就問,「現在是什麼情況了?」

    那個醫生搖搖頭表示無奈,「已經搶救很長時間了,就是不見甦醒。」

    葉子歌皺眉,「會不會是麻醉劑打多了?」

    醫生說,「你以為我們都像你一樣,亂用麻藥?不用擔心,或許一會就醒了。」

    「……」現在都什麼時候了,還有心情開玩笑。「我進去看看。」

    葉子歌從白大褂口袋裡掏出口罩,隱約聽到滴答一聲,也沒有在意,推門就進了急診室。

    陳金香躺在手術台上,紅棕色的頭髮亂糟糟的散落開來。她的臉蒼白的像一具死屍,在強光的照射下顯得格外淒艷。她是好看的,也正因為如此,才有了他心裡最美的女神。

    這麼長時間以來,他一直不敢告訴他的女神,陳金香已經沒有多長時間了。她的胃被切除了,必須得不間斷的補充食物能量,而陳金香精神失常,打翻了一碗又一碗清粥,醫院裡沒有護士願意照料她。只有他,每天對她灌輸『不吃飯的話,依涼就不會來看你』的思想逼迫她維持生命。

    陳金香是不幸的。剛入中年就得了不治之症,丈夫棄他很多年,唯一的女兒也是對她忽冷忽熱。她也是幸運的,可以遇上天底下最好的醫生,葉子歌。她被好心人送到醫院的時候,葉子歌一眼便認出她就是洛依涼照片上的那個女人。

    收回思緒,葉子歌看著被幾個醫生擋住的女人,心不禁隱隱的疼,他彷彿看到洛依涼坐在地上失聲痛哭的場景。他對著手術台的方向,說,「一定要治好她!」

    只是一句簡單的期望,他就被醫生助理丟出了急診室,給他的理由是,「絕症怎麼可能能治好?不要影響手術質量。」

    第二天,洛依涼再次收到了醫院的病危通知,建議她給病人轉到更大的醫院去,小城的醫療水平雖然出了名的好,比起有些大城市還是有點差距的。

    她丟在餐具就往外跑,同事跟著後面喊,「洛依涼,你怎麼又翹班?」

    這次她沒有解釋,頭也不回。正巧外出回來的崔管家被她撞到,嚴肅的問,「怎麼回事,這麼莽撞?」

    洛依涼匆忙解釋了一句,「我媽病危,我要去醫院。」言外之意,下午的班不上了,跟他打個招呼算是請假。然後一溜煙跑掉了。

    崔管家愣在原地,眼睛裡佈滿了血絲,朝洛依涼跑走的方向望了很久才轉身離開。

    洛依涼到達醫院的時候,葉子歌已經等在病房門口了。她像看到救命草一樣緊緊的抓著他的胳膊,「現在怎麼辦?」

    她現在只不過是試用期,根本沒有那麼多工資,而要給陳金香轉院勢必要花很多錢,她沒有。可是,她又不能放任陳金香的病情不管。畢竟,她是在乎那個女人的。

    葉子歌拂了拂她的頭髮,沉聲安慰,「放心吧,有我在。」

    放心吧,有我在。

    從來沒有一個男人對洛依涼說,有我在。她想了那麼多年的於毅沒有,和她從小一起長大的嚴笙沒有,大學期間對她百依百順的謝燦也沒有。她眼睛頓時氤氳了滿滿的水霧,看不清葉子歌的臉。

    葉子歌說,「暫時先不要轉院,我們再觀察一段時間,她身子虛,貧血很多年,所以需要靜養,放心吧,沒有多大的問題。」

    洛依涼害怕,小心翼翼的問,「真的嗎?你確定她沒事?」可是,醫院已經下了兩次病危通知書了。

    葉子歌笑笑,俊美的臉上寫滿的認真,「我是醫生,連病人的情況我都不能向你保證豈不是很失敗?」

    洛依涼半信半疑的點了點頭,走到陳金香床邊,她依舊合著眼,就像當初以為沈立飛去世的鄧薇一樣,不願意睜眼看看這個世界,看看她。手指剛觸上冰涼的臉,女人醒了。

    看到洛依涼的第一眼,她就笑了。她說,「依依,我剛才做夢了,你爸回來了,她來看我了。你知道嗎?我盼這一天盼了很久,終於讓我回到了有你、有他的日子。」

    洛依涼的眼淚吧嗒吧嗒的往下掉,她不敢問葉子歌,為什麼我總感覺她的情況像極了迴光返照。死亡前的那抹艷麗。她怕她問了,葉子歌會陷入無盡的沉默裡。因為只是想想,就打消了那個念頭。

    高中的時候,歷史老師介紹過,人之將死,必有迴光返照之過程,用來把人生所經歷的事情如數的在腦海過一遍,因而在死之前會表現的特別清醒,甚至比正常人還精神。還記得,當時鄧薇剛睡醒,聽到這撲哧一下就笑出來了,她說,老師,我看您現在特精神。其實她只是想表達,老師在她睡覺的時候一直不休不止的說這說那,嚴重影響了她的睡眠質量。不過歷史老太太可不這麼認為,她理所當然的把鄧薇口中的「精神」理解成鄧薇詛咒她現在是迴光返照。結果是,鄧薇被罰抄了一千遍諸子百家。

    晚飯洛依涼是留在醫院吃的。醫院的食堂比不得凱斯躍大廚做的菜味道好,她只喝了一點清湯就回了病房。陳金香還沒有醒,百無聊賴下她爬上了醫院的天台。快入冬了,天台的風很大,吹一下就有刺骨的寒冷。

    洛依涼趴在欄杆上,對著遠處的燈火發呆。身後傳來幾聲咚咚的高跟鞋聲,轉頭一看才發現是金品梅。

    洛依涼有些吃驚,卻平靜的笑笑,「你怎麼在這裡?」

    金品梅也笑了笑,不答反問,「你在等葉子歌?」

    嗯?洛依涼不解,「為什麼這麼問?」

    金品梅不緊不慢的解釋,語氣一反常態的輕佻,「呵,葉子歌在這裡上班,這麼晚你會站在這裡,難道不是在等他?」

    原來她誤會了,誤會就誤會吧,洛依涼也懶得解釋。她面無表情的轉過頭,繼續欣賞華燈初上的小城。

    金品梅不高興了,從包裡拿出一個東西放到洛依涼眼前,毫不客氣的問,「認識這個吧?老實告訴我,你和葉子歌有沒有在交往,否則我就把它丟下去。」

    洛依涼抬頭,一眼便看到了那個傳說很像她的木偶娃娃,心裡不禁微微一顫。這個不是在葉子歌那嗎?她問,「這個怎麼在你這裡?」

    金品梅眼光一閃,嘴角勾出不善的笑,「是葉子歌送給我的,他說這個娃娃很好看,漂亮的東西應該送給漂亮的人。落到庸人手裡,簡直就是猥褻了這個好東西了。」

    我呸!洛依涼心裡暗暗吐了她口水,心想,跟姐麼玩這套,太不自量力了吧。也不看姐麼飽讀了多少小說,像你這樣挑撥離間的小把戲也忒低俗了吧。她單手握拳擋住嘴,假裝很沉痛的樣子,「老實告訴你吧,我得了絕症了,呃,是傳染性的,據說我摸過的東西必須得消毒之後才能拿,否則……咳咳……」

    話音剛落,金品梅嚇的手一抖,趕緊把木偶娃娃扔出了老遠。再見都沒有說,甩著包就跑了。

    洛依涼忙捂嘴偷笑,小樣,跟我鬥還嫩了點。笑過之後,她就冷靜了下來,金品梅之前一直對她很友好啊,怎麼說翻臉就翻臉了?

    撿起木偶娃娃,洛依涼決定去找葉子歌問清楚。直覺告訴她,金品梅對她態度的轉變一定與他有關。

    見到葉子歌的時候,他正認真的看著病例,頭也不抬的問,「有事?」不敲門直接進的人,不用看也知道是誰。

    沉默了會,洛依涼才開口,「那個,你和金品梅怎麼了?」

    葉子歌手中的病例抖動了一下,他抬起頭滿眼平靜的問,「她找過你?她跟你說什麼了?」

    「你不要問我,是我在問你,你只要回答我就好。」洛依涼堅定的看著葉子歌的眼睛,只有這樣她才能確定他沒有騙她。

    葉子歌放下病例,悠閒的翹起二郎腿倚在靠椅上,「我只不過把那本書還給她,並且囑咐她以後不要用我的名字寫小說。僅此而已。」

    = = 僅此而已?那是人家辛辛苦苦寫給你的,百萬字哎,你居然說僅此而已。難怪金品梅會突然對她改觀,被喜歡的人這麼無情的拒絕,一定很難受。洛依涼忽然想到了沈立飛,從這方面說,葉子歌其實和他差不多,對喜歡自己的女人都比較冷漠。不同的是,她比鄧薇要幸運,她得到了葉子歌的喜愛,而鄧薇卻卑微的等待了沈立飛那麼久。不過幸好出現了小帥哥何為,把人見人愛的鄧薇同學從水深火熱裡解救出來了。

    洛依涼拿出木偶娃娃,「這個怎麼會在她那裡?」她不會相信金品梅的話,卻需要葉子歌給一個合理的理由。

    葉子歌蹙眉,摸了摸自己的口袋,什麼時候掉了?他不想讓洛依涼知道他把這個娃娃隨身攜帶,所以風輕雲淡的一句話,「這個你得去問她。」然後伸手從洛依涼手裡奪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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