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唱浣歌 守著陽光守著你 一百四十九:二婚
    「說好的,欠他的,我們一起還。」子辛緊緊摟住失神的我,我勉強地衝他笑一笑。子辛此刻的心完全被『孩子』兩個字佔有,他露出孩子般的天真,興奮地不顧眾人的面抱著我原地打圈:「現在,我們有了子嗣,是真的,我們的孩子!爇然,是我們的孩子。」

    我鼻頭一酸,點點頭,是的!是我們的孩子。他二十四五的人了,該是有對孩子的渴望了。在這個時代,與他同齡的朋友中孩子都近十歲了。別人在享受天倫之樂時,他卻在飽受絕育毒的折磨,現在終於有了自己的孩子了。

    子辛忽然皺眉,轉頭問向王后:「我們身上不是魔靨便是蠱毒,會不會影響到孩子?」在得到王后否定的答案後,他長鬆了一口氣,「王后要如何做?不管如何,在下都不想欠公主。」

    王后說:「你沒有欠她的,是我們母女欠你們夫妻二人的。鍾情蠱引回蠱主身上,我將會帶她遁入空門,以後專心禮佛,為自己的罪過懺悔終生。」

    引渡的辦法就是將子辛和羽戀雙的手劃開一個很長的口子,兩隻手掌合十,用血腥將蠱蟲引回。

    南沙王吩咐兩個侍女將羽戀雙抬到一間臥室裡,子辛和羽戀雙還有王后三人進去。我們在外面廳中等候。

    南沙王和藹地對我說道:「爇然,五日後是黃道吉日,你便要遠嫁。想不到我們父女剛相認,卻要分離。不過爇然找到了一門好親,為父心安了。兆言是值得托付終生的男子,你做他的王妃,無論身份地位,都是頂好的。從他看你的眼神裡中,為父看得出,他很愛你。為父放心了。」

    他不用『父王』,而是像平常百姓家的『為父』二字,言語中的溫暖讓我心生一陣暖意,在那個世界裡,我爸天天外出公幹,我媽研究學術,沒有一個人對我那麼寵愛過。子辛既像父親,又像哥哥那樣,尤其是我在陌生的異世,給我最初的溫柔和體貼,讓我忍不住向他靠近取暖。

    看著他期盼的眼神,我想喊他一聲父王,讓他高興一下,但是話到嘴邊,又嚥了回去。多彆扭呀!喊爹?要是讓我喊你爸,真沒問題。在古代,我從來不去刻意模仿古人說話那樣,用文言文,因為總感覺自己說那些話,就跟演戲似的,太假了。但那些柔情,卻確實存在。

    「我叫不慣父王,喊你爹行不行?」最後我實在受不了他殷切的眼神,皇帝朝我使多少個顏色,我弱弱地開口問道。

    南沙王喜上眉梢,像個得到糖果的孩童一樣,高興得合不攏嘴。「唉,喊爹好,爹好,親切。」

    「爹可要給我準備一個大紅包。」我屬於標準的給點陽光就燦爛,這不,見南沙王一高興,我挽上他的手臂,跟他很熟似地撒嬌起來。顯然這招對他很受用,他竟高興得熱淚盈眶。

    一旁的皇帝鄙視了我一眼,佯裝不悅地用手指點點我:「一個浣沙不夠你花的,還那麼貪財!小心富可敵國,朕讓它們陪嫁,衝到國庫裡。」

    我大喊冤枉:「那些錢都是血汗錢呀!容易嗎我!」

    羅翎僵硬地扯扯嘴角,挑挑眉:「沒看出你費過多少力。倒是飄雪姑娘幫你打理得不少,蔣公子也沒少幫忙。但是見到我面還是跟我說老闆苛刻,忙得半死也不加薪。」

    「哎呀!跟蔣陸文混得很熟嗎?指不定我不在的時候貪了多少錢呢!」連『加薪』這個詞都會了。

    皇帝御駕親征,帶著三十萬兵士橫掃千軍,直接衝到南沙,聰明的南沙王力挽狂瀾,親自帶著罪子到南沙邊界腹地迎接,千君若作為始作俑者,南沙王欲將其斬之。皇帝為之求情,最後將千君若貶為庶民,到民間體驗民間疾苦五年,算是罰過。

    商談之下,南沙王送上爇然的畫像,說是皇帝將他找到了遺落在民間的女兒,長睿王照顧有佳,十分感激。此番戰爭,南沙陪了京城萬兩黃金,珠寶首飾,還送上浣歌公主和親,說是嫁妝也好,賠款也好,反正皇帝還沒說話,南沙王早擬定最佳解決方案。

    皇帝聽後很滿意,當場就同意下來,爆發一時的動亂至此結束。為了撫慰受到傷害的百姓,皇帝赦罪天下,在長睿王大婚那天舉國同慶。

    羽戀雙再次清醒過來後,頭髮已被剃光。可憐一代絕世紅顏,沒有惑亂帝王,倒是和母親一同長伴青燈。

    我在暗處觀看她迷茫地看著周圍的新環境,眼睛裡的鋒芒早已消失殆盡,精緻的五官平靜地面容,像極了高清脫俗的仙子。究竟我們這樣做,是對是錯呢?不管你愛過的人愛不愛你,不管受了多大的傷害,沒有會願意忘記只屬於他們之間的回憶,她現在卻什麼都想不起來了。她也不過是個愛錯了人的可憐女生。我心裡五味雜全,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子辛走出來以後,定定地看著我,眸子中的柔情似乎要溢出來一般,我突然很不好意思看他。他抱住我的雙肩,牢牢鎖住我閃躲的目光,柔聲道:「我想起來了,我都想起來了。」

    想我們相識相知幾年,真正在一起的時光卻很少很少,心中竟湧進一陣苦盡甘來的辛酸。

    南沙在舉國同慶三個月後,王后暴斃,王子因犯大錯,惹得浣帝龍顏大怒,被貶到民間罰過五年。從此後位、王子之位空懸。偌大的王宮裡,孤獨的王一個人垂老。

    上次嫁的公主便是給了長睿王爺,如今天下人皆以為浣歌公主與南沙公主娥皇女英,共侍一夫。

    我恨恨地揮動四肢,對著空氣拳打腳踢。子辛一把拉過我,柔聲問道:「又是誰惹你生氣啦?」

    「二婚。」我豎起兩根手指頭,強調道:「她居然有種休了你,氣死我了。我的男人被的女人休過。氣死我了!」我生氣亂吼。

    子辛摀住我的嘴:「小聲點。大哥提前走了,三弟還在外頭護送呢!別叫他聽見了,笑話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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