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唱浣歌 守著陽光守著你 一百四十一:對不起
    思及此,抑鬱的心情一掃而光,我釋然地笑著走向羽戀雙那邊。該難過的,應該是羽戀雙才是。她也曾經有機會,只是被她錯過了。悔之不及,我比她幸運很多。

    「你要和我說什麼?」我心平氣和地問向羽戀雙。雖然隔了一段距離,但我想羽戀雙還沒傻到與我同歸於盡。

    我的身形擋住了子辛的視線,羽戀雙露出憎恨的面目,恨恨地說道:「論身份、論長相、論才藝,我哪點比你差?」

    「沒錯,或許子辛可以說出你一大堆的優點,說不出我一句好來。」羽戀雙微微一扼,我笑道:「有的人說不清哪裡好,但就是誰也替代不了。」

    羽戀雙絕望地閉上雙眼,兩行淚悄然無聲滑落下來。半響,她睜開雙眼朝天邊看看,又轉向我,語意模糊地說道:「林爇然,對不起。」

    我不清楚她是為哪件事道歉。為了子辛的鍾情蠱,為了長睿王府裡的陷害,還是為了接下來,將要發生的事?

    「你回去吧!」

    「那藥呢?」我還怕她不明白我說的到底是什麼藥,又加了一句:「鍾情蠱的解藥呢?」

    羽戀雙的表情已如一潭死水,彷彿靈魂被生生抽離了身體,只剩下一副軀殼。她眼神渙散地木訥道:「鍾情蠱本身非毒,又何來解藥?」

    「沒有解藥你喊我來幹什麼?我跟你難道還有什麼親情可講?」想到子辛剛才交代的那句話,我警惕地觀察了一下羽戀雙,她現在這副死水般的樣子確實還挺反常。她說的話也沒什麼特別之處,但是心底就是毛毛的,感覺要出事一樣。

    我憂心忡忡地回到子辛身邊,他也是一臉莫名其妙。「我們別管那麼多了,盡快離開此地。」

    羽戀雙突然發出一陣銀鈴般的笑聲,她將那粒本要給我們的藥丸吞下肚去,無比絕望又十分欣慰的笑容:「谷兆言,今生既然再也無法與你同衾,願與你死後同穴來生再續緣。」

    子辛神色一怔:「你身上抹了什麼?」

    「哈哈哈哈!知道你們有寶玉護身,雪娘為你們準備了無色無味的散功水。我的白衣與你的還真般配。只是你的白衣比我的少了一道熏製程序,我的白衣經過散功水的浸泡,近我身之人都會被傳染上,你現在不妨運功試試,看能不能運氣?寶玉可管不了這個水。剛才我服用的,便是這散功水的解藥。」

    果不其然,谷兆言聽見她笑,便暗地裡凝神試試運功,驚覺自己的身體竟毫無察覺的入了散功水。雪娘的歪門邪道已到如此地步,待會她來,恐怕更難對付。

    說曹操曹操到。雪娘帶著幾個屬下飛奔而來,我粗略地數了一下,少說有十人。看來雪娘這次真的不敢掉以輕心,高估自己的武功了。

    「真正要謀反的不是我父王,他現在已如一個廢人。縱使他對你有千般愧疚,也幫不了你分毫。林爇然,這回,你要失望了。」

    我被羽戀雙這句突轉過來的話題一愣,隨即無語地笑笑。從未指望過他,又何來的失望呢?

    子辛抽出腰間的布劍,與她們奮力拚搏。幾劍下去,竟無一人倒下。雪娘笑得更加猖獗:「想不到聞名遐邇的布劍,也有護不了主人的一天。既然如此,留有何用?」

    已經力不從心的子辛額頭上冒出幾顆汗珠,面對敵人的攻擊,他連連退後。我只好躍上馬背,衝他喊道:「快上馬來,打不過趕緊跑。」

    子辛面對我的逃跑政策哭笑不得,無奈又沒有更好的辦法,只好找間隙從戰鬥中抽出身來。

    可是子辛還沒脫身,其中一個黑衣女子便揮劍向我刺來。我生疏地彎腰,歪頭,竟也讓我瞎貓碰上死耗子,躲過去幾劍。

    谷兆言失去內力,只是簡單的幾個防禦動作,根本奈何不了一個三流的劍手,更別提依靠內力才能削鐵如泥的布劍,此時根本與一般的腰帶無任何區分。爇然不懂武功,現在真真是到了腹背受敵,舉步維艱的地步了。

    本就失了內力,又分了心,自然敵不過招招歹毒的雪娘,雪娘集中精力,趁著谷兆言為那邊的爇然分了神,一劍攻破谷兆言原本無懈可擊的招數,直刺心窩。

    谷兆言感受一股很強的劍氣,來不及全身而退,身體略微一歪,偏開了要害,躲過了一劫。一身白衣似雪,猩紅的蔓延看得一直在旁觀戰的羽戀雙觸目驚心。她衝到谷兆言的身邊,阻擋雪娘的攻擊,「你別忘了我們之間的約定,不要殺了他。」

    雪娘對她嗤之以鼻:「他的心中根本就沒有你,他活著,只會和那個女人恩愛有加,你只有在一旁羨慕的份,留著,只是徒增傷感罷了!」

    就在她們意見不合的空當裡,谷兆言已抽身甩開了她們,躍上了馬背,帶著爇然駕馬逃離,徒留馬兒的叫聲在她們的耳旁。

    雪娘氣得直跳腳:「這麼好的機會我們都沒能抓住,你就等著看別人舉案齊眉,紅袖添香吧!氣死我了。」

    羽戀雙心知散功水的藥力用不了幾天就會過去,再讓他入套比登天還難。以後,再也找不到可以制止他的機會了。

    「聽陌,惜陌,你們帶領一隊人馬嚴查這一路。谷兆言現在負傷在身,走不了多遠,你們給我追。追上了一定要拖住他。能取下他首級者,本宮主重賞。」

    兩個黑衣女子領命去了。雪娘朝羽戀雙冷哼一聲,朝著谷兆言他們消失的方向揚長而去。羽戀雙如果得不到,也不想看著他和別人幸福,所以沒阻止雪娘的吩咐,而是帶著自己的人追了過去。

    「看不見她們的人影了,下馬。我幫你檢查一下傷口。」子辛將所有重量放在我的肩膀上,我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唯恐他再也開不了口,再也不能對我那麼溫柔的笑了。

    子辛虛弱地說道:「我已點了穴位暫且止住血。往前趕,不要停。她們很快會追上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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