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唱浣歌 守著陽光守著你 一百二十五:一攝氏度的溫暖
    我清醒了,掉頭眨巴著雙眼問他:「先洗比後洗冷,所以你先洗,洗完後屋裡的溫度會比原來高幾度,是這樣嗎?」

    天已是入冬,南方雖還可以穿單薄的衣衫,但晚上露氣較重,估計只有十度差不多,脫了衣服還是挺冷的。

    子辛給我一個讚賞的眼神,誇道:「真聰明。」

    我感性地抱住他:「感謝你,哪怕只有一攝氏度的溫暖。」剛才我還埋怨他沒有風度,不讓著我,現在我只覺得無比的慚愧,就算世上所有人都遺棄我,子辛絕對不會。什麼事都以對我最有利為準則,孜孜不倦地為我遮風擋雨,還一副甘之如飴的滿足感。子辛……

    洗完澡後,我們坐在飯桌上,極簡單的清粥小菜。想到他剛才用嘴餵我,我紅著臉不敢抬頭。

    耳邊響起戲謔的聲音:「難道爇然還在回憶剛才的味道?如果你現在昏迷,我一定再那樣餵你?要不要裝昏迷啊?」

    「喂,吃了我豆腐還拽成這樣?你讓我虧本了。」

    「那爇然說怎麼辦?」子辛對著我時,臉上總是掛著如沐春風般的笑容。

    「我要吃回來。」我壞壞地笑道。

    兩人又開始嬉鬧,一頓簡單的晚餐我們花了兩個小時才吃完。他抱我躺到床上後,彈指一揮滅了燭光。

    谷兆言摟住林爇然,等到她熟睡後點了她的睡穴。他怕待會的一場戰鬥,會吵到他心愛的女人。他捨不得她受到一點的傷害。

    站起來穿好衣服,他並沒有點燈,習武之人夜視能力都比較強,沒那個必要。悠閒的為自己倒了杯茶,他抿了一口,說道:「想為前輩也倒上一杯,但前輩身無避毒之物,怕是不會喝這茶的。就不要浪費了。」

    一個身影從窗戶躥進來,抱住雙臂道:「哼!就知道諾兒的寶玉定是給了那丫頭,長睿王師出天木大師,自小練就百毒不侵之身,想必這點毒是難不到你。」

    子辛搖搖頭:「錯。在下用的,也是寶玉。」

    黑衣人激動地上前一步:「你們將寶玉一分為二?」

    「非也!這世上本就有兩塊,一公一母。」

    「你的能力確實超出我的預料之外很多。」黑衣人咬牙切齒道:「想不到我隨著魔靨追到你們的下落,卻始終無法再次控制那丫頭,你到底使的什麼,竟破了陌宮百年的神藥?」

    這也正是子辛擔憂的地方。每當他發現爇然體內的魔靨要醒來時,爇然總是莫名其妙地自己昏倒,然後醒來就忘記了發生過什麼。為什麼會這樣?

    雪娘發現自己控制不了林爇然,奇怪之餘打點好宮裡所有大小事,跟著魔靨的引子找來了。用不了幾天,他們就到南沙了。慶翎王已沿途尋找他們的下落,一路往南追來,南沙那裡也有皇帝的大軍在那裡等候保護長睿王。再不下狠手,恐怕真要走到那一步了。

    「受死吧!」

    雪娘揮劍刺來,谷兆言微露狠色,雙指一捏,輕鬆化解了雪娘致命的一擊。她親自來了,以她的風格,絕不會是一個人。這幾天他的鍾情蠱發作得越來越頻繁了,他已沒有時間再浪費,絕不能念戰。

    雪娘三番幾次將子辛往外面引,子辛猜到她是想用調虎離山帶走爇然,所以不攻只守,惹得雪娘惱羞成怒,招數更加歹毒。

    幾招下來,谷兆言依舊一身的雲淡風輕,剛才劇烈的鬥爭絲毫沒有影響他風華絕代的氣質。雪娘全身蒙著黑布,也看不清藏於布下的臉有沒有大汗淋漓。雪娘再次凝神靜氣,集中精力舞起劍,向敵人奮勇殺去。

    子辛輕攆空氣,一個氣湧掀過去,雪娘不敵,連連退後幾步,子辛趁機抱起爇然飛身躍出窗外。找到馬棚裡讓小二早先準備的馬車,將爇然放置好後,坐到駕駛位置上對馬狠摔一鞭,馬受不了這突襲的一擊,跳起前蹄對著天空長嘶一聲,向前奔騰而去。

    不住地有流星鏢飛向馬腿,子辛紛紛用馬鞭揮開,幾個訓練有素的黑衣女子騎馬追了上來。

    子辛一手拽住韁繩,另一隻手揮動著馬鞭,不斷追上來的人接連地被打翻下馬。對於緊追不捨的女人,他向來不會憐香惜玉,不論男女,決不心慈手軟。

    夢中我在急速狂奔,有很多人追殺我,我害怕得躲在顛簸的車上不敢出去,蜷縮著身體躲在角落裡。

    醒來之後,映入眼簾的是大片大片荒蕪的草原。地上的草黃黃的,很乾枯。我還以為我會一個覺,睡過冬天,直接來到春天呢!

    「醒了?」子辛遞給我一個羊皮水袋,蓋子已經打開,我接過來仰頭就喝。

    「我們怎麼會在這裡?」

    「早上怎麼叫你都不醒,我只好吩咐小二買了馬車繼續趕路。這樣就不會擔心你身體受傷。」他輕描淡寫道。

    我一皺眉,「我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夢見有人追我們,馬車顛簸得我十分不舒服。」我的第六感告訴我,那是真的。

    子辛安撫地拍拍我的肩膀:「是你累壞了。再忍六天,我們就趕到南沙了。」

    「馬不是比馬車快點嗎?我們還是騎馬吧?我受得了。」子辛的忍耐力很強,不管身體受到什麼傷害,都不會嗯一聲。可我的醫生也不是白幹的。他的隱忍讓我心疼。

    「爇然,你還不明白嗎?」他撫摸我的臉:「最傷我的,是你的痛。痛在你身,傷在我心,如果你心疼我,就保護好自己,懂麼?」

    我依偎在他懷裡,點點頭。「你受傷,我也會更痛。」

    我們買了乾糧和棉被,剩下的幾天,我們決定都在馬車上度過,盡量地趕時間。子辛僱傭了一位專職車伕。南方的冬天沒暖和到夏天的地步,坐在馬車裡可以減少風吹。

    馬車裡,我依偎在子辛懷裡昏昏欲睡,子辛似乎精神狀態不佳,此刻也是閉目養神。想必昨晚一整夜都沒有休息好吧!

    夜行百里,車伕是沒日沒夜地趕路,兩天下來竟走到了關底。按照事先說好的,出了九星關,車伕便不再往前。子辛給了他一片金葉子,揮手讓他離去,車伕感激地點頭道謝。

    接下來不到一百里,我們趕兩天,便到南沙了。不知道等待著我們的,究竟又會是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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