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唱浣歌 阻隔 九十八:成婚
    炎諾轉過頭,雙手搭在我的雙肩上,眼神灼灼,他緩緩彎下身,在我額頭上蜻蜓點水般吻了一下,「謝謝你送給我這個特別的夜晚。」

    「這就叫特別啊?」我不滿地嘟起嘴:「接下來不就會讓你永生難忘了?」

    他充滿好奇地看著我,我將手從背後伸出來,舉到他眼前,打開盒子。我笑道:「我們結婚吧!」

    他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僵住,嘴唇抿得緊緊的,眼裡又是掙扎又是期待。我在心裡默默祈禱,主啊!保佑我第一次求婚千萬不要被拒絕!

    我托微陌找到漢荊裡最有名的鐵匠,重金打造一套對戒,想想我一個穿越女,從高科技時代倒退到古代來,還跟古人求婚,真是,我閉上眼睛,「如果不想答應,就立刻推開我,轉過身去,不要看我,因為我哭的樣子太難看,我不想破壞我在你心中的美好形象。」

    我以前給他做過這個動作,十指豎開,雙手合什,無名指蜷在裡面,一一分開其他並在一起的手指,只有無名指不能分開。我說那是戴夫妻戒指的手指,意欲,只有夫妻之間,生死契闊,不離不棄。我清楚他的顧忌,他知道我的意思。我心意已決,希望他能拋開一切答應我。

    我等了老半天,他也沒個反應,難不成是讓我下跪?我心急地半睜開眼,他眼裡流露出的悲傷一下子刺痛了我,我愣在當場,舌頭不住地打結:「你,你……」

    他緊緊地抱住我,彷彿要把我嵌入身體裡一樣,帶著點狠狠的霸道。「即使知道你是在安慰我,但我還是忍不住興奮,可不可以,就讓我自私一次?」

    「呯——」一聲尖銳劃破寧靜的夜晚,我們抬頭仰望天空,大朵大朵絢爛的煙花在空中綻放,我回過頭來,踮起腳尖,希望離幸福更近一點。

    我明顯感到炎諾渾身一震,不可置信地呆住,幾秒的反應時間一過,他攬住我,將我圈在他的懷抱中。我們在燦爛的花火下開始了一段纏綿悱惻的生死戀。

    直到空氣缺失,我們差點窒息,兩人才不捨地分開。我將戒指套在他右手的無名指上,正好。遞給他另一個,他接到我鼓勵的眼神,對我無害地笑笑,學著我的樣子給我戴上。

    「我林爇然願意嫁給炎諾為妻,無論生老病死,貧窮富貴,不離不棄。」我非常認真地對著他的眼睛,說出這段誓詞。

    他靜靜地微笑而立。「我會為你努力爭取。」爭取多活一天,爭取多一天的幸福。

    「不要去想太多,我相信這就是我們的緣分,如果我們沒有好好珍惜這次緣分,那麼下輩子,老天會懲罰我們,讓我們變成仇人,生生世世都不讓我們在一起,那才是我們的遺憾。我們還要生個孩子,讓他在你無法陪伴我的時候,為我排憂解難。」

    我們相擁在月色下聊了整個晚上,他說他快不行了,王妃改嫁很難。我說王府裡有吃有喝的,我這個正牌王妃為什麼要改嫁呀?你就放心去好了,只要我們還在這世上的時候不浪費時間,就沒有遺憾。如果我清白地嫁個一個不愛的人,還不如去死。他開始贊同我的話了。

    第二天,滿眼的大紅在府裡出現,一簇一簇的,如同花兒般鮮艷。我們的婚禮開始籌備中,我靜下心來待在閨房中,像給待嫁新娘一樣,跟著老嬤嬤學習以後的生活規矩,還有作為王妃,該管理的家務。

    中午的時候,炎諾到我這裡跟我一起午餐,桌上都是我以前愛吃的菜。吃完後他疼惜地抱住我,「辛苦你了。」

    「當然辛苦了。」我伸伸懶腰,「哎呦哎,以前懶散慣了,一下子規律起來,我還真不習慣。」

    「要是受不了,就別學了。反正你是女主人,她們不敢怎麼你。」

    我癡癡地笑了:「說得我跟黑道大哥的女人一樣。謝謝你罩我了,大哥。」

    他輕輕在我腦袋上一彈:「整天胡言論語的,你腦子裡到底哪裡來的亂七八糟的奇怪詞語?」

    我摀住腦袋,誇張地哀嚎道:「疼死我了。」

    炎諾笑得更歡了,「我真擔心,以後我們的孩子要是像你,兩個人打起來了我又不在,可別把王府拆了?」

    自從我們那晚徹夜長談以後,這些死不死的,以後的,什麼話題都不再敏感。想說什麼就說什麼,大家誰都不去想沒有到來的事,走一步,行一步。我的一句『及時行樂』點醒了他。

    炎諾雖貴為王爺,但是並不想大張旗鼓,來的人多,自然複雜,問的事就會千奇百怪,到時候心情還弄得不好,乾脆婚禮只請六桌人,多數都是平時交往不錯,有些涵養的高素質人群。

    我坐在梳妝台前,對著鏡子靜靜地坐著。微陌從頭梳到尾,說了些一梳到白頭的吉祥話,剛說道:「到……」,後面的白頭被生生嚥了回去。

    我的頭皮被梳子一扎,疼死了。「輕點。」

    微陌的臉色稍變,她垂目,繼續面無表情的梳著。我不想難為她,「我知道你們恨我,給我梳頭肯定彆扭,還是把梳子給我,我自己來,他要是問起來,我不會說的。」

    她沒理我,繼續慢條斯理地梳著,她莫名其妙地說道:「他和你在一起,真的開心不少。笑容也比以前多了。」

    我一頓。

    「以前在陌宮,他對著你的畫像發呆,回王府後他乾脆不畫,每天對著天空發呆,有時還會莫名地傻笑,然後喃喃低語一聲「爇然」,接著,便是滿室的惆悵。」微陌憂鬱地說著。

    「你,喜歡他?」

    「那一年,我八歲,在熙攘的人群裡為了一個饅頭和很多的孩子爭得你死我活,他猶如神一般,在我即將要餓死的時候,出現在我面前,給我受保護的生活。我愛他,愛到,即使他愛的人不是我,也會去成全他,讓他幸福。」

    我很佩服她,如果換作是我,我做不到看著心愛的人與別人幸福,我一個人痛苦。至少我不會選擇繼續守在他身邊。

    「好了嗎?尊主已到院子門口了。」紫陌推門而入,看我頭髮已梳好,急忙找來鑲滿珠寶的鳳冠給我戴好,為我蓋上紅蓋頭。和微陌一左一右將我扶了出去。

    禮節非常簡單,從這個院子到他的院子,沒有花轎,炎諾步行到我院門口接我。我從蓋頭地下看到一雙金色鑲邊的大紅靴子,伸出手去,他溫熱的大手抓住我,輕輕拉住我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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