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唱浣歌 侍妾不侍寢 十九:慣性相護
    藉故從長睿王府經過時,門口果然加大了重兵把守,現在想要進去恐怕是難上加難。出了這麼大的事,皇帝居然沒有全城搜捕,到底是因為什麼呢?我在城隍不安中度過了幾日。

    中午我帶著飄雪和阿左到蔣陸文的天然居酒樓。滿桌子我愛吃的菜,卻食不知味。伸伸筷子,這也不想吃,那也沒胃口。

    飄雪推推我的手臂:「爇然,你這幾天是怎麼了?老是魂不守舍的。」

    蔣陸文消遣我道:「莫不是害了相思病吧?爇然也不小了,看好哪家公子啦?蔣某就做了爇然的哥哥,給你說媒去。」

    我無力地笑笑,索然無味地吃起飯來。

    「完了完了,真出事了。哪次我說話爇然不頂兩句嘴的?今日是怎麼了?」蔣陸文良心發現地停下筷子,關切地問我。

    「林姐姐,你不是真的有什麼事吧?受別人欺負了?告訴我哥,他一定會替你討回公道的,京城裡還沒有敢惹我們蔣家的。」蔣心蔓也露出擔憂之色。

    看到這麼多真心實意關心我的人,我欣慰地笑了起來。「我也不知道怎麼了,就是感到做什麼事都力不從心,好像有什麼事情卡在哪裡,憋得我難受,卻又毫無辦法。」

    大家見都幫不上忙,悻悻然地吃起飯來。阿左夾了一小塊筍子到我碗裡,奶聲奶氣地說:「姐姐吃這個,降火。」

    阿左,你是越來越可愛了。我心情稍微好點,捏捏阿左肉嘟嘟的小臉猛捏。可憐的孩子其實疼著呢!看見我高興愣是沒說。

    小說裡常說,想要認識大人物,想要打聽消息,只需往酒樓一走,皇親國戚認識大半,有的沒的消息也是滿天飛,版本各不相同。怎麼我連接來了半月,就是沒遇到一個呢?待遇也太差了吧?!

    我藉著蔣家的馬車再次去了破廟,還是一無所獲,趁著車伕在旁邊餵馬,我在周圍走了走,無意間撿到一塊玉牌。有兩根手指大小,玉色微寒,我沒有專業的眼光也能看出這是快好玉。難道是那個怪老頭丟掉的?

    剛上車準備要走,一隻長劍伸到了我面前,一個年輕的厲聲女子喊道:「下來。」

    我小心翼翼地掀來簾子,看到一身黑衣,容顏秀麗的美女冷臉朝著我。這年頭,怎麼美女都愛甩酷呢?

    「女俠,刀劍無眼,有話好好說,你可不可以先把劍拿開?」我討好地先笑幾聲,舉起手來做投降狀建議道。車伕已不知所蹤,估計是嚇跑了,TNND,真不專業,遇見事就先自己跑路了。

    「哼!廢話少說,交出城令。」美女根本就不睬我,拿著劍直指著我。

    「什麼城令啊?我聽都沒聽過!我真的不知道,不信你搜。」我把舉到頭頂的手展開,預備給她搜身。

    「好個不知羞的風流少爺。」美女嬌顏什怒,「看我今日不剮了你。」那美女說著說著就舉劍向我劈來,我四處躲閃著,這時有一批人馬殺了過來,有數十個黑衣的女子,看來是和她一夥的。還有一身官兵裝的男子。我不認識。

    「嬌陌,你找錯人了,那人已拿了城令入宮了。」一個女子邊忙著打鬥,邊衝我們這邊喊著。眼前的女子疑惑地看看我,嘲笑道:「原來你不是裝不會武功,是真的不會。」

    謝天謝地,我的小命算是保住了。還沒等我高興,她放下的劍又豎了回來,帶著我躍上馬車,「你來駕車。」

    姐姐,你饒了我吧!自行車還差不多。「我哪會開馬車呀?」

    「難道我就會?廢話少囉嗦。快點。」

    「我真不會。這可是人命關天的事不能開玩笑的。」

    我們討價還價期間,打鬥的群眾逐漸向我們轉移,馬兒受了驚嚇,自己跑了起來。這下好了,我連韁繩都抓不住,生死完全在天了。

    「快跳上來。」一個兩個黑衣女子伺機跳了進來,我們逐漸地遠離了人群。

    可能是裡面太擠了,黑心的美女們一點也不愛帥哥,她們沒有說話,但我從她們相視的眼神裡看出要將我退下去的意思。

    說時遲那時快,一個人影躍過上空,拽緊了韁繩。「驢~~~」馬車平穩了下來,不明敵我陌生人跳下馬車,黑衣女子們紛紛躍下車,拔劍相向。

    「長睿王。」看清楚來人,我輕喊道。似乎聽到了我的呼喊,他微微側目,看到安然無恙的我,復又正視黑衣女子:「我放你們走。」

    又聽到了那個聲音,漂浮的心在那一霎那安定了下來,即使現在面對困境,我也沒有絲毫的害怕。來不及深思它的原因,眼淚已潸然落下。

    「你中了尊主的毒,還想放過我們?」一個黑衣女子開口道。「姐妹們,我們一起上。拿下他的人頭向尊主邀功。」

    長睿王不再說話,赤手空拳地迎上她們的利劍。五分鐘過去了,還沒有人傷到長睿王一根汗毛。但長睿王的臉上已大汗淋漓。看來真的中毒了。她們是想消耗體力,等長睿王毒發時再將其拿下。

    剛鬆懈下的心再次被我提起,一個女子從後面偷襲長睿王,我著急地對他大喊:「小心。」長睿王從腰間抽出一根布條甩了出去,那女子『嗙』地應聲倒地。

    看了好一陣,我才發現那根布條竟然是一根長劍的形狀。好厲害啊!

    半個小時下來,長睿王和她們還是不能分出勝負,我在一旁焦急地蹦蹦跳跳,剛才拿劍賜我的女子拋出劍,賜向了馬車上的馬屁上了,它吃痛地狂奔起來。我被突如其來的陣痛甩進了馬車裡,長睿王迅速衝了上來,打鬥中韁繩被砍斷,我們三人奔向未知的前方。

    車上的女子深知自己不是對方的對手,索性一個旋羅,跳下了馬車。長睿王欲拉著我跳時,嘴裡吐出一口黑血。

    他用手支在馬車門上,痛苦地摀住胸口。我上前扶住他,他剛轉身想推開我,馬車就開始下墜。好狗血的劇情啊!

    長睿王不知從哪掏出一把匕首,右手拽住我,左手拿刀插在崖壁上,地心引力迫使我們迅速往下滑落。不斷往下滾落的石頭打得我睜不開眼睛,我只感覺到在慌亂中有個人始終拉著我的手,沒有放棄。

    等我恢復直覺的時候,那隻手還在。只要還在,就好。我強壓下渾身的酸痛,扶起長睿王的身體,他也慢慢甦醒過來。

    「你還好吧?有沒有受傷?」長睿王的左手臂內一片血紅,胸口也有血跡,還問一直被保護著的我。「你傻啊你,幹嘛要用自己的手臂……」

    「汪汪汪汪汪汪。」話說到一半,我們同時轉頭看向那邊,一隻黑色的大狼狗大聲汪著,惡狠狠地向我們撲過來。

    「小心。」長睿王奮不顧身地把我撲倒護在身下。

    「微風。」

    一個女子的聲音阻止了即將張開的血盆大口,聽到主人的聲音,我們一起起身,把視線投向了來人。

    剛才還很凶狠的大黑狗這時跑到了那白髮女子的腿邊,乖巧地蹭著女子的腿。看她二十歲的臉六十歲的頭髮,白色的衣服。我想她的遭遇可能和白髮魔女相近。人生狗血起來還真是沒完沒了。

    「美兮。」又來了一個鶴髮童顏的黑衣老頭,他的身後是一隻白鶴。看來我們是來到童話王國了。

    「蒼鈺,你過看,這裡有兩個倖存者。好像還是斷袖。我們的毒霧沒有毒死他們。」女子轉身迎去。

    他們一起走到我們面前,我被他們的黑衣白鶴,白衣黑狗打扮搞得笑出聲來。

    「什麼斷袖啊?明明是個五官美麗的女子!就是髒了點。美兮,久不見人就辯不出男女了?」白髮女子這才看出我是女的,輕笑著拉起長睿王的手,「老天真是待我不薄,在我死之前給我送個美男陪葬。」

    蒼鈺也不差地拉過我的手:「這個小美女也不錯啊!細皮嫩肉的,很和我胃口。」

    長睿王不高興地挑開蒼鈺的手,把我拉開,「這是內子,請前輩自重。」

    「什麼前背後背的,你的前背流了很多血倒是真的。」蒼鈺不高興地開口喊道:「我看你是中了幽冥度吧?自己都保不了,還不忘記美人。真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啊!」

    「你這個老東西,風流慣了你。看老娘怎麼治你。」美兮伸手就往蒼鈺的身上捶,長睿王對我失了個眼色,示意我們趁他們不注意快點離開。

    這兩個也不是吃素地,在我們面前打情罵俏時視線也沒離開過我們。「我看得出你武功高強,但是身中劇毒,還是不要輕舉妄動的好。」蒼鈺警告過我們,又和美兮打鬧起來。

    「長……」

    「子辛。我的字。」見我愣了一下,他又加了一句:「不要在陌生人面前露出身份。噗——」又有口血吐了出來,我被他奄奄一息的樣子嚇壞了,急忙喊著他們:「帥哥美女,拜託你們先別吵了。先幫我看看他行不行啊?」

    他們轉頭看我。「帥哥?好聽,我喜歡。」美兮也說道:「你這丫頭口氣真直爽,我就喜歡這性子,行,就看在這份上幫你救他吧!」

    我們坐著吊籃來到一間懸空的木屋裡,要不是著急他的傷勢,我一定要好好誇誇他們。

    蒼鈺解開兆言的衣服,我愣了足足有三秒鐘才反應過來,害羞地轉過身去。罪過罪過,連電視上的男模我都不敢看,別談3D立體版的了。

    「小丫頭,他不是你丈夫吧?」美兮在我身後笑問道。

    「人家姑娘是矜持,哪像你,見到美男子就要掉口水。幾十年的毛病也該不了。」蒼鈺嗔道。

    美兮不好意思地低低頭:「誰讓你沒有這身材?」屋內紗布什麼的還是挺齊全的,沒過一會兒,子辛就穿好上了原先的衣服。蒼鈺嘴裡不滿地嘟囔著:「誰讓他長得這麼長,我的衣服他穿不上,只能穿這身髒的了。」

    我從他們的口中得知,幽冥度似毒又非毒,不會要人的性命,卻可以讓人痛不欲生,生不如死。發作的時候內心翻騰蹈海,一會似火燒,一會又似冰寒。最重要的一點,不可以動情。一動情就會發作,重的還會神志不清,傷害心上人。正因為不算是毒,他們對幽冥度束手無策。

    「有一個辦法可以試試。」蒼鈺苦目冥思了很久,才敢抬頭對我說。美兮走上前一步,他們用眼神交流了幾秒,美兮也轉向我,對我點頭。「沒錯,只有用其他的毒以毒攻毒,克制一些。但是我們怕他承受不了別的毒帶來的痛苦。」

    「帥哥美女,別管了,只要是稍微有點利的,你就下吧!幽冥度那麼毒,他都忍得。別的應該也可以!」我當機立斷地決定了子辛接下來的命運。我想兩位駐顏有術,一定和那老頑童一樣不喜歡被人喊老,就學著電視上機靈的女孩子喊他們帥哥靚女。他們聽得喜滋滋的。我們就暫時被他們收留在了這間屋子裡。

    出了那門,我和美兮看著星星閒聊。美兮道:「看得出來,他沒有愛錯人。雖然你並不愛他。但你值得他愛。」

    「你又知道哦?說得你跟神仙一樣。」他們都有六十歲了,可是說起話來還跟小孩子一樣,我們沒說幾句就說到一起去了。一點代溝都感覺不出。

    「傻丫頭,別等到人死了再去後悔。當災難來臨的那一刻,他的第一反應就是保護你,絲毫都不在意我的微風。我想,人在第一時間作出來的決定就足以反映出他的心理。這樣可以為你奮不顧身的人……」她沒有再說下去,而是深意地看了看我。

    我有點不自在地跟她閒聊:「你的威風真的好奇怪哦,看起來威風,其實挺溫柔的。」

    「微風拂過的微。」美兮白了我一眼。「這下感覺合適了吧?」

    我張大嘴巴:「吼。拜託,那隻狗黑成那樣,只見兩排牙了。還微風?這名字有損它的雄風哦!那蒼鈺帥哥的那只溫柔白鶴又叫什麼?」

    「嘻嘻。」還沒告訴我,她就先笑出了聲來:「羽雄。」

    「哈哈哈哈……。」我們相視著大笑起來。羽雄?好名字。和那只白色的仙鶴,看起來像母的,其實是公的還真搭。
本站首頁 | 玄幻小說 | 武俠小說 | 都市小說 | 言情小說 | 收藏本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