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走出地窖,今天一早,江岳山便命人送來這瓶聖教中墮胎用藥,紫接了,江岳山要她考慮清楚。
紫想,若她當面喝了,孩子勢必不保,可若她不喝,她和孩子想必都要遭到毒手。
她姑且假作一副掙扎的樣子,江岳山便容她考慮清楚。
她趁機去了地窖,她知道,她必須當著江岳山的面服下,才有可能不被診脈。
她輕叩江岳山的房門,江岳山知道是紫:「是紫吧?進來。」
紫走進去,江岳山端坐在桌前飲茶,面色卻和煦:「紫,你可想好了?」
紫低垂著頭,用力點頭:「是……」
「那麼你作何決定?」江岳山緩緩起身,走到她的身邊。
紫將手中藥瓶遞給他,打開蓋子:「這是你給我的藥,你看下,不要懷疑我換掉了它。」
江岳山看了一眼,那藥香濃郁,瞬間便瀰漫整個屋子。
江岳山故而笑道:「不需要,我信你。」
紫這樣問,顯然是想要服藥的決定,他自然求之不得,他不能那麼冒險的留一個把柄在這世間。
紫依然猶豫半晌,看著他的眼睛,若在這一刻,他只要有些許的動容神色,她也許都會改變決定。
可他看到的,只是他眼裡的期盼,只是他希望她盡快喝下去的願望。
紫微微苦笑,終一口飲盡,那濃郁之香,苦澀之水,流過喉嚨,紫的心亦隨著冰凍了。
她依然流淚,江岳山卻滿意的微笑,攬住紫的腰:「紫,這些天你便好好休息……」
他說著,紫的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她緩緩彎下身子,她知道,喝了這種藥水,是要有反應才對。
紫道:「可以……讓我一個人靜一下嗎?」
江岳山望著她蒼白的臉:「好……」
她將紫抱起,放在床上:「你便暫且在我房裡休息,我恰好出去辦事。」
紫流淚點頭,他去辦事,自從教主被控制後,他便一直有辦不完的事。
她默默的看著他的背影。
看著他毫不猶豫、不曾回頭的走出門,這個人對於才為他而服下墮胎藥的女人,竟沒有多看一眼,多陪一下的關心,她說她要一個人,他便讓她一個人。
可是從前,他都會靜靜的陪著她……
是的,現在不再說從前,他需要她的地方已經越來越少……
望著他冷漠的背影,紫抑制不住心中的痛苦,她手指顫抖,顫巍巍的拿出一把明晃晃的短刀,她咬一咬牙,微微掀開裙擺,一刀下去,瞬間割破了自己的大腿,血水沿著留下來,她咬牙忍住,又迅速用白巾將傷口包好。
一切,都是準備充足而來。
紫望著滿床鮮血,腿上的疼痛令額上汗水淋淋。
也許,有淚。
流進嘴裡,澀澀的苦味。
紫依然望向門口,接下來,她要做的,該是找機會去見慕容蕪,算算時日,李銘輔亦該到了。
江岳山,我不恨你,卻恨我自己。
這一次,是我為自己恕罪,也是為我的孩子積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