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色 梨花落盡成秋苑 心頭之慟
    雲妃笑道:「皇上糊塗了,得到她又何須一定用強的?此賞一下,日後不是可以名正言順的要她前來安寧宮裡,到時候……還不是皇上的手掌心嗎……」

    李銘輔一怔,目光微微流動,他望著雲妃,許久,將信將疑的道:「你會有這般好心?」

    雲妃道:「皇上,我自有私心。」

    雲妃知道,若她不說出一兩個私心來,李銘輔絕不會信她!

    李銘輔似平靜不少:「哦?」

    雲妃道:「我要做皇后,只要皇上許我做皇后,日後拿我這安寧宮做幌子,又或者讓慕容蕪以宮廷御用胭脂女之名入宮,隨時……都可拿妾來做這個幌子。」

    要做皇后!

    李銘輔心中思量,這倒像是雲妃的心思,雲妃對於自己說有多愛談不上,對於權力地位的嚮往可是從不曾減弱的。

    況且自己即使真的納慕容蕪為妃,以慕容蕪的背景與身份也絕坐不了國母,他再大的魄力,再有前人為鑒,亦不敢立她為後,而雲妃身後家族勢力不可低估,若討好雲妃,事後說不定可與太后決裂,那般,自己編真正擺脫了束縛。

    雲妃若是一直與太后同聲同氣,於自己是萬般不便。

    之前宮中,便是因為雲妃與太后的關係,兩個家族的勢力,自己顯得與另一個妃子泯妃更近些,雲妃擔心他因為要與太后最終劃清關係而立泯妃為後也是正常,因而拿慕容蕪之事做人情,以雲妃之名,帶慕容蕪回宮,顯然的確是更好的法子,而亡羊補牢,亦可令流城流言消散,自己雖說不在意,軟禁之事亦不會有太大波瀾,畢竟都是傳言而已,誰也沒有坐實。

    可若真正被指強搶民女,惹怒了群臣及太后,民憤難平,自己恐怕是得不償失了,倒是不如依雲妃所說,日後,常以雲妃之名令慕容蕪前來行宮,反而更好些。

    見他似乎動搖,怒氣亦消散了。

    雲妃加上一句:「皇上,待皇上賞賜一下,妾便差小碧去白家請少夫人過來。」

    李銘輔看看她,料她不會耍什麼花樣,畢竟這遠在流城,她亦不能那般呼風喚雨。

    於是他緩緩坐下身,看莫言一眼:「好,便依雲妃所言,莫言,朕信任你,亦希望你不要令朕失望!」

    莫言低聲說:「是……」

    「退下吧。」李銘輔揮一揮手,莫言與小碧退下去,歌舞繼續開始。

    而李銘輔的神情卻嚴肅了許多。

    雲妃知道,他多半在思量關於夜靈與慕容蕪乃為戀人一事,她笑笑道:「皇上,這大盜夜靈,妾亦聽若蘭說起過一二,在流城可是蠻有名的,其實……莫將軍所言未必是虛,至少妾以為,他不敢有欺皇上。」

    李銘輔看向她,點頭道:「朕亦相信他對朕的忠心,只是朕太瞭解莫言,他雖對朕忠心,可對於白玉之亦不可能無義!」

    「話雖如此,妾以為,既然莫將軍如此說了,不管是不是那大盜再現,皇上還要上個心的好,妾聽說,那大盜神秘莫測,這世上沒有人見過他真正的樣貌。」雲妃似是提點。

    李銘輔想了想:「你說的不錯,朕當令人暗中查訪一番。」

    他看一眼雲妃:「你以為,此事還能交給莫言去辦嗎?」

    雲妃道:「當然,即使他果真心內有鬼,亦要給您一個交待不是?若查來夜靈是死,那麼夜間劫持慕容姑娘的便是另有其人,若夜靈未死……」

    她沒有說下去,李銘輔卻懂了:「好……朕便交待給莫言!」

    雲妃笑笑,端一杯甘冽清酒:「皇上,便連阜疆公主之死都可安平度過去,又何況這些個小溝坎?」

    說到阜疆公主之死,又是李銘輔心裡的一個結,他直到送走阜疆使隊都未曾再見過李千姝一面,這其中究竟發生了什麼?而慕容蕪所言,千姝答允之事又是何事?竟可以令阜疆放棄這大好的進犯之機?

    他喝一口酒,心事頓上眉頭。

    …………………………

    一夜過去,那些喧囂好似都隨著夜風悄然而去。

    還閣樓寧靜的清晨,初陽照著斑駁陰影,院子裡飄揚著秋的氣息,秋意之濃烈在於枝枝葉葉、分分離離,秋意之清淡在於晨間早裡,那一股股沁人的清新。

    慕容蕪幽幽睜開眼,她似乎做了一場很長的夢。

    夢裡她抓不住一縷縷輕煙,握不住一淙淙流水。

    心疼得無法呼吸,傾盆大雨、皚皚大雪。

    雪似鵝毛一般,就如母親死的那晚,雨似瓢潑一樣,就如他永遠離開的那晚……

    她雖然醒了,可心口依然隱隱作痛。

    很想流淚。

    「你醒了?」白玉之的聲音輕輕的。

    她猛然抬頭,白玉之俊美的臉上流露著疲憊,白皙溫潤的目光裡有幾許暗淡。

    慕容蕪盯著他,白玉之手中端了白粥:「吃點東西,你病著,吃白粥最好,吃了粥再吃藥。」

    白玉之坐在她的床邊,慕容蕪倏然抓住他的手:「告訴我……告訴我……就是我的藥……」

    白玉之目光一頓,捏著湯匙的手微微一顫,他沒有看她,只是淡淡的說:「我說了,我不是……」

    慕容蕪將他的手越握越緊,淚光瑩瑩:「不……我不相信,不相信,我們說過不要再有欺騙的……不是嗎?」

    白玉之緩緩側眸看向她,目光深而幽幽:「原來……你依然如此記著他……」

    慕容蕪一怔,白玉之竟微微笑了:「我問你,若他……果然沒有死,他回來了,你……是愛我,還是……他?」

    他一字一字,如同是用刀刻進了慕容蕪的心裡。

    慕容蕪神情一慟,一滴淚滑落到唇邊,澀澀的苦。

    白玉之的眼神探究而憂鬱,清澈而深邃,他盯著她,此時此刻,她竟感覺到莫名的劇痛,令握住白玉之的手緩緩放開了……

    ……………………

    明早九點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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