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色 道是無情卻有情 是幸不幸
    可是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

    「香萍到底是……怎麼了?」慕容蕪說著,眼淚便盈盈而落。

    雲斕面無表情:「這也正是雲斕想問二小姐的。」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白家大火,我被人劫持而去,才回來沒幾日,不見了香萍,白府人人沉默,我這才去問了白玉之,白玉之說香萍留書回家,我便回來想要問問香萍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什麼……她會變成了這幅樣子?」

    慕容蕪看一眼躲在雲斕身後的香萍,她身子猶自顫顫的,驚恐萬狀,似乎是受了極大的打擊。

    慕容蕪咬緊嘴唇,不知說什麼。

    雲斕只是轉身,輕撫著香萍的背,餵她吃藥,聲音溫柔:「香萍不怕,我在。」

    雲斕的聲音似乎水一般,流過人的心坎,綿綿的帶著撫慰。

    這許多年,也是她一直在撫慰著哥哥吧?

    「蕪兒……」慕容紹的聲音低低的傳過來,慕容蕪回身,眼淚止不住的流,「我真的……什麼也不知道。」

    慕容紹看著她,似乎有些心疼的神色,卻許久不語。

    兄妹兩個人久久相望,慕容紹終究凝眉一句:「蕪兒,你幸福嗎?」

    慕容蕪一怔,不解慕容紹緣何忽然將話題轉到了這裡。

    她怔楞不語,慕容紹卻誤解了她的意思,神情微微悲哀:「不幸福是不是?當初只因為一時的任性而嫁進白家,是否後悔了?」

    慕容蕪眼中清光淡淡,側首垂眸:「不……蕪兒不悔。」

    不悔,她自然是不悔的。

    只是……她不敢說她很幸福。

    山裡和娘墳前的短暫幸福,彷彿已經是那麼遙遠的事情。

    回到白府發生了那許多不可思議的事情,白玉之的冷酷與決絕,令她心有餘悸,那個男人,她不確定,她是否將是幸福的,更不確定,她得到的是他的愛,還是他短暫的關懷?就好像……顧若蓮……

    是否有一天,那便是自己的結局?!

    慕容紹笑笑:「不悔,可你不幸福對不對?」

    慕容蕪抬頭看著他,沉默片刻:「何謂幸福?何謂不幸?」

    慕容紹一怔,這個問題,似乎突然問住了他。

    是啊,對於男女之間,何謂幸福?又何謂不幸?他曾親眼目睹了白玉之火場奮不顧身的樣子,雖然當時,自己被他鄙視,心裡卻有些欣慰的,他以為妹妹找到了好的歸宿。

    直到白家大火,直到香萍的出現,令他的心重新揪緊。

    「他對你可好?」慕容紹回過身,望著望煙樓外一池碧水粼粼淙淙,碧水之上,蓮葉叢叢,濃翠欲滴。

    慕容蕪點頭:「好。」

    她回答的太簡單,簡單到連自己都持著懷疑。

    慕容紹笑笑:「那就好……」

    「哥哥,香萍她……」慕容蕪不知從何說起,慕容紹微微回眸,望著慕容蕪一臉淚水紛紛,她目光疼痛萬分,是果真不知吧?

    慕容紹低低的說:「白家大火沒兩天,她便被兩名白家侍女送回了慕容家,當時已經瘋癲了,白家人說是被大火嚇到了,而你失蹤了,不知要怎麼辦才好,便只好將她送回來,季芸是要將她趕出去的,我保下她來……」

    慕容紹說著,看向香萍:「只是可憐了她……什麼都不記得,只是反覆的叨念著不要殺我,不要殺我……還有……就是辛苦了雲斕,照顧我一個病人不說,還要照顧她。」

    慕容紹的話,令慕容蕪心酸不已,香萍的樣子實在令人不忍再看,看一眼便忍不住眼淚。

    「我一定會去問清楚的。」慕容蕪說著,轉身要走。

    慕容紹卻叫住她:「等等。」

    慕容蕪回頭看他,他緩緩的走回來:「就這麼走了嗎?」

    慕容蕪微微垂首:「我要去找白玉之問清楚。」

    「到不必急於一時,況且,若是他想要說,便不會瞞著你了不是嗎?」慕容紹的話,令慕容蕪心裡一痛。

    這種痛來的突然而劇烈。

    瞞著她。不錯的。

    白玉之似乎有太多事都在瞞著她,有太多的事她都不知道。

    她曾以為要給他足夠的自我,可如今看來,也許……他對於她,亦根本不是愛吧?若是愛,不是該要彼此信任的嗎?若是愛……又怎麼會連一句實話,都不肯告訴她。

    想著,鼻端便又是一酸。

    慕容紹看出她神情有異,道一句:「或者,白公子也許有什麼苦衷。」

    苦衷?慕容蕪苦笑一聲:「他總是有很多苦衷……」

    那天,他一句,若是不能愛,便不需要來到這個世上,令她瞬間理解了他幾乎是冷酷的心思。

    可是如今想想,這個世上,誰又沒有苦衷?

    而面對苦衷,難道……就要選擇殘忍嗎?對自己也對別人?

    「蕪兒,你還要做白家采女嗎?」慕容紹的話,令慕容蕪一怔,她看向他,目光有些許疑問,「大哥……你……」

    她的不解,慕容紹自是知道的:「於汀蘭,你該是記得的,醉胭館大火後,她來了慕容家。」

    「我知道。」慕容蕪微微低頭,對於要與慕容家為敵,她又何嘗沒有一絲的猶豫?

    「若你可為我慕容家采女……」

    「大哥……」慕容蕪不待他說完,便打斷了他,「你知道,這不可能。」

    「蕪兒,你恨的是季芸,不是慕容家……」慕容紹的聲音忽然帶著鄭重。

    慕容蕪亦冷下了聲音:「我恨的……是慕容這兩個字……」

    她轉過身,慕容紹想要勸說一般,卻被雲斕一個眼神阻止:「少爺,不必勉強二小姐,二小姐如今是白府少夫人,出嫁從夫,自是向著白玉之一些的,即使白玉之殺人放火、逼良為娼,想必少夫人亦會從容以對,是不是?」

    慕容蕪回頭看雲斕,雲斕的話字字是刺,句句含刀。

    「雲斕,你又何必故意這樣說?」慕容蕪知道,她在激她,可是她不懂,為何忽然所有人都要逼迫她一般呢?

    到底是發生了什麼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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