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色 道是無情卻有情 正面交鋒
    「我沒有不准你有妻子,可是……」惠雲狠狠的瞪向慕容蕪,「我說過,你為了她不止一次的拂逆我的意思,她在你心裡,比我還重要是不是?是不是?」

    她質問一般,白玉之無可奈何:「娘,這不一樣……」

    娘!

    一聲娘,他似乎已經許久沒有這樣由心的叫過了。

    她一時怔住。

    白玉之凝眸望著惠雲怔楞的目光:「娘,不要再錯下去了,放手吧,李懷謹並非善類,我不知你為何要效命於他,卻已經預料了你的結局。」

    「哈哈哈哈哈……」

    不待惠雲答話,忽然有笑聲自身後冷冷傳來。

    白玉之一怔,回頭看去,慕容蕪亦跟著望過去,一驚。

    這個人,華服錦衣、眉目熟悉,是……李懷謹!

    「李懷謹。」慕容蕪脫口而出。

    白玉之看向她:「你認得?」

    慕容蕪點點頭:「不錯,便是他綁架了我跟皇上的。」

    白玉之未曾答話,李懷謹便道:「錯了,白少夫人。綁架皇上的是我,可綁架你的卻是你的婆婆……惠雲,我們多年來都是如此,各取所需。」

    為什麼?

    惠雲不懂,白玉之同樣不懂。

    他眸光冷冽盯著李懷謹:「為什麼?你究竟用了什麼樣的手段威逼我娘?」

    雖然,為了得到爹的愛,他的母親癲狂的利用他殺死了他的父親,可他始終覺得,若這一切都是因為愛,終究可以原諒,他亦願意替母親背下了這筆債,由他來還。

    可是,母親的瘋狂最後卻不能控制。

    沒有理由的不能控制。

    他叫惠雲主人,不叫娘,讓所有人以為他娘已經死了。

    人人都道她被白夫人暗害,卻不知她不但活著,而且一直活在自己的身後,操控著自己。

    他不是沒有恨過她,甚至現在依然恨她。

    可她終究是娘,他叫她主人不叫娘,亦是他內心的矛盾與糾結。

    莫言多年來為他二人傳信,亦是不知這其中的關係的。

    李懷謹笑道:「威逼?我可沒有威逼她,她是心甘情願做我的棋子,而你……也是心甘情願被我間接利用的,不是嗎?」

    他挑眉:「白玉之,你以為你很清高?你以為你很睿智?哈哈哈……在我眼裡,什麼傾城公子,不過虛有其表罷了!」

    李懷謹顯然有備而來,一個揮手,只見從山的那一邊,迅速衝出一隊人馬。

    人人皆是黑衣蒙面,目光決然,行動迅速,顯然是訓練有素的殺手。

    不用一忽,便將整個空場團團圍住。

    白玉之緊了緊懷中的女子,慕容蕪望向他,但見他向來平靜的雙眉間,此刻溝壑深深,他眸光掃視,似更加嚴峻。

    惠雲並不意外,只是笑道:「六皇子又何必這樣著急?」

    李懷瑾微微挑唇:「不急怎麼行?我又怎知你的心裡盤算著什麼?便如在山洞之時,我根本不知道那個山洞中還有一道石門,可見你對我並沒什麼真心。」

    「真心?」惠雲冷哼,「你對我又有多少?你我不過相互利用罷了。」

    「所以亦要相互提防,白玉之到底是你的兒子,若他定要救皇上奏,我便不信你果真狠得下這個心!」李懷瑾目光冰涼,看向白玉之,稍許,又移向他懷裡的慕容蕪。

    他冷冷的笑:「白少夫人,我以為……你是我皇兄的女人呢。」

    慕容蕪一怔,惠雲亦嗤笑道:「誰說不是呢?他們兩個可也是經歷了生死曲折的,呵……聽說在巖洞之中,早便已經你儂我儂了,若不是你闖進去壞事,說不定……」

    惠雲沒有說下去,只是瞥一眼白玉之,白玉之面無表情,慕容蕪卻急聲反駁:「你們不要血口噴人,當時……當時只是……只是為了引出你,皇上才出此下策。」

    慕容蕪指向李懷謹。

    李懷謹盯著她,從不施粉黛的女子,他早有耳聞,他目光打量著她,雖然憔悴蒼白,卻依稀可見曾美好的容顏。

    「血口噴人?我那皇兄早便對你情不自禁了,你不要說你不知道……」李懷謹有意挑唆。

    「你……」

    「蕪兒,何必與他爭執?」白玉之淡淡開口。

    李懷謹望向他,笑了:「傾城公子果然是自信滿滿,佩服。」

    「不要再多說廢話,你要如何?」白玉之直截了當。

    李懷謹眉峰一動,向著惠雲走了兩步,斜眸看向他:「白玉之,你自當如從前為我做事,我便放你們夫妻離開,至於那個皇帝……」

    他眼光一閃:「你不必理會,便當他死在了那場大火裡便是了,我保你們白家安然無恙。」

    「什麼?」

    白玉之不及言語,惠雲卻立時氣道:「你說什麼?你明明答應我,要將白家置於死地!」

    「此一時彼一時,你一個女人懂得什麼?」李懷謹瞥她一眼,不作理會。

    惠雲卻不依不饒,一步跨到李懷謹面前:「你明明答應我,若成功……

    「若成功便將白家夷為平地?」李懷謹冷笑,「惠雲,你果真可以不顧你的親生兒子嗎?」

    「你說過會保下玉之。」惠雲道。

    「哈哈哈……」李懷謹仰天而笑,「不錯,可那是在他什麼也不知道的時候,現如今他已知道了你我的關係,若置白家於死地,他豈會善罷甘休?而白家……說實在的,一個制香世家而已,只要李銘輔死了,便對我宏圖霸業毫無影響。」

    「你……你卑鄙。」惠雲氣鬱萬分。

    「承蒙誇獎。」李懷謹挑唇而笑,看向白玉之,「白玉之,怎麼樣?是要你白家全家活命,還是要救那個覬覦你妻子美色的荒唐皇帝?」

    白玉之望一眼慕容蕪,慕容蕪凝眉看著他,白玉之清澈的眸光掠過暗流無數,他心思在瞬間輾轉。

    李懷謹並非善類,他的話不可信。

    「皇上在哪裡?」白玉之不答他的話,只是問李銘輔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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