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蕪只覺得座下似有數道目光,如刀如箭般看著自己,看得她脊背生硬,她不是第一次有這樣的感覺,只要與白玉之在一起,只要他假心假意的對她親密,這種仇視的目光便從不曾放過她。
無論……在哪裡!
她知道那是誰,白玉之也知道。
白玉之玩味似地與李銘輔的目光對視,卻對慕容蕪道:「你過來,坐。」
慕容蕪看他一眼,知他故意,不作理會。
她無意中與李銘輔對望,他舉杯微笑點頭,慕容蕪忽的心上一顫,他目光裡似有幾分潛藏的意思,令她一陣不安。
她立時低下頭,假裝不知。
雖然,她口口聲聲的和白玉之鬥嘴,說什麼要入宮為慕容妃,可那到底只是氣話,說白了,只是為了氣白玉之一個人而已!
因為那目光,慕容蕪不再敢抬頭,甚至有些坐立難安。
清晨,全家一同用早飯,還是和當今聖上一起,實在是一件怪事。
一柱香時間,兩柱香時間,她知道那目光從未離開,如火如荼。
這樣的早飯,真令人食不知味
白玉之看出了她的不安,他抬眼看看李銘輔,他雖非一直盯著慕容蕪看,卻總是有意無意的在她臉上停留片刻,那雙冷銳鷹眸便無意流露幾許溫柔。
想必慕容蕪也是體察到了,才如此惶惶吧?
他微微一笑,果然只是個嘴上厲害的丫頭!
白玉之唇角微牽,低聲問她:「不好吃嗎?」
他話音未落,滿座俱驚。
李銘輔眼神頓時冰涼,李千姝目光如刀如劍,顧若蓮緊咬雙唇,白雪卉杏眼淋淋。
慕容蕪略一掃視,心緒便生紊亂,來不及細想,搖了搖頭道:「菜餚美味,只是我胃寒,不想吃。」
白玉之聽了,拿起湯匙,舀了一小碗湯,送到慕容蕪面前:「嘗嘗看。」
慕容蕪一愣,接過湯碗,以詢問的目光看著白玉之,即使她心知他許是故意做戲,可這種眼神,這樣的異樣溫柔,實在有些令人有迷惑的真實感。
還不及開口,座下一男子已經笑了起來:「白公子疼妻心切,傾城男子風流不羈,眼高於頂,聽聞從不曾對任何女子稍加辭色,如今這般,真是聞所未聞。白少夫人,好大的本事。」
原來是前來赴宴的三皇子李懷宇,他一臉玩味地看著這對夫妻。
白玉之冷眼看他,不作言語。
李懷宇亦是英俊非凡的男子,是與白玉之有同樣嘉譽的男人,只是比著白玉之的爾雅之風、儒美氣質,顯得稍遜一籌。
他一身皇家錦衣,慕容蕪自是知道李懷宇的身份,微微一笑,放下手中湯碗道:「今日聖駕在此,因慕容蕪擾了雅興,實在是罪過?」
這般言語,不是慕容蕪平日裡會說的話,只是她希望眾人的目光不要再集中在她的身上,「我自罰一杯好了。」
她以目光詢問侍女是否有酒。
正當此時,李銘輔一挑眉,輕聲說:「白少夫人不必客氣,倒是朕突然造訪,冒昧了,昨夜唐突佳人,亦是朕的罪過,這斗彩大會在即,朕臨時起意,不欲住在行宮,白府風光秀麗、胭脂香濃,頗有些意味,還要在府上叨擾數日,已很是麻煩。」
此言一出,滿座嘩然。
李銘輔言下之意,便是斗彩大會結束之前,他都要住在白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