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難調教 第3卷 想要個孩子那麼難
    花顏整個人踉蹌的循著光線而去,如此的焦急:「張默!張默!我有孩子了?我是真的有孩子了??快,快告訴我啊!我是真的有孩子了?」

    「張默,你快告訴我啊!」花顏再三的懷疑自己聽錯了,已經撲上去扯住了張默,那一雙眼睛雖然看不真切了,但裡頭分明就有著急盼和渴望,像是久逢甘露的小草又煥發了別樣的生機,像是已經沒了生機卻又尋找到了人生中的另一份光明。花顏見張默沒說話,於是又凝著雙眼,彷彿在尋求一個答案,帶著不安:「張默……你為什麼不說話?」

    張默腦海裡依舊一片空白,好一會了才緩過神來,朝游醫問道:「你,說的可是真?」

    「我……脈相太弱,你們另尋個高明……我跑了」說罷,那游醫的兩條腿兒跟風火輪似的,跑得比山裡的野鼠還快。

    「嘿,你怎麼就這麼跑了?」白玉眨巴眨巴著眼睛,有些反應不過來。

    花顏整個人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了:「有孩子了!哈哈,張默,我聽到了呢,他說我有孩子了!」

    花顏緊緊抓著張默的手,眼角都笑彎了,雖然她的眼睛已經到了接近看不見的程度,可在張默看來,這一雙明動的眼睛像是裝入了整個盛夏的風景。

    那些灼熱的,富有生機的,所有的象徵著新生的事物都從未消失,它們都在此刻裝入了花顏的心裡,就算此時已是入秋,可張默還是在她的眼裡看見了盛夏。

    白玉見花顏這麼激動,這才反應過來有喜了是什麼東西。「什麼?幫主……懷著小幫主了?」

    「哦,不對,應該是懷著小皇帝了……啊,唔……」口無遮攔的白玉立刻自己摀住了自己的嘴。

    花顏高興得捂了嘴「咯咯」的笑,那笑聲像銀鈴般清脆動人。張默卻聽著心裡發酸。

    「我們再找個郎中來把脈吧」難得見張默如此的沉穩,平靜的聲音裡隱藏了無法泅渡的湍急河流。

    「把脈?為何還要把脈?張默公子,你是怕誤診嗎?」白玉不解的問,似乎在這件事情上永遠少根筋。

    花顏停止了笑聲,一本正經的看著張默:「我不要找郎中了,就算沒有孩子,我也寧願被囚在這樣的困局之中」花顏那雙大眼睛仍舊笑得彎彎的,像是世上最幸福的准娘親。

    「蝶語……」張默的聲音裡頭蘊含了萬分的無奈,只怕花顏心裡頭已經認定了這個事實。

    張默寧願沒有聽見那江湖游醫的話,他聲音低啞:「那個游醫若是診斷錯誤,我寧為玉碎不為瓦全,死也不會放過他」如果真的是誤診,那便會害了花顏。

    得到了再失去,這是多麼殘忍的一件事情。

    張默不自覺的把手放到了花顏的肩上,柔聲安慰道:「沒事的……再找個郎中來複診一下,若是真的有了,我們也好保胎不是嗎?」他正在努力的說服著她。「更何況你現在身子不好,所以方纔那個游醫才會說脈相不穩,才會不確定,我們再查一下,好嗎?」

    說到了孩子,花顏這才諾諾的點頭:「好」

    白玉聽到了花顏的這一聲好,立刻就駛了輕功跳竄出去:「我再去把那日抓來的神醫谷大弟子給抓回來!」

    話音剛落,人就不見了。白蝶出去辦事情了,剩下白玉就是毛手毛腳。

    花顏現在的心情好得跟那三月裡的艷陽天似的,想比之下張默就顯得憂心忡忡了。

    如果……如果沒有懷孕呢?

    「你現在身子不好,別如此雀躍,心情平復下來對腹中的孩兒也好……」張默的眉頭都緊緊的糾結起來了。

    「是哦,那我不笑了」花顏聽張默這麼說,立刻捂了嘴巴,但眉間仍舊是那濃郁得散不開的笑意,一層疊著一層,美得讓人挪不開眼睛。

    花顏幸福得再慢慢摸索著回了房間,張默也跟著走了進來,這才發現了被打翻的香爐,手掌大的香爐歪歪斜斜的倒在桌上,爐灰灑了一軟榻。

    視線挪回了花顏的手上,這才發現花顏白玉似的手背被灼紅了幾個點,其中一個還被燙出了水泡。心疼得他直接衝上去握著花顏的手:「你究竟是如何了?這樣的你一點都不像你!」

    花顏抽回了手,傻笑著:「沒事,我沒事」

    詳裝無事的朝門口那片光亮處看去:「你說白玉怎麼還不帶人來?」

    「來了來了」花顏話音剛落,外頭就傳來了白玉的聲音,只見白玉急忙的說著來了來了,一邊手上拎著一個白衣柔弱的男子翩蜒而來。

    「進去!」白玉把那公子丟在了地上,那白衣公子優雅的從地上爬起來,頗無奈的看著白玉。

    「我說了我醫術不好,你又把我抓來做什麼?你這個瘋婆娘」

    「少廢話,趕緊替我們幫主把脈!」白玉又一腳大大咧咧的踹上了那楚月涼的屁股。

    楚月涼惡狠狠的回頭看了一眼白玉,然後自覺的走到花顏跟前。

    花顏無語的看著這二人,可以想像得到這白衣公子的窘迫。

    楚月涼最後再回頭惡狠狠的看了一眼白玉,這才用手撫上了花顏的手腕,為花顏把脈。

    他緊緊的糾起了眉頭,然後一驚,把手放到了花顏揮了幾下,像是在確定花顏是不是真的視力失常了。

    白玉在後面看著不爽,上來又踹了一腳,人沒踹著,袍子下擺倒是黑了一塊。「前天不是才看過麼?你明知道我們家幫主看不見,你還晃個毛球?」

    「你!」楚月涼隱忍著不爆發,但眉間已有了隱隱約約的怒氣。

    「不是讓我看她眼睛,你又再次抓我來幹什麼?」楚月涼怒氣的朝白玉與張默罵道。

    「還請公子幫我家姑娘看一下是否有喜脈了」張默態度比白玉好了許多。

    這神醫谷的大弟子聽罷,低下頭認真的給花顏診了起來。

    半響。

    他抬起了頭。

    「沒有喜脈。」他的神色一本正經。

    她只是想要個孩子,聽見楚月涼這麼說直接就昏了過去。現實與夢想之間的落差,是一道萬丈的懸崖,她已經什麼都沒有了,為什麼連想要個孩子都那麼難?

    「蝶語!」張默立刻衝上前來扶住了花顏,

    「掐人中」楚月涼沒有一丁點的愧疚心,抬腿就想往外頭走,嘴裡頭還一直喃喃的念道:「我都說了我醫術不好,診錯是正常的,你們要是想找高手,那就去找我師父,小師弟也行」

    「他們二人在哪裡?」張默神情焦急,再這樣拖下去花顏真出事不可。

    「我也不知道他們二人在哪裡,但肯定在這汴京之內就對了」

    白玉跳出來:「能不能治好我家幫主的眼睛?」

    楚月涼朝白玉哼了一聲:「就不告訴你。」

    張默朝白玉說道:「你先出去,讓我和楚公子單獨說幾句話」

    白玉不甘心的看了一眼楚月涼,這才出去。走之前還把門給惡狠狠的關上了。「救不了我家幫主,我就把你的衣服剝光丟到街上,哼」

    楚月涼面色一黑,也輕輕的哼了一聲。

    張默突然單膝跪到了楚月涼的面前,他低著頭,以一種從來沒有過的低姿態跪在楚月涼的面前:「還望楚公子告訴在下家師的下落,也請公子和在下說實話,我們家姑娘究竟是有喜沒?」

    楚月涼歎了一口氣:「哎,說實話,我也不知道師父和小師弟在哪裡,能不能遇上他們,那是緣,我只能告訴你,小師弟在這大興國也是出身望族,白羽勝雪,病久成醫,具體是誰恕在下不能奉告」

    張默心底一緊,默默記下了那些條件。

    「只要能找到小師弟,就能找到家師,說實話,令姑娘這眼疾,也只有家師膽敢下手醫治」

    「那喜脈……」張默半邊臉籠罩在背陰面,看不清此刻的表情,是難過,抑或者是擔心。

    「我說句實話,令姑娘就算有了喜她這樣的身子也保不住,所以好不如在一開始就告訴她沒懷上」

    「什麼?」張默的手掰在了一起「楚公子的意思是,蝶語真的有孕了是嗎?」

    楚月涼默默的點頭,然後氣氛好一陣的壓抑。楚月涼覺得有些呆不下去了,於是朝張默告辭道:「我醫術是神醫谷裡頭最不好的,其實……我擅毒,所以你們把我抓來救人,實在是抓錯了人。不過你們家白玉姑娘倒是好玩,」楚月涼笑得哈哈的走了,然後剩下張默一個人在這屋子裡頭。

    張默看著花顏緊緊皺起的眉頭。竟然一時控制不住的握起了她的手。

    門是緊閉著的,窗戶也只開了一條縫,一絲光線就這樣傾瀉下來,張默竟然把花顏的手擱在他自己的臉龐,花顏的手背就觸抵著他清秀雋永的臉龐上。他壓低了聲音輕輕的說道:「我如今的這一切都是你給我的,我也不曾對你起過什麼非分之想,只想著能夠一直在暗中默默的看著你便罷了,可如今,我不明白為何變成了這個樣子,從你嫁入宮中的時候,我在人群中看著那車輦把你迎進宮中,那時覺得你嫁得是何種的風光,只要你在宮裡過得好便好。後來聽說你在宮裡頭過得步步維艱,為了保護你,我費盡心思安插了那麼多人,可你卻一直都未用過,看著你為了這錦繡的江山越做越多,我卻無能為力,這山谷裡的大半財富都讓你留作了那人控制江山的籌碼,為了那人看見你做了那麼多的犧牲,甚至一個人孤孤單單的跑出了宮外,你知道你出來後我又可以看見你,我的心情是何等的雀躍,想著念著一個人,守著一個人那麼多年……可是,你只曉得你愛著那個人,可曾知道我卻愛著你?」

    花顏覺得手背微涼,感受得睜開了眼睛,然後張默迅速的轉過身去抹了眼淚,再回過身來已經恢復了正常。

    花顏的眼神渙散,聲音弱得細如蚊納,聲音中還有些許的嘶啞:「張默……」她的眼睛直勾勾的看著腦袋上的帳簾朝著張默問道:「你說……為什麼要個屬於懷亦的孩子,那麼的難?」

    張默看她這副樣子,看得心痛,卻又想起了楚月涼的話:「算有了喜她這樣的身子也保不住,所以好不如在一開始就告訴她沒懷上」,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張默心中鬱結,實在不忍花顏這個樣子,還是決定告訴她事實。「孩子,有的」

    「真的?」花顏的雙眼頓時就有了神采。

    「楚公子醫術不佳,剛才他又幫你看了一遍,肚子裡確實有了孩子」張默低著頭,不敢看向花顏那富有神采的雙眼。

    總有辦法保住那個孩子的,他覺得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

    花顏呵呵的笑了起來:「張默,你別拿這事來開玩笑,其實你對我說真話也不會如何」她艱難的爬起身來,把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哪有動靜呢?是我自己思子心切了……哎」

    她深深的歎了一口氣,別過頭去又睡了下來。

    張默愣呆在原地,不知道如何是好。

    花顏閉上了眼睛,迎接這無邊的黑暗,她喃喃道:「張默,你說,閉上眼睛和睜開眼睛,有什麼不同呢?在我看來都是黑的……至於孩子,若是有孩子就好了,一定要生一個像懷亦那麼漂亮的孩子,可惜……哎」花顏翻了一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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