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不乖:搶手新娘 第6卷 207 偽裝
    從昨天起,客棧外,狂風呼呼,烏雲罩天,大有風雨來襲之勢。現正時經七月,在我記憶裡,這個時候正是南方一點的颱風季節。靠南地區,時常雨水成澇,雲南大理也不例外。

    「豹子,跟我說說我失憶前的事?」

    窗外,雨開始淅瀝瀝下起,有漸下漸大趨勢。客棧內,我支開所有人,當然不包括那個『視妻如虎』的洛逸塵,留下凌豹。

    「嗯?我不是跟你提過了嗎?」

    「那只是一些粗實,細節你都沒跟我提起過。比如說,我的父母是誰,我又是如何和你相識,我們又是如何定親?」

    大夫說我腦裡有淤血,阻礙血路暢通,導致我失憶。我若想保住性命,恢復記憶,需找到神醫,替我清血化瘀方可。而此時的我受了鏡裡那張與蘇飛雪相識的臉的刺激,忽然間清明,恢復記憶。我不知道自己是否像一些醫學病例,腦裡淤血自行化開,但恢復記憶一事,卻是不爭的事實,我記起所有,包括:我的父母是誰,我和他如何相識,我們究竟有沒有像他所說的那樣定親,都記得一清二楚。然,此時的我忽然把凌豹找來,問他這些話,並不是為了戲弄他,而是作為一個『偽失憶者』,我必須從善如流。

    我和蘇飛雪,同名同姓,原本並沒有什麼奇怪。畢竟中國字翻來覆去也就那麼幾萬個字,常用的也就兩三千,而此時明朝人卻有幾十,幾百,甚至幾千萬人,同名同姓沒什麼意外。然而,我和蘇飛雪除了同名,相貌竟然相似高達八九成。再一個,被她稱為未成親的相公,竟然狗血的被我打劫,和我相處融洽。這麼多疑點,擺在我這個『偽失憶者』面前,我若不擺出一副好奇心,八卦,八卦一下,定叫人起疑心,更何況我此番做法還有另一意圖。

    「你……問這些做什麼?」凌豹忽聞我問起這些,帶著一隻烏青的俊顏立馬變得和外面的天氣一樣,晦暗不明。

    「沒什麼,」

    我發現自己實在是太適合當演員了,能在兩雙眼睛下,面不改色(所謂的面不改色,不是真的面不改色,而是表現出一個『偽失憶者』的適當表情,既眼裡暗藏疑惑,臉上再拌點佯裝的漫不經心),穩當當半躺的倚靠在床上,假惺惺地說:「只想多知道一些以前的事,看能不能助我早日回想起往事。」沒有和凌豹這次偷偷摸摸談話做鋪墊,我怎能大咧咧跑去問曉羽,有關他家的家務事呢?那鐵定會叫他起疑心。

    「原來如此。」表情明顯鬆了一下。

    我假裝沒有見他松氣的樣子,問:「能跟我說一下嗎?」

    凌豹想一下,說:「曉雪……」

    原本凌豹都喊我飛雪,可是自從來了另一個飛雪後,他也就跟著曉羽喊我曉雪。雖說這般稱呼只是為了不造成視聽混淆,可此時聽到稱呼,我忽然覺得有些不是滋味。她是飛雪,我也是飛雪,為何稱呼是我改,而不是她改。

    其實曉羽喊我曉雪是我讓他喊的,凌豹喊我曉雪也只不過是單純的轉換,這一切轉變不過是順勢而發,並沒有刻意而為之。但人有時候就這樣,將一件平常不過的事看做不平常,執拗的鑽進牛角尖,不肯出來。

    此時的我就有點偏執,在心裡忿恨的將那人怨懟一番。若不是她,我也不會遭受如此多的罪責。然,凌豹後頭的話多多少少還是安撫了我的心,讓我平靜許多。他說:「其實我對你的來歷並不是很清楚,但你曾經跟我說過你誕於公元1991年8月8日,中國嘉興,至於你的父母……我不太清楚……」

    這些話之所以能令我平靜下來,完全是因為凌豹並沒有因為私心,編謊言騙我。而我自然不能讓凌豹看出我已恢復記憶,喃喃道:「誕於公元1991年8月8日,中國嘉興?現在不是明朝弘治年間嗎,這麼會有誕於公元1991年8月8日之說呢?還有中國是什麼?」

    洛逸塵眉頭幾不可見的蹙了一下,清眸遂深沉下去。這麼一小小動作若擱在平時,我定不會留意到,只是……我暗暗瞇了眼,遊戲有時候越神秘越刺激。O(∩_∩)O~

    「這事我也覺得奇怪,只不過這話是我們生離死別時,曉雪親口對我說的,我想不會有錯。」

    「生離死別?」想到這個我就惱火,朱見隨那個妖孽,啥事不好幹,偏偏弄出個假毒酒毒死人,害我哭得死去活來,時候還以為自己變成鬼,鬧出許多笑話。

    俊臉一紅,凌豹咳嗽一聲,說:「那些都是王爺和慕容搞出來的把戲,做給外人看的障眼法。」他大概和我一樣想起了那些『臨死』前的糗事。

    我故意睜大眼睛,假裝不解盯著他,凌豹俊臉又紅了幾分,然後把事情的經過原原本本描述一遍,包括我如何入獄,入獄後發生什麼,朱見隨是如何用假毒酒毒殺我們,中毒後,他跟我說什麼……

    往事隨他的話一幕幕上演,想到自己不經大腦的一股腦衝勁,想到毒發時,他們說的話,受的苦,那些生離死別的場景,淚還是經不住留下來。雖說那一些只是假的,但中毒後的無力感,死前的掙扎,痛苦都深深印在腦海裡,令我至今難忘。

    如果再一次重來,我希望朱見隨能換種方法救我們出獄,因為我討厭生離死別那種撕心裂肺的痛。

    「姐姐,不哭!不哭!」洛逸塵手忙腳亂安慰。

    「曉雪,那些都是假的,你不用傷心。」凌豹也慌了手腳地伸手替我抹去眼角的淚水,我順手撈起他的袖子,把眼淚抹在那上面,還順道在他袖口上涕了一把鼻涕,那聲音大得足以讓他臉色黑了又黑。這些都是我作為報復他趁我失憶時,在我腦門上扣了一頂未婚妻帽子,騙我一事。然,凌豹只是臉色微變一下,還把另一隻袖子貢獻出來,替我抹淚。這下換我尷尬臉紅,訕訕鬆開他的衣袖。

    凌豹對我的情意,我心知肚明。但他不知道,在他比我和凌犀早一步進入假死狀態,凌犀也對我表了情意。當時的我們以為我們都要死了,所以凌犀並不怕我知曉他的心意。然而,這事在我們獲得重生時,便變了味。

    誠如凌犀所說,他們兄弟兩人性子太相像,他所愛,他亦愛。他所執著,他亦所執著。不退,不讓,不忍,

    今生我們三人若在一起,必將糾纏不斷……

    這樣是我所不願見到的結果,更何況在情這條路上,我還像是一個學走路的嬰孩,搖搖晃晃,懵懂不知,我給不了他們所想的真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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