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徒，我不知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但如果你想從我這裡套去更多有關凌犀凌豹他們的消息，那麼我可以告訴你，你失策了。我和他們相識也就在昨天，我並不是你所想的那個飛雪……」
「飛雪，你相信我嗎？」
呃？「哼！一個賣友求榮的人，你認為我會信嗎？」我冷笑。
「那好！」他突然朝我伸來手，一把將我拽入懷了，臉朝我俯來……
事情發生太突然，什麼預兆也沒有，就這樣被堵上嘴。沒有纏綿，沒有挑逗，也沒有輾轉吮吸，只有堵上，輕輕堵上……
正因為沒有預警，我才慌了，我怎麼可以被一個叛徒弄髒了我的唇。沒有細想，我使出渾身力氣一把推開他，隨手一巴掌甩過去，能吻我的只能是洛逸塵那個傻子，他怎麼可以輕薄我……
呃？？？不對！哪裡錯了……
啪——
等我感覺那裡不對時，清脆的巴掌聲響起，我一巴掌狠狠打在他臉上。他錯愕收回摀住我嘴巴的手，撫上他的俊臉，摀住浮起清晰可見的紅指印，望著我。我錯愕地望著發麻的手掌，怎麼會是……
以為湊近的俊臉，就如電視劇裡那些狗屎情節，欲對我輕薄，我條件反射學起那些貞潔烈女型的女主，啪一巴掌甩去……結果……
我滿心尷尬望著他，嘿嘿乾笑。他垮了臉，隨即眼眸閃過促狹，俊臉浮起輕佻的笑，在我還明白他的意圖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我拉入他懷裡，禁錮住，頭朝我靠近，嘟起薄唇……
呃？
又一個突然，本以為他如上次一樣，卻不曾想薄唇嘟的高高愣是把我嚇得不輕，拚命掙扎。「放開我，你這個色狼，你這個叛徒……」
他望著如同驚弓之鳥的我，勾起一抹邪笑，身子倏然一轉，表情猴急，動作粗魯，將我一推，貼在我身上的他也跟著一動……
呃呃呃呃……
「啊……嗚嗚……」
身體不受控制砰然倒下，禁錮在我腰上的手往上一移，很好墊住我倒下的身子，沒讓我撞在石椅上。
俯下身軀沒有壓上我柔軟身軀，反在上方離身軀一根大拇指之處支撐住，靠那只墊著我的手。他另一隻手摀住我的嘴，沒讓我的尖叫發出，反倒將他變成曖昧的嗚咽。
為何說曖昧？這個該死的叛徒頭垂了下來，就在我頭頂上方，臉蛋挨近我的臉，若不是有他那一隻手掌摀住我的唇，我估計他的唇早就落在我嘴上。
丫丫的！他玩什麼曖昧？我驚恐而不知所措望著上方的他。
「飛雪，現在我說的每一字你認真聽著……」正當我回神，打算反抗，他突然出聲，聲音細如蚊子聲，而且神情變得一本正經。我愣了一下，望著他，眼睛閃爍不定，他在打什麼主意？
「我本王爺手下，為他四處收羅英雄豪傑……」
嗯？？？
「兩年前，我在途徑小平山時，不幸染上重病，幸遇凌家寨寨主幻狼，也就是凌犀。他對我伸出援手，將重病的我帶回凌家寨醫治……」
凌犀竟是他的救命恩人……我驚了，我原以為他和凌犀只是寨主和寨裡弟兄，親如家人的弟兄，沒想到他和凌犀還有這另一層關係。那他……他還出賣他……
「嗚嗚嗚……」你太可惡了！凌犀救了你，你還……我不由替凌犀感到心痛，眼裡浮起了淚光。
「覺得我可惡……是嗎？……」他喃喃道。
「素！」我點頭，「嗚嗚嗚嗚……」任何人在被自己最信任的人背叛都會心痛，何況還是有恩於他的人，這個心痛更不是平常人所能理解的。
「呵呵~~」或許理解了我的憤慨，慕容秋臉上閃過一抹苦澀，頓了一下，接著說：「病癒後，我惜凌犀是個人才，想結交他，便騙凌犀說我無家可歸。凌犀見我機智，且有一肚子心思，便將我留在凌家寨，幫他出謀劃策。而我一心想將凌犀收入王爺麾下，又見他所做之事乃針對那些貪官污吏，便也沒有告發他……」
沒告發？哼！說的好聽！我冷笑，暗誹：那是你還沒有完全掌握證據，所以才沒將他告發。
「飛雪，不管你怎麼想，我這次這麼做，也是逼不得已……」
逼不得已？哼！好差的借口，我會相信你的話？才怪！
慕容秋貼在我耳邊細細訴來，我看著他，眼眸閃爍，心思翻轉。
我和他所處涼亭，是蓮池上的八角涼亭，涼亭有八根柱子，柱子跟柱子間圍著雕花石欄。我和他所處正是最靠近廊道口的石椅，躺著，廊道口的亭柱正好遮住我和他的腦袋，只剩貼在一起的身子在石欄縫隙間若隱若現。他挑這麼一個不易被人監視，又故意演出這麼一幕曖昧給那些丫鬟看，他想做什麼？而他對我說著這一些又想做什麼？試探嗎？
「……現值洪峰水災季節，災民流離失所，也就橫生許多盜匪。而當今皇帝乃一大仁君，他不僅修河道，撥銀款，救災民，而且更下旨緝拿各地滋事擾民盜匪……」
我冷眼聽著他娓娓道來，盤算著他話裡的真假。
「……凌家寨雖是盜匪，但他與一般打家劫舍盜匪不同，他只打劫那些傷財勞民的貪官污吏，並沒劫過平名百姓一分一毫。相反的，凌家寨的弟兄還經常拿出自己的錢財救助那些需要幫助的貧民百姓。但正因為凌家寨專對貪官污吏下手，因此得罪了不少朝中大臣，而這些大臣便趁此機會對凌家寨發難……」
想不到凌犀做的是這般俠義之事，難怪慕容秋會說他欣賞他……
「……皇上對緝匪十分重視，便誤信了朝中那些奸佞的話，要派出大兵圍剿。而這些兵馬間不少是那些大臣的人，他們都想置凌家寨於死地，凌犀要是落入那些人手裡，必然難逃一死……」
呃？我心中一驚，嗚嗚咽咽說著，慕容秋聽不清，稍稍放開手掌。
「既然如此，你為什麼不通知凌犀，讓他解散凌家寨，躲過一劫！」我小聲問道。
「來不及！」
嗯？
「這也怨我私心作祟，沒有及早發現這些陰謀，讓凌家寨避過一劫。」慕容秋看到我眼裡的疑惑，歎道「在凌家寨呆久了，我也貪念起這種豪放不羈，且縱橫江湖的俠義之行，所以沒將此事告知王爺，因此對朝廷裡的信息要比往常知道的來得慢。當我得知朝廷要對凌家寨進行圍剿時，錦衣衛已經將凌家寨的底細摸得差不多，只差派兵收剿。」
呃！
「這麼說，你沒有出賣凌犀，這一切都是錦衣衛查到的？」
「不，錦衣衛雖然懷疑閒雲茶莊，但他們沒有真實證據。而凌犀有著千變萬化的容貌，從來沒人見過他的真實面目，而他從不以同一種面容示人，錦衣衛又如何能查得到他。因此閒雲茶莊是我出賣的，凌犀也是我出賣的！」
呃？「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麼做？」我急了，他明知道閒雲茶莊能逃過，凌犀能逃過，為何還要害他。
「一念之差！」
「你……」一念之差，一念之差，一念之差就害了閒雲茶莊，害了凌犀凌豹。
「我向王爺稟明此事後，王爺經過斟酌，讓我搶在大軍壓近之時，先向他告發凌家寨，再由他派兵收了凌家寨。由王爺出面，凌家寨可以避免傷亡。而且王爺也可以先利用我勸服凌犀凌豹他們，將他們招安，然後在跟皇上稟明一切緣由，讓皇上法外開恩，招了凌家寨，畢竟凌家寨沒有做過什麼大惡之事……」
「做這些事的前提就是，你必須供出閒雲茶莊，供出誰是凌家寨寨主。錦衣衛已經懷疑閒雲茶莊，只要他再深入調查，一定能查出閒雲茶莊和凌家寨之間關聯。你若不供出閒雲茶莊，那麼老頭所說的，你乃是他安插在凌家寨一個密探，這個謊言自然不攻而破，而且還很可能給那些想對老頭不利的人抓到一個把柄，陷他於不利之地。對吧？」
「對！」慕容秋點點頭，眼底浮起讚賞之色，我繼續說，「供出凌犀，是迫不得已做法。若不供出他，那些大臣還是會對你是密探這事有所懷疑，而自然也對老頭百般刁然。而供出凌犀，那些猜忌，懷疑的謠言不攻自破，而且更能讓你的功勞加上一等，從而再為凌家寨求情時，皇上更可能酌情而量，是嗎？」
「飛雪果然聰明，分析得很正確，王爺確實這麼說。」慕容臉上露出欽佩，笑著點頭道。
「但是，慕容你有沒有想過，這很可能只是老頭玩的一個把戲，為的是讓你相信他，幫他達到不可告人的目的？」我面色凝重地問道，看多了宮廷鬥爭，我對這些王室成員的用心都心存懷疑。
「我相信王爺的為人，他不會這樣做！」
「哼！」我不和他爭，古代的愚忠看多了，說多了也是白說。「既然你相信你的王爺，又為何來同我說這些話，你只要照著他的意思做便可！」
「原本可以，只是現在出了意想不到的事……」慕容秋眼角餘光飄向遠處的丫鬟，愁容滿面，「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