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月紀 此曲只應天上有 第一百五十四章 花落誰家
    「秦姐姐,這人說的真粗鄙,不過,似乎說得也有幾分道理啊,就像我爹爹就喜歡在月光皎潔的秋夜聽那些蟲兒淺吟低唱,他說那是最好聽的曲兒。」

    「嘻嘻,勒小姐,你這麼向著夏連春小心林公子不高興啊。」秦惜月看著勒敏閃過閃過一絲值得玩味的神色芒。

    勒敏的臉騰地一下子就紅了。

    青臉徐公子一看夏連春又佔了上風,心中實在不甘心,再看勒銘陰沉著臉,勒銘的心意他是知道,少不得還要跳出來做急先鋒:「放屁,放屁,什麼狗屁論調,連牛叫狗叫也成曲子了,豈不是連放屁也是曲子嗎?」

    夏連春揮手在鼻子前扇了扇道:「果然好臭,閣下是不是沒有刷牙啊。」

    二人鬥嘴實在是令人忍俊不禁,青臉徐公子卻佔不到半點便宜,眾人都捧腹大笑起來。

    叮叮咚咚的琴聲又響了起來,如清泉流水,充滿著歡愉。夏連春和那個徐公子識趣住了口。

    一曲既終,秦惜月出來敬酒,她先從秦韻手裡接過酒杯向眾人舉了舉,露出一截雪白的皓腕,柔聲道:「惜月這邊有禮了。」她說著淺飲了一口,算是先乾為敬了。

    美人敬酒,難得的消受,俱都樂陶陶都喝了。

    「諸位的詩作都俱都膾炙人口,惜月覺得每一首詩都是上上之作,所以就無法取捨,不過有稽夫子在這裡,這也不算是犯難之事了,誰不知道他滿腹詩書是大順朝大大有名的飽學之士,就由他點評好了。」秦惜月說完一雙妙目就投到了稽夫子身上。

    這小妮子可真是伶俐,八個燙手的熱芋頭丟給了自己,不過,稽福康的心裡還是得意的,千穿萬穿馬屁不穿,自己這個安西名士一下子就成了大順朝的名士,在場的這些才子們進京去大考這麼一宣揚,自己說不定可真的譽滿天下了,想到這裡欣然應允:「那稽某就不自量力了。」

    說話間,秦韻已經把一疊詩稿捧給了稽福康,稽福康卻有些犯難,剛才在樓上,眾人已經粗略地選出了最好的幾首詩,其中以梁丘子涵的最為上乘,意境深遠非其他人可比,稽福康覺得就是他自己那首詩雖然老辣敦厚,在意境上也稍落下風,還有那個魯友的詩作也不錯,從中可以看出他文字上有幾分功底。倒是總督公子勒銘的詩勉強算是中上流,但是,又不能拂了他的面子,勒銘少年成名持才傲物,所以,這前三名中一定要有他的,而且還不能排在最末。那個梁丘公子家室雖然不夠顯赫,但是那麼好的詩文也不能埋沒了,那個魯友倒是無關緊要,不過,讓自己屈居梁丘子涵之下卻又不甘,

    稽福康心中轉了幾轉才算是有了計較,自己年長身份超然就無需跟他們爭名了,而且現在裁定之權在自己手裡,自己索性大方些,不提自己的詩,其他三人也不分名次,這樣一來誰也不得罪,他打定主意,微微一笑道:「諸位的詩作俱都寫的花團錦簇,老夫眼都看花了,覺得都是好的,不過在立意文采上以勒公子、梁丘公子和魯友魯公子的更出色,而且是各有千秋,也無需分什麼第一第二了,現在咱們就請秦小姐為他們斟酒。」

    眾人對此結果似乎並不覺得意外,勒銘那是不消說了,安西城理所當然的排名第一的少年才子。梁丘子涵和魯友雖然不是安西城的,但是素有才名,在安西的這些日子跟眾人以文會友,他們的文采也是有目共睹的。

    秦惜月看稽福康輕描淡寫地處理好此事不由得也暗自欽服他的處事圓滑老道,不愧是總督府的第一幕僚,不顯山不露水地照顧到了勒銘,又沒有了徇私舞弊的嫌疑。不過,該讓他露臉的還得讓他露臉,秦惜月笑吟吟道:「稽夫子實在是虛懷若谷,他自己做的好詩卻藏著掖著了,就憑這獎掖後進的胸懷就該當惜月先敬酒一杯。」她說著親自把盞斟了一杯由秦韻捧給稽夫子。

    稽夫子被秦惜月幾句話捧得面子全有了,高興地接過酒杯一飲而盡。接下來該給勒銘等人斟酒了,雖然沒有排名,但是不經意地先念了勒銘的名字,所以勒銘無形中就成了第一名,秦惜月就給他先斟酒,接下來是梁丘子涵和魯友。

    梁丘子涵生性灑脫不羈,而且跟秦惜月不是初識了,微微一笑道:「聽惜月小姐彈琴,又得惜月小姐斟酒實在是人生一大快事。」說完一飲而盡。

    魯友卻是第一次見到秦惜月,而且是離得這麼近,香澤微聞,心中越發慌亂,漲紅了臉,接過酒杯差一點兒就灑了,因為喝得太急又引起了咳嗽。

    「魯公子是謙謙君子,你的詩如其人,端方厚重,他日魯公子必然是國之棟樑。」

    秦惜月的話讓魯友如沐春風,慌亂的心也平靜下來了,謙和地道:「承蒙秦小姐謬讚,魯友愧不敢當。」

    眾才子都羨慕這個走了狗屎運的書獃子,竟然跟秦惜月多說了兩句話,還是人人都喜歡聽的好聽話,親近美人那可是人人夢寐以求的事。

    秦惜月為三人斟酒完畢目光不經意地往夏連春那邊瞄了一下,夏連春當然沒有捕捉到了那一瞥,他心中一直嘀咕,不知道秦惜月巴巴地請他來參加這個詩會的真實意圖,自己不但跟對方沒有交情,細究起來反而還有些衝突和矛盾,看上了夏帥哥顯然是不可能的,他還有些自知之明,難道是讓自己看看她不憑卑鄙的手段一樣能讓琴韻軒生意紅火起來嗎?心中雖然狐疑不定,卻給了秦惜月一個燦爛的淫笑,不過,秦惜月已經收回了目光,又讓他鬱悶了一回。

    勒銘一直是詩文會上的風頭人物,今天卻似乎稍有遜色,但是怎能甘心,看秦惜月敬完了酒,就大聲道:「多謝惜月小姐盛情款待,今天在座的可都是安西的文人雅士,想來也沒有什麼濫竽充數的人,要不咱們行酒令怎麼樣?」

    夏連春一聽就知道勒銘仍沒有忘記第一次跟他共飲的恨事,這是要拿酒令來讓他出醜,說不定還是吟詩聯對,不過現在他不怕了,具有了陳戈的學識這些還不是小兒科嘛。

    秦惜月微微一笑道:「好啊,要不就來擊鼓傳花好了,花落誰家誰就飲酒一杯吟詩詞一首,做不出詩就自罰三杯,如得好句大家就陪飲一杯,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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