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月紀 此曲只應天上有 第一百五十章 詩文會上遇故人
    夏連春地有感而發吟一曲:「前不見古人,後不見來者,念天地之悠悠,獨愴然而涕下。」他忽而哭忽而笑,忽而又大呼小叫,免不了被人視作瘋子,不過,離得近的人聽了他的吟哦卻是一臉的訝然,如果他們不是傻子的話一定聽出了夏連春吟的是一首詩,一首意境深遠的好詩。

    「好詩啊,這人是誰?」

    「兄台來安西的時日尚短,不過風月苑大概是知道的,就是這人開的,還有那個福滿樓······」

    「一個下三濫的玩意兒也能作出好詩嗎?」

    「他作個屁呀,他斗大的字也識不了一籮筐,這一定是別人作的詩。」

    夏連春雖然聽到了旁邊人無所顧忌的議論,但是他懶得理睬,跟著秦韻到了雅韻閣。

    雅韻閣是一座小樓,第一層是五間連通的的寬敞大廳,眾騷客都鬧哄哄的擠在門口,喚了誰的名字誰就歡喜雀躍地進去。秦韻倒沒有帶夏連春往人群裡擠,而是繞到後門進去,寬敞的大廳裡佈置得富麗而不失典雅,牆上掛著字畫,夏連春已經有了陳戈的記憶,等於是擁有了陳戈的文采和學識,所以,一看就知道牆上的字畫皆非凡品。

    雅韻閣已經坐了十幾個得意洋洋的讀書公子,這些人正在互相吹噓,一看又進來了人,都把目光投到了夏連春身上。

    秦韻吩咐他自便,然後上樓去了。早有小婢奉上了香茗,夏連春也不客氣,接過來稀溜溜喝起來。

    「兄台,果然是你,剛才聽見你吟詩覺得像是故人,但是不敢相認,原來真的是夏兄,你、你怎麼在這裡啊。」

    夏連春一看跟自己打招呼的公子長得雖然不是玉樹臨風似地俊美,但是看起來也是一表人才,而且看起來很面善,卻一時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只是放下茶盅,含含糊糊笑道:「啊哈,原來兄台也在啊。咱們可有好些日子沒有見過了。」

    「是啊,光陰荏苒,已經一年有餘了。」

    夏連春沒好意思問人家的姓名,只好虛與委蛇。二人正聊得熟絡,一個臉色泛青的公子走過來把他拉到一邊道:「魯兄,你不是安西城的,你不知道這個夏連春是一個假冒斯文的下三濫,吃喝嫖什麼都干,就是不幹正事,你跟他交往沒的辱沒了身份。」

    那人沒有刻意掩飾聲音,所以夏連春聽得一清二楚的,這時他就突然想起來這個魯公子正是自己剛穿時在柳府洞房花燭夜時遇到的那個魯友魯公子。不過,他這時候倒也不怕柳府再知道他的下落了,看著魯友頻頻往這邊看,就微笑著致意,魯友尷尬地低下了頭。夏連春也不顧別人指指點點地評頭論足,旁若無人地坐在那裡喝茶。

    陸陸續續又有十多個書生進了大廳,不過,最後進來的幾人身著華麗錦袍,一看非富即貴,大概就是只作出了臭屁詩文卻花了大把銀子的插班生,這時,大廳裡已經有數十人了,但是,寬闊的大廳也依然不顯得擁擠。不過,秦惜月仍沒有出現,就連秦韻也不見了。

    這時,夏連春卻又看見了另一個熟人,那公子比自己年長幾歲,器宇軒昂,舉手投足灑脫自如,在眾人中頗像鶴立雞群,他正是林家鋪子鎮的青年才俊梁丘子涵,自己剛到林家鋪子鎮是就跟他有過一面之緣,自己在福滿樓做夥計的時候梁丘子涵雖然常去酒樓用餐,二人卻沒有深交,因為對方畢竟是讀書人,在這個社會裡人與人的等級還是很嚴的,夏連春做夥計還是有自知之名的。卻沒有想到會在這裡遇上了,不過想來也不奇怪,梁丘子涵應該也是到安西城來參加郡考的,得了功名之後就可以進京參加京考了,到那時候就可以做官了。梁丘子涵文采出眾,能夠作出一等的詩文,能夠進入這雅韻閣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夏連春看看梁丘子涵站在那裡,一群人眾星拱月,他本是不甘寂寞之人,眼珠一轉覺得梁丘子涵的人品還是不錯的應該過去攀攀交情,想到這裡放下茶杯,走過去打聲招呼:「梁丘兄,真是你啊,別來無恙啊。」

    梁丘子涵被眾人圍著,沒看到夏連春,乍一聽到有人招呼自己,一看原來是舊相識,臉露喜色,立刻分開眾人過來親熱地跟夏連春招呼:「夏兄弟,真是巧了,想不到在這裡遇到你,他鄉遇故人實在是一大幸事,早聽說你來這安西城開酒樓了,我才到安西城不久,正準備改天去拜訪夏兄弟呢。」

    夏連春看他臉色真誠,知道他不是那種狗眼看人低的附炎趨勢之輩,加之對他的第一印象很好,所以在這異地他鄉就覺得很親切,看著眾才子們都往這邊看,就笑嘻嘻道:「當然是真的,不但開了酒樓,連青樓也開過,兄台如果不嫌棄回頭請你喝酒,哦,再去聽風月苑的小妞們唱唱小曲,怎麼樣?」

    梁丘子涵素來風流倜儻,當下微微一笑道:「喝酒可以,至於聽小曲就免了吧,大考在即,今天聽過了惜月小姐的琴曲要好好溫習一下功課了,夏兄弟是不是也要參加大考了?」

    夏連春還沒有回答,旁邊有人道:「開青樓的去參加大考?那不是有辱斯文嗎?梁丘公子,跟這種人有什麼好說的?走,咱們還是談談詩的押韻······」

    梁丘公子倒是不好拂了那幾個安西才子的面子,沖夏連春歉然一笑道:「我住在福安客棧,夏兄弟,咱們回頭再敘別情。」

    「哈哈,梁丘兄,咱們就說定了。」

    夏連春見沒人理睬自己,也不管別人的鄙夷眼神祇顧在大廳裡溜躂,遇到人不管認識不認識只管送上一臉燦爛的笑容,弄得人人避他不及。他也不覺得難堪。

    樓梯一陣亂響,眾才子都停止了高談闊論,雅韻閣裡突然靜了下來,一群人已經從樓梯上走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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