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月紀 風月卷 第五十三章 穿越者的附庸風雅
    祿福貴挨了幾板子就沒了聲息,夏連春在一旁嚎啕大叫把人打死了,行刑的差役就停下來請示:「老爺,打了五板子,人犯已經昏厥,生死不知。」

    曾登科臉色微變,這人肥頭大耳的怎麼這麼不經打,才打了三五下就死了?雖然按大順律法杖斃罪犯,官員並不用承擔任何責任,但是那一般都是些窮凶極惡的暴徒,仁宗皇帝以仁治天下,打死普通的百姓,吏部考功司加上一個殘暴不仁的評語,終究會影響仕途的。他跟楊捕頭使了個眼色,楊捕頭走過去伸手在祿福貴的鼻下一探,微有熱氣,知道人沒有死,就沖曾登科點了點。

    曾登科這才鬆了口氣,緩聲道:「本縣念祿福貴年老體弱,餘下的板子不打了,准許罰銀子贖罪,嗯,罰銀子——」他忽然想起來福滿樓一個開業就搞出這大的動靜來,這還不是財大氣粗,這罰銀不能太少了,想到這裡接著道:「罰銀二百兩。」

    夏連春一聽好不氣惱,打了板子還要出錢,這板子豈不是白挨了,整個福滿樓那座鋪面買來才花了不到二百兩銀子,二百兩啊,那還不如把福滿樓拆了,他這時已經爬了起來,撣了撣身上的塵土,上前道:「大人,學生情願挨了那剩下的板子,請大人恩准。」言外之意就是寧願挨板子也不掏罰銀。

    曾登科這會兒也被氣壞了,如果夏連春不是有功名的讀書人,他一定會把他打得一佛升天二佛出世,這樣要錢不要臉的讀書人他還真沒有見過。他看夏連春這等無所顧忌非要挨打心中更是犯疑,想挨打?沒門!他冷著臉喝道:「別再囉嗦,退堂。」然後又回頭道:「楊捕頭,把那些姑娘們一併放了吧。」

    夏連春一見罰銀已成定局,連申訴的機會也沒有了,只得悶聲不響認了,只是這筆罰銀子福滿樓無論如何也籌不出來了,開業已經花得精光了,在這安西城人又不熟悉,連借也沒地方借,難道生意才開張就把酒樓抵押出去嗎?

    眼看曾登科就要走了,夏連春忽然有了計較,急忙道:「哦,大人,留步,學生這就回去籌銀,麻煩這位楊捕頭跟我一起去取銀子。不過,還有一事關係大人官聲,學生不知該說不該說。」

    曾登科擺手逐退左右人等,只留下楊捕頭,這才問道:「哦,你還有什麼事?說吧。」

    夏連春走近了他低聲道:「大人,這些青樓女子行為不端,就這麼輕鬆放了恐惹百姓們誹議。」

    曾登科淡淡道:「依你說怎麼辦?難道說要關上幾日,等著那些王八頭兒來找本縣滋擾生事嗎?」哼,還是你提醒我那些青樓妓院的人來糾纏會影響本縣清譽,這會兒倒又打的什麼主意?不過他城府極深,自然不會露出不耐煩的神色。

    「大人,在放她們之前,先要辦一個學習班,哦,就是要嚴加訓誡教諭一番,《女兒經》、《道德經》什麼的是必學的,然後再放了他們,如此以來百姓稱道,總督——」

    曾登科打斷了他的話:「本縣自然省的,不勞你費心。」心中卻道,此人的確是心思靈動,如此處置得體,必不會落人話柄,總督那裡也會稱讚有加的。

    真他娘的是一個老狐狸,夏連春雖然吃了沒趣,心裡卻高興,他知道曾登科必會按照他說的做,因為他看見了曾登科眼中一閃而逝的喜色,又腆顏道:「那個福滿樓有一個夥計叫祿六子,也被抓了,這祿掌櫃昏迷不醒,還要指望他幫助抬人,是不是先放了?」

    「嗯,那個祿六子本來要嚴懲的,既然這樣就先把他放了吧。」曾登科吩咐過了楊捕頭,忽然回過頭來問道:「夏連春,百家經典可曾讀過?士子規範可曾知道?」

    夏連春倏然一驚。他從曾登科的眼裡看到了一絲疑惑,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哪裡露出了馬腳讓曾登科懷疑自己的讀書人身份,

    那些百家經典不外乎就是先秦的諸子百家的經典文章,跟他知道的四書五經也不過是大同小異,但是他卻是一竅不通,充了半天黌門學子,要是突然說自己是在裝大尾巴狼,只怕這頓板子是跑不了了。他只得硬著頭皮道:「諸子百家經典也曾涉獵,不過是略知皮毛罷了,我只偏好詩詞一道,荒廢了課業,實在是慚愧啊。」他臉上堆滿了謙恭的笑容。

    夏連春的打算是逼急了就剽竊一下唐詩宋詞,他學中文的肚子裡還是裝著不少的膾炙人口的詩詞,這年頭呢又沒有勞什子知識產權,想來也沒人知道唐朝李杜的。反正看前世那些穿越小說主角都會玩這一手,把剽竊當家常便飯了,就連阿貓阿狗穿越了都會念上兩首詩混成所謂的才子,自己好歹也是學中文的,背詩那可是拿手好戲,我說自己學業不精,但是吟一首驚才絕艷的詩還能鎮不住你這狗官?嘿嘿,到那時你還會考我百家經典嗎?

    剽詩竊文裝點門面,這就是他打的如意算盤。他YY地想,附庸風雅,這可是所有穿越者的擁有的特權,我豈能例外?

    曾登科看他得意的樣子心中就不待見,斥道:「詩詞全在文字上,百家經典都不通,又怎麼能做出好詩來。」

    夏連春一看對方還沒有考試自己的意思,反倒板著一副面孔教訓起自己來,他忍不住了,你不出題目我自己賣弄一下總可以吧,他恭恭敬敬道:「大人說的是,我做的詩多半都狗屁不通。」嘿嘿,我剽竊的詩可都是膾炙人口的佳句,你這狗官聽了後只怕是再放不出臭屁來。

    他看著大堂兩側的對聯已經字跡模糊了,心中一動,漫不經心道:「哦,我看這大堂兩側的對聯太陳舊了,學生這裡正有一聯或許合用。」

    「哦,有什麼妙聯?」曾登科臉色平靜如水,嘴角卻露出了一絲若有若無的譏誚,呵呵,本縣是大順泰元十五年的二甲進士,春闈的試文連當今文壇大家玉太師也讚不絕口,你一個黃口小兒不知天高地厚在我面前賣弄,那不是「魯門弄斧」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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