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月紀 獨到異鄉為異客 第十五章 道門舊事
    陳摶把晏戰帶回的消息給眾人敘述了一遍,人人悚然動容。

    道門高手雖然也不時在江湖中出現,但是很少有人利用高明的武功去為非作歹的,更遑論去刺殺一位即將被冊立為太子的大順王子。一方面是因為道門不同於一般的江湖幫派,它是有宗教信仰的教門,代表的是俠義道,自然是有嚴厲的清規戒律束縛;另一方面道門崇尚的就是追求天道,遠離紅塵俗世。

    道門亂,江湖必亂,江湖亂終將會引起天下大亂生靈塗炭,數千年前那場道門大劫必會再一次重演。

    數千年前有一位不世出的天縱奇才李聃,學究天人,參破天地玄機,創出了曠世絕武學,騎青牛出函谷關,創立了道門的千年基業,又傳下了一部《道德真經》,經書中不但有道學精義,還記載有武學玄功,堪稱世間第一奇書。後來他的弟子莊周,也是驚才絕艷之輩,夢蝶羽化,悟出了化龍神功,將道門進一步發揚光大,道門一舉成為天下第一教門,後來又繁衍出許多的分支宗派,可以說道門就是江湖門派的總稱。

    殷商天下,紂王荒淫無道,天下大亂,煙塵四起,八百路諸侯造反殺向商都朝歌。這場戰亂到了最後,西周姬氏成了諸侯盟主,和殷商之間展開了爭奪江山的大戰,道門各派也加入到紛爭之中,其中道門中的分支中以截教和闡教的勢力最大,所有高手盡出,各呈絕學只殺得天昏地暗、血流成河,那實在是道門的一場浩劫。

    最後的結果是西周獲勝殷商滅亡,但是道門各派高手也死傷慘重,截教和闡教也因為元氣大傷四分五裂,許多絕世武功也失傳了。

    一代宗師姜子牙為了重振道門,杜撰出了封神榜來凝聚道眾之心,道門雖然沒有煙消雲散,但是卻分成了許多分支宗派,華山天道宗就是其一,道門從此以後再沒有一統過。

    自商週一役後,除支持西周的崑崙一脈在這一場大戰中稍佔上風之外,中原道門各派俱都元氣大傷,日漸式微,天下道門各派痛定思安俱都盟誓禁止道門去干涉江山社稷天下興亡的大事,所以,這千百年以來道門各派也一直沒有再起紛爭,各宗倒也相安無事。但是,朝廷、江湖、門派息息相關,時日一久,道門和朝廷仍然是無法撇清,仍舊成為朝廷的一大助力。

    不過,道門自古就以俠義道自居,像這等濫殺無辜謀害一位王子的事從來不曾有過,實在是道門中一件非同尋常的事,也是江湖中的一件大事。

    自大順立國以來,朝廷重道,華山天道宗漸漸興盛起來,更因為現任天道宗掌教陳摶是大順朝仁宗皇帝的皇兄,天資聰慧,不但道法上頗有造詣,武學上也成為一代大宗師,天道宗如日中天,被朝廷敕封為總領天下道門之後,更是隱隱有蓋過崑崙天元宗之勢。

    後來,崑崙天元宗也被西秦帝國冊封為道門祖庭總領天下道門,其目的不言而喻,就是為了跟大順道門抗衡。同一個封號,華山崑崙二宗卻被兩個朝廷敕封,等於是兩家爭一個位置,雖沒有勢成水火,不過,終究有些不睦。

    後來,雙方就商議出每過五年就舉行一次道門功法印證大會,名為印證,實則是中原西域武功上爭個高低,獲勝一宗在隨後的五年中就成了道門各宗的盟主,直至五年後再一次道法印證決出勝負。

    雖然天下道門大大小小分支宗派數不勝數,這盟主之爭卻只在勢力最大的華山天道宗和崑崙天元宗之間展開。

    華山天道宗已經連勝五屆了,所以,道門的論武大會一直就在華山舉行,江湖上就統稱為「華山論劍」。崑崙天元宗處心積慮想要勝出一回,奪回道門老大的位置來,眼看再過一年多又到了「華山論劍」之期,現在忽然出了這等事不能不讓陳摶警惕。

    「晏師侄,你可確認那人確實用了『馭劍術』?」問話之人是彩雲仙姑,聲音雖然清脆悅耳,卻冷冰冰的帶著一股寒意。

    晏戰對她有些畏懼,恭恭敬敬道:「那人與我纏鬥多時,卻一直沒有佔到上風,後來就突然使出了馭劍術——」他把當時的情形又細細說了一邊。

    凌彩雲疑惑地道:「那人既然會馭劍術,為什麼不一上來就使出來,那時候估計你防不勝防,定能一擊得手,多半那人使出的不是馭劍術,只怕是尋常的暗器功夫。」言外之意就是晏戰錯把馮京當馬涼了。

    晏戰有些鬱悶,普通的暗器功夫和馭劍術自己怎麼會分辨不出來?沒吃過豬肉還能沒見過豬走嗎?師姑怎麼老跟我煩擰啊,難道因為雪錦裳一事她一直耿耿於懷嗎?他一時也不敢爭辯解,只好把目光投向了師尊,希望他能出面為自己辯解一二。

    誰知陳摶最怕這位麻辣的師妹,沒事還要躲著她,這會兒自然不會自找麻煩,但是他對自己徒弟的求援目光又不好熟視無睹,只好以目示意李藥師出來解圍。偏是李藥師木頭人一個,坐在那裡皺眉沉思,根本沒看見眼前的情形,他就是看見了只怕是也覺察不到其中的微妙之處。

    坐在晏戰身邊的谷梁雨卻把一切都看在了眼裡,他素跟晏戰交好,又見師尊為難,只得硬著頭皮站起來道:「晏師弟在道門多年自然能認出那人用的是道門絕學,那人之所以一開始不使出馭劍術,大概是怕人認出來他的真實身份,再者那人的內力只怕未達化境,到後來迫不得已才施展出來。」

    原來這馭劍術太過耗費內力心神,功力未達化境施展之後,全身如虛脫一半內力全無,谷梁雨的言外之意就是那人大概怕自己施展後功力盡失沒有自保之力在混戰之中丟了性命。他心思縝密,這一番話分析的有理有據,由不得人不信服,其他人也都點頭表示贊同。

    李藥師這時也點了點道:「谷梁師侄說得對,那人只怕是功力不深勉強使出來而已,否則必然不會被人擊落了飛劍,如果由師兄這等絕世高手使出來,飛劍來去如虹,快如閃電,殺人那還不跟割草似的。」

    凌彩雲此時再無話可說,寒著一張俏臉坐在那裡。晏戰對這位師姑害怕得很,急忙從雪錦裳身上收回目光,生恐觸怒了她。

    陳摶見眾人對此已經沒有異義,這才拿出掌教的身份道:「天道宗被朝廷欽封總領天下道門事宜,雖然咱們修道之人並不熱衷名利權勢,但是皇恩浩蕩,而且為著天下蒼生著想也不能置身事外,只是要查明此事只怕不易,不過能夠御劍的高手放眼江湖也就那麼些,眼下只能先去各宗各派招呼一聲,讓他們先從自己的弟子查起。」

    晏戰張嘴欲言,想想自己一個外門弟子人言微輕,說的不對只怕又要遭師姑斥責,偏是怕中有鬼,坐在對面的凌彩雲把他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的,冷哼了一聲道:「晏師侄莫非患有什麼高見?」

    晏戰一哆嗦,偷眼看了一眼雪錦裳,只見她眼觀鼻鼻觀心,人雖然在大殿中,又彷彿距離眼前這一切很遙遠似的,他心中悲苦,歎了一口氣,把心一橫昂然道:「弟子並無什麼高見,只不過覺得中原道門各派與大順休戚相關,只有崑崙天元宗地處西秦,此次世子被刺的地點距離西秦又近,所以只有崑崙最可疑,另外就是如果謀刺二世子的不是個人行為又如何能夠查清?」這晏戰身在朝廷,自然知道大順跟西秦之間的微妙關係,他又是謀刺事件中的當事人,對此瞭解的要比別人多些,更何況他離開師門闖蕩江湖多時了自然識得江湖上的人心叵測,遠不是一心清修的道門中人可以料到的。

    眾人聞聽此言都露出了深思之色。陳摶只是微微點了點頭,這些情況他自然能夠想到,但是他作為天道宗的掌教沒有足夠的證據自然不能在這樣的場合隨便說出來。

    接下來就由陳摶調派人手,中原道門各支派就由以谷梁雨為首的二代弟子們前去交涉。

    但是,派誰去西域崑崙天元宗時讓陳摶犯難了,崑崙的人一向目中無人,此次又有最大嫌疑,派去的人在道門中的身份地位低了不行,人微言輕,只怕天元宗的人不肯買賬。在天道宗中只有季雲子是最合適的人選,他在本宗中地位和功力僅次於掌教陳摶,而且他喜歡遊走天下,交際極廣,所以在天下道門中的名頭甚為響亮,只不過他人現在不在山上。李藥師在道門中的地位雖然不低,但是他木訥內斂不善交際,去了只怕也無濟於事。

    陳摶歎了口氣心道:難道要自己親自出馬嗎?自己已經多年沒有下山了,為了自己拿死於非命的皇侄兒,也為了道門,說不得自己只能辛苦一趟了。

    碼完這一章頭昏昏的,大家給些安慰吧,沒收藏的敬請收藏,推薦也別忘了,如果覺得對本書不滿意,可以書評區噴噴口水,在此致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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