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月紀 獨到異鄉為異客 第九章 離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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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盤家人和磨石公被夏連春的滂沱淚雨驚呆了,鼻子都有些發酸,他們不明白這位公子怎麼忽然哭得這麼傷心?就連沒心沒肺的盤大斧也嘴巴張了張然後又識趣地閉上了。

    一通驚天地泣鬼神的嚎啕大哭,洩盡了夏連春心中的千愁萬緒和無限悲慟,此時他心緒漸平,揉著紅腫的眼睛看著眼前幾人都是大眼瞪小眼的看著自己,也覺赧然,臉上擠出了一點尷尬的笑容。

    「嗚嗚——」

    夏連春不哭了,猶有嚎啕聲不止,他循聲看去,身前不知什麼時候多出來一個五大三粗的女巨人,十足的巨無霸,比盤大斧也僅低了半頭而已。

    男人高大叫魁梧,女人高大就成了一座肉山。

    這個哭得鼻涕一把淚一把的女子是那種一見難忘的女人,也是那種你看一眼絕對不想再看第二眼的女人,她那張大鍋餅似的臉上塗抹了一層白呼呼的脂粉,像是剛從面缸裡鑽出一樣,現在被眼淚衝出了兩道痕跡,更可惡的是那張肥厚的嘴唇塗抹的猩紅,一張開卻露出了滿嘴黃褐色的大板牙,很容易讓人聯想到摩雲嶺那怪石嶙峋的山巖。

    夏連春心裡舒了口氣,幸虧不是美女,在美女面前自己這麼哭鼻子那可是丟臉的事。

    「嗚嗚······夏公子真是太可憐了,什麼也想不起來了,記不得回家的路了,嗚嗚·······」眼淚在她的粉臉上衝出了兩道溝。

    夏連春明白了,敢情人家是為自己流淚呀,長相如此兇猛彪悍的女人心腸怎麼這麼軟啊,這多難為情啊,他求救地看著眾人,但是眾人都是一副見怪不怪若無其事的樣子,並不去勸她。

    夏連春只得咳了一聲道:「這位大姐,我——」

    哭聲嘎然而止,她抹了一把眼淚,把一張白呼呼的臉抹得一塌糊塗,令人卒不忍睹,只聽她嬌滴滴道:「公子,別這麼傷心啦,你哭得我這心裡也是酸酸的,小女子名叫盤桃花,正當一十八妙齡,尚未許配人家呢。」那撒嬌的聲音從這張血盆大嘴裡說出來可實在顯得怪異。

    盤大姑張嘴欲言,盤大斧搶先道:「這是我妹妹,奇怪了,我可是第一次見她哭得這麼傷心,跟死了娘似的。」

    盤大姑啐了兒子一口,罵道:「死小子,敢詛咒老娘。」

    夏連春這才知道這女子是盤大姑的女兒盤桃花,長得跟盤大姑還真有些像,這麼美的一個名字用在她身上可真是糟蹋了,名如花艷,人似鬼丑。

    夏連春見她拿腔捏調跟自己說話,身上莫名其妙就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可是不理對方不禮貌,他不忍再看對方的尊容,只好低著頭道:「多謝桃花大姐關心。」

    盤桃花一聽心裡樂開了花,這位公子不但長得俊俏,性格也溫柔,嘻嘻,跟奴家說話還害羞呢,越瞧心裡越喜歡,一雙「妙目」幾乎粘在了夏連春身上。

    夏連春被她瞧得毛骨悚然的,怎麼感覺就像是被馬頭狼盯上一般,他正感到不安,忽聽盤大斧道:「喂,你剛才哭得那麼傷心是不是因為傻得想不起自己的家,也找不到自己爹娘了?」

    夏連春暗暗鬆了口氣,這個盤大斧可真是及時雨,為自己解了窘,這時也讓他想起來一個搪塞自己剛才失態的理由,他歎了口氣道:「那天,在山林裡迷了路之後,遇到馬頭狼,我為了逃命慌不擇路掉進了一個山溝裡,雖然逃過了一劫,不過這腦袋在大石頭上撞了這麼一下,頭又暈又疼,腦震盪是絕對沒跑了,對,就是腦震盪造成了失憶,只記得自己是安西人,還有自己的名字,其他的什麼也想不起來了,連我老爸老媽的樣子都想不起來了。」

    夏連春心道,老爸老媽的樣子能想起來才怪呢,上了大學之後就沒有見過老爸老媽,他們都忙著掙錢或者是尋歡作樂,錢都是他們打到了自己的卡上,自己放假了也不回家就四處旅遊,現在對他們的面容還真有些模糊了,在大街上見面只怕是不敢相認,這會兒想起來倒有些懊悔,天人永隔呀,自己在這個時空孤苦伶仃連一個親人也沒有了,想到這裡眼圈又紅了。

    「喂,你剛才說的腦震盪失憶是什麼東西?」盤大斧舔了舔舌頭問道。

    他這時才想起來腦震盪這樣現代醫學上的專業術語這些洪荒古人如何會懂?急忙道:「啊——就是腦袋被震得把以前的事都忘了。」

    眾人看他臉上有擦傷的地方對他說的話自然不疑,盤大斧露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來,「哈哈,原來這樣啊,我說你怎麼說話老是顛三倒四的,什麼也不知道,好像你是從天上掉下來一樣。」

    夏連春嚇了一跳,這傢伙傻兒巴嘰的,還真讓他說著了,對於這個世界來說,我還真是天外來客。

    磨石公點了點頭道:「公子原來是患了離魂症,這種病雖然於身體無礙,不過想不起以前的事了。」

    夏連春自以為編的謊話天衣無縫,這時仔細一想實在是漏洞百出,如果失憶了,那怎麼把過程還說得活靈活現的?名字記得別的怎麼偏偏不記得了?嘿嘿,古代人還真他媽的傻,不對,嘿,是純樸,她們不太注意這些。

    「唉,這怎麼辦?我現在對一切事都一無所知,不但讀的書全忘了,就連基本的常識和禮儀也不知道,幸虧咱們磨盤寨的鄉親們敦厚良善不怪罪,如果是見了外人那還不貽笑大方?」夏連春裝模作樣地苦著臉,其實有些心虛,生怕被拆穿了謊言。

    眾人都露出同情之色,他心中暗樂,忽然一拍腦袋道:「磨二爺,我看您老學識淵博,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不如我就拜你為師,咱們從頭學習,等把一切學會了再離開磨盤寨。」

    「好啊,公子就在磨盤寨多住些日子,說不定離魂症就好了,就是離魂症不好永遠留在在這兒也行啊。」盤桃花一臉的期冀。

    俗話說,千穿萬穿馬屁不穿,在安西大學辯論會上拿過「鐵嘴銅牙」獎的夏連春一番忽悠令磨石公眉開眼笑的,他年輕時離開磨盤寨到外面闖蕩過,又粗識了幾個字,在磨盤寨也算是文化人,自覺滿腹學問卻無用武之地,現在上天突然給他送來一個學生,如此良質美材他打心眼裡喜歡,也沒有考慮自己能否勝任會不會誤人子弟,就點了點頭道:「公子的遭遇實在是可憐可歎,你這麼一說,老朽倒不好拒絕了。」

    磨石公回過頭又對盤大姑道:「大姑啊,夏公子以後就住到你們家了,他是落難公子,要照顧好他。」

    夏連春高興,盤桃花比他更高興,嘻嘻,這俊俏的書生不走了,奴家好喜歡啊。盤大姑還沒有說話,盤桃花在一旁已經歡喜雀躍應道:「放心吧,二大爺,我保證把公子伺候得舒舒服服的,養的白白胖胖的。」

    聽了盤桃花的話夏連春一陣哆嗦,他怎麼有一種羊入虎口的感覺?

    從此,夏連春就暫時住在了盤家,慢慢開始了他在這個陌生世界的生活,儘管他不習慣,但是他必須接受,而且努力去學習,他把這次無奈的穿越當作了一場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醒來的漫長的噩夢,是夢,總有醒來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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