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江仲屏的怪異反應,引起了漠離宸的疑惑:「丞相,見了朕的謹妃為何做出如此反應?」
「啊!皇上!懇請皇上恩准老臣單獨和謹妃娘娘將講幾句話可好?」江仲屏忙請求道。
「所謂何事?還要單獨講?難道朕聽不得嗎?」漠離宸橫眉冷道。
「老臣豈敢!老臣只是想勸娘娘回心轉意回到皇上的身邊而已!老臣敢肯定從此之後娘娘會對老臣的逆子徹底死心!」江仲屏一副惶恐的表情。
漠離宸自然不信,勾起唇角冷嘲:「好!朕准了!朕倒是要看看丞相有何辦法!」
白冰玉冷冷瞪著漠離宸,一字一句的說道:「我生是江闌月的人,死是她的鬼!今生今世誰都別想把我們拆散!」
隨即,便轉身跟在江仲屏身後,遠遠的走出一段距離後,在湖邊的一顆大垂柳下停住了。
白冰玉正要開口說話,忽然發現江仲屏遍佈皺紋的臉上,早已掛滿了淚水。他的目光似悲似喜,囁嚅著嘴唇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江丞相,你這是怎麼了?」白冰玉心中十分納罕,自己的兒子眼看就要開刀問斬了,他的眼神中怎麼肯能會有喜色?
「娘娘,你跟將闌月萬萬不能相戀!」江仲屏顫聲說道。
「丞相要是來勸冰玉的,那就不必了!我與月哥哥早已約定好,要生不能在一起,那我們便同死,絕不留任何一人苟活與世!」白冰玉語氣決絕,字字堅定。
「難道你要老夫一夜之間同時失去兩個孩子嗎?」江仲屏聲音陡然提高,神情悲痛欲絕。
「失去兩個孩子?此話怎講啊?」白冰玉十分疑惑的凝視著江仲屏。
「娘娘!老臣還是給您講個故事吧!聽完之後,您自然就明白了!」江仲屏本來話已到嘴邊,卻又生生的嚥了下去,他不忍心從嘴裡說出那幾個字來,怕眼前這個倔強執著的女子,承受不住如此打擊。
「丞相請講!」
江仲屏擦了擦眼角渾濁的淚水,十六年前的那件事,彷彿就是發生在昨天一樣,現在想起來,心口還依然錐心刺骨的痛著……
那是十六年前的深秋,萬物蕭瑟,草木搖落變衰,呈現出一片凋零淒涼之色。
子夜時分,幽深天幕上的星辰灼灼發光,天地萬物仍沉浸在一片安詳的沉睡之中。
唯獨,江府內,燈火輝煌。
江仲屏負手在庭院內焦躁不安的踱來踱去,屋內一聲接一聲的傳出撕裂心肺的叫聲,丫鬟們一刻不停的忙活著,進屋時端的是熱騰騰的水,出門時換做了一盆盆殷紅的鮮血…
江仲屏看的冷氣直抽,心也跟著一陣陣的揪緊了…夫人已經進去生產有一個時辰了,竟然還沒有分娩下來,他的心中隱隱的有種不祥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