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歲那年，我從法國留學回來，回來那天，我就和沛涵在一起了。她是一個很好的女子，和她在一起那段日子，不得不說，是最快樂的，」說道這兒，冷涵哲看著莫默，果然，她的眸子暗了幾分，只是安靜地示意他繼續講下去。
「很快，我們就說到了結婚，沛涵的爸爸是我們家的司機，為我們家效力了幾乎幾十年。只是，我不明白，奶奶竟然不同意我們訂婚，最後，她竟然自作主張把沛涵和他的爸爸送去美國，最後，在去機場的路上，發生了車禍，醫生判定當場死亡。當我趕去的時候，掀開白布，只看見一張血肉模糊的臉……」即使冷涵哲壓抑住自己的情緒，可是，莫默還是聽出冷涵哲說話時，對夏曼荷的一種恨意。
或許，他還是深愛著凌沛涵的吧，他現在這樣子說，是讓我認清現實嗎，莫默苦笑一下，笑的那麼淒涼，原來她還以為，她和冷涵哲出現了轉機呢。
沉浸玉悲痛之中的冷涵哲，自然也沒有發現莫默那苦笑。
「沛涵下葬還沒有一個月，她就安排了我和陳茹訂婚。不過，那場盛大的婚宴，我沒有去參加，那時候我想，除了沛涵，我不會再取別的女人……」
「不過，這件事卻成為我最大的憾事。錯的是奶奶，陳茹並沒有錯，婚宴以後，陳茹便消失在這個城市，三年了，我每次派人去找，都是了無音訊。」
依舊冷冷的聲音，莫默去聽出其中的蒼涼，她很想問一句，那你為什麼還要娶我，莫默很想要這麼問，但想起結婚晚上那份『股份轉讓書』，莫默把想說的話硬生生地逼回喉嚨裡。
對他來說，她恐怕只是一個棋子吧，用完之後，便被無情地丟棄。
看著冷涵哲，那聲音裡有著無法控制的無奈惋惜，莫默竟然還會心疼他……
莫默忽然好討厭自己，冷涵哲明明如此傷害她，為什麼自己還要忍不住去靠近他，莫默覺得自己好犯賤，好了巴掌忘了疼。
把自己白皙的手交疊在冷涵哲的大手上。她知道，此刻語言的安慰是顯得是如此的蒼白無力，她只想把自己心裡的溫度透過手掌能夠傳給他。
光滑的手交疊在冷涵哲的大手上，莫默感覺得到他的顫抖。
「你現在還愛她嗎？」不知道為什麼，莫默還是說出了這句話，她想知道答案，哪怕是多殘忍的，她只想，知道他心裡所想的。
「有些感情，是不會隨著時間淡忘的，」冷涵哲如實地說道，他不想再騙莫默了。
倏地——
砰！
雖然不響，但冷涵哲還是敏銳地察覺到了，這是受過消聲器處理過後的槍響。
一顆子彈如閃電的速度射向他們！
冷涵哲有些詫異，這兒是公共場合，竟然也有人這麼大膽妄為。
「小心，」兩個字還沒來得說出口，身體已經比嘴巴先做了行動，抱著莫默立刻滾到座椅下，翻滾到厚厚的草地上，冷涵哲緊緊抱著莫默，他修長的身軀，幾乎包住了她嬌小的身軀。
「啊…」冷涵哲悶哼一聲，子彈從他後背射進去，幾乎射穿他整個胸膛！
「涵哲，你怎麼了，」莫默伸手，卻沒想到摸到黏黏的一片，一時間，一股血腥味在空氣中蔓延開來。
「你怎麼了，你怎麼了啊？」莫默全身都顫慄起來，聲音已經有了些許的梗咽，雙手拚命地推壓著身上的人。
手不小心觸到冷涵哲的傷口，莫默聽到他的吸氣聲，不一會兒，血更是如流水般湧出。
「涵哲……涵哲，」眼淚順著眼角流了下來，這麼多的血，手上、身上到處都是，心裡忽然湧上一種絕望，感覺冷涵哲就要離開了一樣。
「乖，別哭，」冷涵哲重咳一聲，吃力地說出幾個字，然後開始拚命地喘氣。
他不喜歡莫默哭，因為，她的眼淚，有種能讓他心疼的魔力。伸手想要擦乾她的眼淚，卻發現根本抬不起手臂。
眼神打量著莫默全身，還好，她沒受傷，這就夠了。
剛才他的話其實還有下半句，只是被這槍聲打亂了，其實，他想說，「有些感情，是不會隨著時間淡忘的。但過去的就過去了，重要的是當下。」
只是這至關重要的半句話，卻沒來得及說……
聽到他的聲音，莫默長舒一口氣，剛才流了那麼多血，她還以為他要死了，「還好，你沒死，我們去醫院。」
不知道哪來的力氣，莫默推開冷涵哲。站起身才發現，草地上早已猩紅一片，還好，這兒沒有人，不然肯定被嚇到。
「不……不要去醫院，打電話給上官，」沒說完一句話，冷涵哲就喘著粗氣，似乎要用盡自己全身的力氣一般。
「好，你不要動，我立刻打，」不顧手上的血，莫默胡亂地抹了一把臉，然後拿出手機，按下。
……
……橘黃色的燈光在房間裡不斷暈開再暈開，終於照亮了整個房間。
上官在幫冷涵哲取子彈，莫默在旁邊遞紗布、藥水。
莫默也驚歎自己的冷靜，幫起上官，她真的是沒有一絲的不適應和女孩子該有的害怕。
或許剛才在車子裡，把自己畢生的眼淚都流光了吧。
到現在，已經完全麻痺了，所以才會格外格外地冷靜起來。
上官看著冷涵哲，眼神裡閃過一絲複雜，忽然想起那晚被黑衣人帶走之後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