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推開門,已經是傍晚時分了,看著寂靜無聲的房間,舞弦微微鬆了口氣,失落卻在不知不覺間佔據了整個心房。
「加菲,小東西!」
無論怎麼呼喚也聽不到它們的聲音了。
舞弦失魂落魄的靠在床頭,一遍一遍撫摸早已失去溫度的錦被,再也感受不到加菲在上面翻滾的愜意了。
「哎~」
「都說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既然是我自己做的選擇,就應該想好該怎麼樣面對結果!」
「加菲、小東西,希望你們別怪我!」
仰躺在發涼的床上,舞弦靜靜的看著床頂上飄動的窗幔,回想起第一次和加菲相遇時的「驚心動魄」,第一次與小東西相遇時的驚訝。
那個小小的創口一直不捨得抹去,現在一個淡淡的疤痕卻是小東西曾經陪伴過她唯一的一個證據了。
沉睡的七年,二千多個日日夜夜,不知道它們是用什麼信念等下去的。
現在,自己卻那麼輕易的將他們趕走!
是不是自己太不知道感恩了?
它們一定很傷心!
不知道它們現在好不好,晚飯吃了沒?
閉起眼,不願意去想那麼多,回憶只會讓自己遲滯不前,小海還不知道在哪裡等著自己去找他!
絕對不能再耽誤!
想到這兒,舞弦趕緊起身,草草收拾好包裹,留了張紙條便去隔壁找白鳳了。
不一會兒,白鳳萬分不樂意的跟著舞弦踏上行程。
兩人都沒付過房錢,那掌櫃也知道些事情,便沒有追出來。
只因為那張字條上寫著——
「去『藥莊』找藥天麟,他知道怎麼做的!」
重新拐進天雲山脈,白鳳一直在奇怪問什麼掌櫃的不問她要房錢,聽舞弦大概一說,也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無邪,你確定,你留的字條真的是那樣寫的?」
「廢話,不然你以為我們這麼順利能走這麼遠還沒人追上來?」
舞弦有點提不起興致跟她鬥嘴,隨口回了一句,便默默的往前走。
「無邪,你怎麼了?」白鳳憂心的跟上去。
她白鳳是書讀的少了點,但是不代表她看不出來舞弦現在的心情有多低落。
「你跟我說說嗎,我雖然不能出什麼好主意,但是起碼說出來會好過些啊!」
「我把加菲跟小東西丟了!」
「丟了?!」
有些嚇著白鳳了!
那兩個她看著都喜歡的小東西,怎麼會丟了呢?
「丟了就去找啊!」
「是我把他們丟了!」
垂下頭,不讓溢滿眼眶的淚水被白鳳看見。
「為什麼?」
「不要問我為什麼?我也說不清楚!」
舞弦使勁的搖頭,不想將加菲會說話的事實告訴她!
再讓他們跟著她,白鳳遲早會發現的,她不能允許他們又任何危險!
絕對不允許!
「遲早都是要習慣的孤單!」
虛弱的笑笑,也不知道是安慰白鳳,還是安慰她自己?
兩人沒注意到的是,從兩人出了客棧起,後面一直如影隨形的跟著兩人小小的身影,不出聲,卻是默默的追隨著舞弦的腳步,不願意離開!
……………………………… 明 月 晚 照 …………………………
四周全是樹!
舞弦很無奈的發現,自己迷路了!
白鳳這個江湖上有名號的人物,也不認路!
是不是鄙視白鳳一眼,舞弦賴在地上不走了!
「小白,你確定我們現在走的這個方向是轉到下一個城池的,我怎麼感覺越走越回去了?」
白鳳從兜裡摸索出一張發黃的地圖,挑了塊乾淨的地方,鋪開來,細細的看著。
「你看的懂地圖?」
這太陽從西邊升起來了?
舞弦望望還掛著東邊的太陽,好奇萬分的湊過去。
「我們現在在哪呢?」
白鳳折了根樹枝,在地圖上面比劃了一個拳頭大小的圓圈,在正中心點點,「應該是在這一
塊裡面!」
「小白~」
「傻子也知道我們現在是在天雲山脈靠近隱雲城的地方!」
難怪太陽還掛著那兒,敢情這丫的根本就沒開竅過!
「你一邊去,我來看看!」
把白鳳擠到一邊,舞弦將握在她手中的樹枝拿過來,開始研究地圖。
「我們出來的時候,是沿著山脈邊緣一路向北走,按照我們的速度,現在應該到遲國境內的楚城了!」
「路線出錯了?」
白鳳傻傻的問了一句,又是一記白眼奉上!
「好吧,我不發表意見!但我很想知道你為什麼一定要去遲都,難不成真想去那些個南王府,北將軍府?」
「你不會那麼狠心的吧?」
「嘻嘻,」舞弦沖板著小臉的白鳳嬉笑一聲,「你這個結論很有見解,特有紀念價值了!」
我的去寫封信,告訴小白師傅,就說小白終於開竅了!」
「嗚嗚~」
白鳳眨眼之間,馬上變成了垂淚欲滴的怨婦,無線哀怨的眼神,直勾勾的看向舞弦,嬌聲道。
「奴家知道,無邪公子一向是最憐香惜玉的,一定不會將奴家送到那些壞人手中的~」
狠狠搓搓狂竄出來雞皮疙瘩,舞弦很不「憐香惜玉」的將一身男裝打扮,卻這麼噁心她的白鳳推到一邊。
「你丫的正常點行不?噁心死人了~難怪小白師傅不要你了~」
「嗚嗚~」
白鳳一顫一顫著肩,縮到一邊假哭去了!
「得得得」
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傳來,舞弦趕緊推推還處於「非正常關機」狀態下的白鳳,讓她聽聽不斷接近的馬蹄聲。
「小白,不會又是追你的吧?」
「不是,絕對不是!」
忙不迭的搖頭,白鳳委屈啊,「隨雲都被嚇跑了,這會兒還沒那麼快手腳追上來!」
「哼!」
舞弦趴在地上,聽了一會,「不止一個人!」
「嗯,四五個!」
「啪!」
「真笨!是六個!你這麼多年怎麼混的?!」
被賞了一顆爆栗的白鳳接著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