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你好賤 人間最美不過賤人事 10
    別提那麼賤的要求

    自打那夜吵架完了之後,朱無心就一直沒見到連瑕的身影。

    連瑕很忙,忙得讓人難以想像。忙的就好像當初夜闌天天都是在混日子一樣。

    雖說他是把她軟禁在了這宮裡,可從那之後,一個月內她能見到他的次數簡直少之又少。他再沒提要娶妾的事情,她更不敢提,久而久之,朱無心這凡事都往好處想的脾氣就把這當做了連瑕為了保住面子所說的氣話,也沒當真了。

    門是不讓出,在皇宮裡又沒什麼事情做。

    那麼,她就只好有事沒事就往北望那裡跑了。

    而且,說來也奇怪,自打上次聽完北望的身世之後,朱無心對北望的恐懼也開始逐漸減淡,同情也好,愛心氾濫也罷,她既然都對老嬤嬤打了包票讓她相信自己,那麼,她就一定要試著憑借自己的力量去改變些什麼。

    也算是給自己找點事情做做。

    北望的院子,基本上都是被鎖住的,而為了能夠進到院子裡,朱無心還特地偷了一把梯子來。當她爬著梯子從牆頭上下來的時候,沒被鎖住的北望看著她愣了好幾愣,冷冷地問:「你來送死?」

    「呸呸呸。誰來送死了,我是來看你的。」

    北望看著她冷哼一聲,「我不需要你來看。滾。」

    「你這人怎麼這樣,我好心好意來看你,你……」

    北望猛地伸出手捏住她的脖子,「我不需要你來假情假意。這次又是誰派你來的?是寧帝還是哪個妃子?你想來看我什麼?看我活得多麼的痛苦,多麼的生不如死?還是你想來看看,長了一頭紅頭髮的怪物是怎麼苟且偷生活下來的,然後回去好取樂主子?」

    朱無心聽到他這麼說,眼神變得柔軟下來:「你別這樣說自己。沒有人派我來,是我自己想來的。」

    她對他的生活狀況瞭解的不多,但是,憑之前的幾次碰到,還有他剛才所說的那些話上她就已經能把他過去的整個狀態瞭解的差不多了,「北望,我,我只是想幫幫你。」

    北望的臉上有著對自己深深的憎恨,聽到她的話大笑起來把她用力甩到地上,「幫我?哈哈哈哈哈,像我這種垃圾,有誰會在乎?有誰不是見到就躲得遠遠的?幫我?哈哈哈哈哈,別可笑了,你們一個一個都巴不得我趕緊死……」

    朱無心聽到他這話,跳起來,典型吃了雄心豹子膽的模樣甩手就是一巴掌,「我這輩子最恨的就是你這種自己看不起自己的人。」

    北望沒有想到她竟然敢打自己,朝她怒吼:「你再打一巴掌試試。」

    哇靠,打一巴掌不夠,還要一巴掌,朱無心無奈地看他一眼:「不要提那麼賤的要求行不行。」

    北望頓時火冒三丈,「你……」

    「你什麼你!別人不在乎你,那你可以自己在乎自己。」

    北望冷冷地看著她,「在乎自己什麼?是這頭紅色的頭髮?還是這個滿身是毒的身體?」說著,北望披散在身後的頭髮被他抓起,狠狠的就一把一把地抓。

    朱無心看到他被抓掉的紅色髮絲,胸口的骨頭上像是被人悶聲砍了一刀般的難受,生氣的一巴掌又甩了過去,「你怎麼能這樣傷害自己,如果連你自己都不懂得愛惜自己,那別人……」頓了頓,朱無心驀地想到老嬤嬤那張滿是悲傷的臉:「你知不知道你這麼對自己,受傷的不單單是你,還有那些愛你的人!」

    「哼,可笑。你知道我從小到大聽到最多的一句話是什麼嗎,那就是你怎麼還活著?愛我的人,哈哈哈哈哈,這個世間上從來沒有這個人的存在!」

    北望癲狂地笑著,又開始扯自己的頭髮,似乎是恨不得能把這一頭的紅髮給遠遠地脫離自己的身體。

    朱無心急忙衝過去扣住他的手,「你不要這樣。多少人想有你這頭紅髮還長不出來呢。這麼好看的頭髮,你怎麼會捨得毀了!」

    北望聽著她的話,正在撕扯的手一滯,他的頭髮好看?從小到大,從來沒有一個人說過這樣的話,他突然覺得有些看不明白眼前的這個女子,「你不覺得我是怪物?」

    朱無心認真的看著他,這是一個內心曾受到過很大傷害的男子,這是一個在自己身上看不到活下去的真實意義的男子,這是一個對自己充滿了憎恨的男子……這是一個,她過去所經歷的人生中,缺失了最多的愛和關心的男子,她看著他那張蒼白的臉,為他心疼,為他難過,為他不忍。

    朱無心其實是一個心善的女子,見不得誰過的不好。她知道自己能做的事情不多,她只是希望自己身邊的人能像她一樣開心的活著,她就心滿意足了。

    朱無心從北望的眼睛裡看到自己,然後,堅定地搖搖頭。

    而北望怒火中燒的氣焰,就這樣忽地一下降到低點。有些莫名,也有些愣神。

    朱無心每次見到他,他都是披頭散髮的。

    朱無心的至理名言:頭可斷,血可流,髮型不可亂。所以,到哪她的身上都會帶著一把梳子。於是,見北望也不和自己生氣了,她壯著膽子拉起他的手,把他拉到旁邊的一塊石頭上坐下,然後,拿出兜裡的梳子幫他梳頭。

    「別激動,別緊張。我幫你梳梳頭髮。帥哥當然是要配一個帥帥的髮型才符合人類學規律的嘛。」

    北望聽不太懂朱無心的那些亂七八糟的詞,但看她柔軟的笑容也沒再說什麼,放開了她的手。

    朱無心仔細的梳理著他的頭髮,突然想到一句曾經她形容景臨的話:外表越是凶悍難以接近的人,其實內心也就越是脆弱。

    景臨是這樣,北望又何嘗不是這樣呢。

    朱無心不太會弄古代人的那種盤發,所以她基本上都是用一根帶子把頭髮紮起來。可是,摸了半天也沒能從身上摸出一根多餘的帶子來,於是,她乾脆把自己的頭上的解下來,替北望束上。然後,拍拍手,「好了,你轉過來我看看唄。」

    北望聞言站起來,臉上似乎是有些緊張,清清淡淡的撇了朱無心一眼。

    朱無心看著他,頓時就傻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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