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夢落 淄塵京國 第十五章 風平浪靜(5)
    「不用了,已經夠多了。」蘇落蕁隨意得看了一眼滿室的豪奢便再也不去瞧它,如此堆砌的繁華對她而言只是一場過眼煙雲,她生性淡泊,又豈會貪圖這隨時而逝的虛幻。

    「五日後便是母妃的壽辰,到時本王來接你,三哥和雪兒也會過去,說不準,父皇會在母妃的壽誕在將雪兒指婚給三哥,那時喜上加喜母妃會更高興。」晉王不知是無意還是有意為之,清晰的道出事實。

    「但憑王爺做主。」蘇落蕁的心搖搖欲墜,指婚,原來如此,他早已有良配,論身世,地位,相貌,藍雪兒都與他並駕齊驅,呵呵……,是她癡心妄想了,是她錯了。

    「蕁兒,你沒事吧。」晉王夏侯奕見蘇落蕁臉色蒼白,血色全無,又是擔心又是心痛。

    「王爺,落蕁今日個有些累了,想回去休憩了,落蕁告退。」不等晉王回應,蘇落蕁毫不留情的轉身離開,再一次將晉王置於原地,進退不得。

    「晉王爺,蕁兒可能真累著了,」蘇相走過來,打圓場道,「王爺,老夫已經吩咐下人備好晚膳,王爺若不嫌棄就與老夫共飲幾杯如何?」

    「好,老相爺,本王要與你一醉方休。」晉王夏侯奕對著蘇落蕁的身影而道。

    幾回首,如風前絮,歡也飄零,悲也飄零。沉香燃後,香印成灰,卻總作迴腸字。

    「小姐,」景年打開房門,見到蘇落蕁,道「墨少爺剛睡著。」

    「嗯。」蘇落蕁隨口應了一聲,心卻不知飄向了何方。

    「小姐,蘭汀她回家了。」景年又問道。

    「嗯。」蘇落蕁機械的又應道,答非所問。

    「小姐,你到底怎麼了?」景年終於發現了蘇落蕁的不對勁,人明明在眼前,可她卻覺得小姐如此的遙遠,魂魄彷彿離了軀體一般,而站在她面前的只是一個行屍走肉。「小姐。」景年驚慌大叫。

    「沒事。」蘇落蕁淡淡地道,彷彿又恢復了最初的神態,心緒收回,不知當時因。

    「小姐,聽相爺說陳妃娘娘讓小姐抱墨兒進宮,此事可真?」景年藏不住滿心的歡喜,問道。

    「嗯。」蘇落蕁心煩意亂,面對景年的連連相問,只能是恩了一聲又一聲,現在的她只想找個地方靜靜地舔舐自己的傷口。

    「那墨兒的世子之位?」景年還在喋喋不休的詢問。

    「夠了,景年,」蘇落蕁忍無可忍,冷言厲道,「不出意外,這次便是恢復墨兒世子的大好良機。墨兒一旦成為晉王世子,從此以後我便不再插手此事。」蘇落蕁石破天驚的話讓景年嚇了一跳。

    「小姐,是景年做錯什麼了。」景年哀求的望向蘇落蕁,「你不要就這樣丟下墨少爺,他還這麼小,小姐您是墨少爺的娘親啊,連您都不管墨少爺了,他又有誰可以依靠。小姐。」

    「我已經做了我應該做的事,景年你不要再說了。」她好後悔,她為何會心軟,她又為何會來京師,如果這一切可以重來,她會不會再次的重蹈覆轍。也許天知道吧。

    「那小姐要到何處?留下墨少爺,小姐您不覺得好殘忍嗎?」景年嗚嗚的抽泣著。

    一日母子便是一世牽掛,離開墨兒她又怎能捨得,這份母子之情,她已回不到如當初那般那麼瀟灑。

    「蕁兒,」房門外傳來蘇相的聲音,蘇相送走晉王夏侯奕後,直接來到蘇落蕁的住處。

    「爹。」「相爺。」蘇落蕁與景年紛紛行禮。

    「景年你先下去吧,本相有幾句話要與蕁兒說。」蘇相一擺手,示意景年退下。

    「是,奴婢告退。」景年帶著淚花離開。

    「蕁兒,你怎可剛剛如此與晉王說話,你可知王爺好不容易重新接納於你,你如此輕率行事,可怎麼了得。如今你不光是一個人,你還有墨兒,你就算不為了自己,但墨兒呢,你這個當娘的就不為他著想嗎?如此恃寵而驕早晚會出事。」蘇相語含責怪,但更多是擔憂。

    「爹,蕁兒自會處理,請爹不要再插手。」景年在逼她,如今蘇相也在逼她,千金般的重擔直直砸向了她,蘇落蕁,你說,你該如何抉擇。而她又何時變得如此心軟,她不該是這樣的,不該啊。

    「你,你……,好……,好」蘇相氣得吹鬍子瞪眼,「蘇落蕁,你,好……,你的事,老夫再也不管了。」蘇相一拂袖,破門而出。

    此心到處飄零,徒羨自由,而今枷鎖加身,寸步難行。恨也罷,怨也罷,都化作江上點點浮萍。

    「小姐,齊王殿下回府了。」藍心對著坐在轎內的藍雪兒道。

    藍雪兒掀開轎簾,癡癡地看著,直到齊王的身影消失不見,三哥哥,你到底去了哪裡,她在這裡足足等了他三個時辰,從白日到星辰。「我們回宮。」藍雪兒面無喜色的道,語氣冷漠似寒冬的冰雪。

    頃刻間,轎子消失在人群裡,淹沒無聞。

    夜變得更加深沉,蘇落蕁卻還未入眠,披起外衣,她來到窗前,明月登堂入室,照著她纖細的身影如許長,滿天的星光如斗,她望不到那顆最遙遠,最牽掛的寒星。忽然,窗外有一陣鳥兒撲翅的聲音,她打開窗,看見了煙雨樓的信鴿。

    蘇落蕁輕車熟路的取下用紅繩綁得小紙條,打開細瞧,原來近幾日跟蹤她與蘭汀的那些人是烏衣門中之人。

    「烏衣門。」蘇落蕁柳眉緊蹙,「他們不是不涉及朝中之事,怎麼這次?」

    烏衣門,歷代門主皆居於烏山之上,而這十幾年來其勢力便蔓延整個武林,除了凌絕宮誰也無法與之抗衡,況凌絕宮從不管江湖之事又位於魚國邊境,故烏衣門實際上便已是在中原武林一手遮天。

    現任烏衣門門主沐缺,聽說武學超凡入聖,功夫深不可測,儒衣飄飄無人識。烏衣門與凌絕宮非敵非友,卻關係微妙道不清。十八年前,烏衣門上任門主與凌絕宮宮主一戰,天地動搖,可不知為何本與凌絕宮宮主武功不在伯仲之間的烏衣門上任門主卻輸給了紫清宮主,此事因此成了武林之謎,眾說不一。

    聽說,烏衣門與凌絕宮還有一個約定,十八年後再次武鬥以決高下。是真是假,無人知曉。

    烏衣儒冠笑疏狂,往來只影戲塵緣;書生端得閒中曲,深入詩酒醉詩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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