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憐的話一下子就說到了楓血的心坎裡。
楓血飲了杯酒,鄭重的道:「兄弟我亦有此意,所以明日就跟虎兄前往人界,一來誅魔,二來去找淚兒。」
夜憐笑道:「記住就好,淚兒是個好女子,當初在崑崙山甘願為你去死,你可一定不要錯過。」
楓血道:「大哥看人一向很準,而淚兒的情我也一定不會辜負。」
夜憐這才點了點頭,表示滿意,但楓血又接著道:「卻不知大哥跟冰痕姑娘的事準備給我一個怎樣的解釋?」
夜憐忽然住口,沉默,他臉上的笑容已經不見,開始喝酒,虎嘯天看著也是歎息。最終楓血又道:「我不逼你,但你遲早要有決定,否則一定會誤人誤己。」
誤人誤己,夜憐的心猛地一顫,忽然又想起了冰痕看虎嘯天的眼神,裡面有一絲意外跟歉疚。
自己這般拖著,會不會耽誤了冰痕?
夜憐不禁苦笑,又喝酒。
夜,如此的漫長,三人也不知喝了多久,也不知道談了多久,然後就都俯在石桌上沉睡過去。
清晨,旭陽高昇。
醉過去的人漸漸的恢復清醒,夜憐三人先後醒來,都是拍著自己的頭,後悔昨夜的盡興。
此時,青蓮也已經醒來,率領七魔王來到這裡,看到醒來的三人,不禁笑道:「昨天你們喝的可夠晚的。」
楓血道:「所以現在也夠頭痛的。」
青蓮大笑道:「這叫做罪有應得。」說罷幾人都是大笑。
然後虎嘯天跟楓血就直接向青蓮告辭,即可回人界去了,而青蓮則要去押解赤魘跟破殘的地方處置他們。
夜憐就讓青蓮帶話給魔神,現在他就去尋找解決契約的辦法。
然後夜憐就一個人也走了。
本來是堅決要夜憐去跟冰痕道別的,但夜憐沉思了很久,最終還是決定,既要別離,不若不見。
於是他就走了,去了魔修真境。
夜憐在去的途中,心緒也是十分雜亂的,他不知道這次去該以怎樣的面目跟口吻去見小青。
小青,夜憐不禁歎息。
沒想到自己難以決定冰痕跟雪顏的取捨,卻在這二人之外,跟小青發生了關係,難道這是上天的捉弄。
其實世間的很多事豈非都是如此,一個人往往在關注著一個人的時候,最後卻可能跟另外一個毫不相干的人有了緣分。
沒有人搞得懂這到底是一種怎樣的邏輯。
但是這種不成邏輯的邏輯卻一直演傳至今,造成了那麼多悲哀而無奈的事。
還是老地方,藍天,白雲、湖泊、群山、草地、古殿。
還是那一個人,小青果然在,或許自夜憐一離開,她就一直在盼著夜憐回來找她的一天。
現在夜憐才離開一天,卻又回來。
難道是為了自己?小青的心中沒底,她知道夜憐若要辦完自己的事,絕不會這麼快回來的。
「小青。」一看到那孤單站立的柔弱女子,夜憐的心就忍不住的起了一陣憐意,輕輕的喚道。
小青站著沒動,就彷彿一碰就碎的夢,她問道:「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
夜憐沉默,他不知該如何回答,但覺得自己怎麼也不該欺騙小青,於是就抬起頭,走到小青的面前。
認真的道:「我回來,是為了幫助我的一個朋友。」
小青聽後,本來還算平靜的臉上已經罩上一層寒霜,道:「我就知道今天不該在這裡等你。」
語氣裡的幽怨分外明顯,夜憐如何聽不出。
見小青說完,就要轉身離開,於是夜憐馬上搶出拉住她,一雙神情的眼眸望著小青,柔聲道:「我答應你的一定能夠會做到,但是我必須要斬斷糾纏自己的那些瑣碎。」
小青沒有轉身,但是語氣卻淡漠的道:「我沒有逼你負責,但你若要負責,就等你有足夠的決心跟時間時再來找我。」
夜憐不明白小青為何會變的這麼冷淡,但是看著小青決意要走,這次沒有攔阻。
在他看來,就算攔住也無用,畢竟現在只能對她承諾,卻不能對她做到什麼,所以他看著小青離開。
夜憐忽然發現現在自己的心也很冷。
至少不如一前那麼有原則,以前自己有擔當,做了事就承擔,但現在,似乎在做了一件錯事後。
就變得不再畏懼做錯,不在追究是否負心,是否對得起別人!
夜憐的心中忽然生起一種人生無奈的感覺。
他歎息一聲,不再多想,大步走向古殿。
古殿還是老樣子,他推開門,沉重的開門聲,見證著這座古殿所經歷的亙古滄桑。
五道光芒,自五個方位沖天而起,匯聚於殿頂的驚天神劍。
五行大陣依舊在運轉著,而戰天還是老樣子,只不過看上去,似乎又已經恢復了石像模樣。
夜憐一看到他,就立即問道:「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戰天道:「你怎麼又回來了?」
夜憐道:「我的一個朋友被人定了契約,現在不能脫身,我此來就是為了向你尋求解救之法。」
「契約?」戰天不僅沉吟,似乎關於覺得這個問題的思緒已經很遙遠,但是他的目光忽然亮起了光,問道:「你是指主僕契約?」
夜憐立即點頭,道:「就是這種契約,怎麼樣,可以解除嗎?」
夜憐的話一出口,戰天又開始沉吟,過了很久才道:「這種契約乃以人的精血,向天起誓而定,端的霸道無比,所以十分難解。」
夜憐不禁歎息,問道:「難道就沒有一絲解救的辦法?」
戰天搖搖頭,道:「你記住,這世上萬事自有解救之法,還是那句話,道可道,非常道。」
夜憐乍聽還有解救之法,不勝欣喜,於是立即問道:「你是說可以解除?那你趕快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