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憐此時已經是心無旁騖,他的眼中只有唯一的敵手,殺神!
殺神也是,他本來以為對付夜憐,根本不用耗費太大力,但是現在,感覺到夜憐那種一往無前,無畏生死的氣概。
便知此戰絕對不易。
不過他的眼中已經燃起火,興奮的火,戰欲的火,他是殺神,就是要挑戰世間的一切高手。
敵手自然是應該越強越好,否則自己怎麼再做突破!
那柄殺人的劍已經緊握在手,這是殺神第一次一面臨敵手就亮劍,可見他對夜憐的器重。
夜憐的死神之鐮可是一直都沒有撤手,鐮鋒不時的閃過一絲流光,攝人心魄。
從開始到現在,二人都是不停地釋放著自己的氣勢,那股強大的氣域跟壓力令遠遠的的群魔都能感覺到。
可是直到如今二人都還沒有一絲要出手的徵兆。
就算他們不急,那些遠處的觀看者等待的已經急了,那股沉重的壓力令他們有的已經承受不住,往更遠的地方避去。
究竟什麼時候二人才會動手呢!
恐怕這是所有人心中的疑問,就連夜憐跟殺神也不能決定,而決定著一切的就是二人一戰的契機。
什麼是契機,契機就是一件事發生的必然。
夜憐跟殺神都是高手中的高手,他們自然知道一場真正的決戰是要講究契機的,所以契機未到,誰也不願先出手。
二人頭頂的風雲還在凝聚,厚厚的陰雲中漸漸的響起了滾滾的悶雷聲。
這幾聲悶雷算是令眾人沉重的心有了一絲放鬆,可是漸漸密集的雷聲又把氣氛的沉重推到了極點。
殺神跟夜憐都似已經化身石像,一動不動。
天際變暗,就在這時,一道驚電乍起,剎那的光亮一瞬間亮徹天地。
剎那永恆!就在這亮光方起的一剎那,化身石像的二人都動了,他們的速度簡直要比自九天落下的驚電更快。
劍鋒與鐮鋒劃過虛空,也同時閃起了媲美驚電的璀璨光芒。
光芒是永恆,光芒也是一瞬,一瞬即逝,然後兩道絕世無匹的刃鋒撞擊在一起,有花火如驚電般激起。
也是那麼耀眼!
但這火花只是持續了一瞬,而二人的對持也只是相持了一瞬。
一瞬之後,夜憐就立刻飛退,連退七步,這才站定,但臉上已經是氣色蒼白,胸中已是血氣翻湧。
殺神畢竟是殺神!
萬人莫敵的殺神,夜憐縱有萬丈豪情,縱有一身虎膽,但此刻一招相比,速度與速度的對撞。
終究是不可避免的落了下風。
殺神看著夜憐,他的眼神中終於出現了一絲尊重,似乎是對夜憐的尊重!
他靜靜的聽著夜憐的喘息聲,久久才道:「我等你,七年的賭約,我不會忘。」
所有的人在看到二人這驚天地、泣鬼神的一戰後,聽到這句話都是無比驚異,都不明白殺神為何會說這樣的話。
但夜憐明白,青蓮明白,楓血也明白。
殺神一字一字的說出這句話,殺人的劍已經收回,消失在手中。
他犀利如劍的目光最後掃了一眼夜憐,轉身就走,就要沒入虛空,但在他身形消失的一剎那,卻可以看到他的肩膀微微鬆動。
似乎是肌肉的痛楚所牽扯,難道殺神此戰竟也負傷?
或許只有夜憐知道這一戰的真相,夜憐還在喘息,他已經喘息了好久,可到現在都還沒有停下,可見殺神的一擊對他造成的損害。
不過夜憐並不失落,因為他知道自己那一擊也絕對沒有落空,夜憐是拼了命的掃出死神之鐮。
就是要跟殺神比速度!
一個人敢拚命,絕對可以膽寒任何人,殺神也是人,所以殺神也膽寒,他一膽寒,就不免出手慢上一絲。
只慢的了這一絲,對夜憐說就已足夠!
所以方纔那震天動地的一擊,二人都已負傷,但夜憐的修為到底不及殺神,所以直接表露出來,而殺神則看上去是無恙。
至於殺神為什麼會離開,或許也只有夜憐一個人明白。
因為一個人最大的悲哀就是站在頂峰的寂寞,寂天寞地,卻無人相解,所以殺神是想有一個對手。
所以此次就算明知放過夜憐對自己以後就可能是個禍害,他也在所不惜!
不管怎樣,殺神已經離開,青蓮跟楓血早已迎上,扶住已經遙遙欲墜夜憐。
就在這時,冰痕似乎再也狠不下心去恨夜憐,不顧一切的跑來抱住夜憐,關切的問道:「夜憐,你不要有事。」
冰痕的淚已流下,滴在夜憐的臉上,滑落夜憐的嘴角。
仔細的回味著冰痕淚水的滋味,又鹹又苦,夜憐不禁暗想,是否當初自己留下的淚在冰痕看來也是這般滋味呢!
虎嘯天還站在遠處,望著不顧一切奔出的冰痕,忍不住歎氣。
誰能對自己的愛人絕情,只怕一個人再恨對方,都不願看到他在自己面前受傷的模樣!
夜憐感覺到冰痕對自己的關心,只覺心中暖暖的,他輕輕的撫了下冰痕雪白的臉頰,然後對青蓮道:「今天是你大喜,讓賓客們繼續吧。」
青蓮心中感動,道:「大哥,只要你們事,就算今日的賓客走完了,我也不在乎!」
夜憐忙道:「說什麼傻話,紫嫣是新娘,怎能拋頭露面呢!這裡有楓血就可以,你去忙吧。」
青蓮聽後,看了站在身後的紫嫣一眼,然後對楓血囑托幾句照顧夜憐的話,這才安心離去,收拾殘局。
這本來是一個難得開心的日子。
但卻因為仙神界的挑釁,而被生生破壞,魔王的反叛,慘死,還有夜憐的負傷。
事情弄到這一地步,就算這些人的修為涵養再高,也喝不下任何佳釀,所以有些人知趣的已經告辭離去。
一有人開始走,接著,就有更多的人離開,到最後,除了虎嘯天一人還在,所有的賓客都已經藉故離去。
或許這就是眾人隨附的心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