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被葉歆茹在醫院找到她,所以強作鎮定的說:「好,我們在哪見?」
「濟慈醫院外的咖啡店。」
葉歆茹說完掛了電話,她剛剛去看了巍然。
顯然巍然比她更早知道他父親去世的消息,所以已經很冷靜:「歆茹,嫣然一直沒來看我,唐管家說怎麼也聯絡不上她,我父親的身後事就只能麻煩你了。」
他眼眶泛著紅,形容枯槁,歆茹看他故作堅強的樣子真的很心疼,可是她知道如果她情緒失控只會讓他更傷心,所以也努力平靜的說:「你放心吧,我一定辦得妥當。」
歆茹說完這句話,唐巍然只是定定的看著她,似乎有千言萬語,但是到了嘴邊又嚥了下去,只是說:「歆茹,你相信是我強姦了那個女學生麼?」
歆茹淡淡的笑了笑:「我信不信對你很重要嗎?」
「不重要,我只是隨便問問。」唐巍然否定,卻心如刀絞,她信不信他當然重要,他剛跟她表白被拒,他就強姦了別的女人,他不想她認為他是禽獸,只是他知道,他們已經再無可能了。
「我信你,唐巍然。」
唐巍然聽見這六個字剛要高興,就聽葉歆茹補充道:「因為你是嫣然的哥哥,再說了,你是唐氏的少東,什麼樣的女人得不到,又何苦要做違法的事呢。」
因為他是嫣然的哥哥她才相信他……巍然苦笑,垂下頭。
歆茹再也忍受不了,站起來,向他告別:「我會去找嫣然,等我找到她我會給你消息的。伯父的事還請節哀順變。你放心,我一定會盡我最大的能力救你出來。」
葉歆茹從看守所出來就給北堂耀打了電話,唐巍然沒有把北堂耀往壞處想,不代表她葉歆茹也不回,她直覺認為,這一切都和北堂耀有莫大的關係。
北堂耀接到她的電話後故意在醫院的小花園裡呆了一會,才去咖啡店赴約,他不想讓她知道他就在濟慈的附近。
歆茹一見到他就單刀直入的問:「嫣然呢?你把嫣然藏到哪了?」
「她去國外散心了。」
「散心?她家發生這麼大的事她不和父親哥哥說一聲就去國外散心?你說出來有人會信嗎?」
「你信不信是你的事,我能告訴你的只有這些,不信的話你自己打電話問她。」
葉歆茹冷笑:「要是她的電話打得通我找你幹嘛。」
「那我也沒辦法了。爸爸的喪事我會來辦,她不回來也好,省的傷心。」
「你倒是真會為她考慮,為了不讓她傷心,連她親生爸爸的葬禮都不讓她參加了。」
北堂耀裝無辜:「我也是沒有辦法,她的電話不通,人在國外,你要我怎麼辦?」
「北堂耀,你說的最好都是真的,否則我要你在A城永無立足之地。」葉歆茹狠狠威脅過北堂耀,提起包離開。
北堂耀躺在沙發上,鬆了一口氣。
他絕對不可以讓葉歆茹找到嫣然,也不能讓嫣然知道這一切。他還沒有想好要怎麼彌補她,怎麼可以讓她恨他呢。
嫣然嫣然。
他猛然想起他的嫣然還在醫院做手術,連忙衝回了醫院。
在手術室前又等了一個多小時,手術中的燈才滅了,醫生走出來,說:「孩子沒保住,我已經替您太太刮過宮,她已經沒事了,只是還很虛弱,您要好好照顧她。」
「謝謝醫生,我知道了。」
「應該的。」
醫生離開後,護士上前一步對北堂耀說:「院長說您夫人的病房在頂樓高級VIP房,請隨我來。」
頂樓的高級VIP病房區,各病房完全獨立,隔音保密效果極好,病房裡的環境也是最好的,只有市級領導人生病住院的時候才可以入住,這次濟慈院長也是賣北堂耀面子,才給嫣然安排到這個病房區。
護士對北堂耀說:「您夫人打了麻藥,大概兩小時後會醒過來。院長派我做你們房間的專職護士,我會一直留在值班室,您要是有什麼事就按鈴喊我。」
「謝謝你。」
送走護士之後,北堂耀在嫣然的床邊坐了下來,他摩挲著她的臉,把她的劉海一縷一縷撥到腦後去,動作滿是憐惜。
他真想就這樣看著她,時間停住,一直到老。
可是現實不容許他這樣想,他的手機震動了起來。
是婷姨,「北堂,靈心哭著鬧著要去看嫣然,你能不能過來接她去看看她?順便幫靈心做個檢查,最近她好像長大了,好多事情記得特別牢,也有自己的想法了,拿以前哄小孩的那一套對她已經沒有作用了。」
「好的,我馬上過去。」
一聽到靈心的病情有進展,北堂耀也很激動,他吩咐值班護士照顧好嫣然,不讓任何人接近後,就驅車開往了郊外。
靈心抱著她最喜歡的維尼熊坐在門口的石凳上眼巴巴的看著遠方,當北堂耀的車一點點從路的盡頭顯現的時候,她高興得跳了起來。
北堂耀遠遠的看見她站在門口跳腳揮手的樣子,不由得想起昨天晚上嫣然也是站在同樣的位置,激動的告訴他她懷孕的消息。
短短一天,物是人非。
所有一切都變了。他所擁有的,他所不想失去的,都在一瞬間流逝。
而造成這個局面的,恰恰是他自己。
他把車停穩後,許美婷也拎著包出來了,靈心拉開副駕的門就坐了上來,許美婷忙喊她:「靈心乖,不要坐前面,來跟媽媽坐後面。」
「不要!」靈心嘟著嘴拒絕,「我就要坐在糖叔叔身邊,前面的窗戶大,我能早一點看到醫院。」
北堂耀伸手幫她繫好安全帶,對車外的許美婷說:「婷姨你讓靈心坐前面吧,沒事的。」
許美婷無奈,只好獨自坐到了後座。
車開動還不到五分鐘,靈心就急著問:「到醫院沒有啊。」
北堂耀安撫她:「就快了,就快了,靈心坐好,別著急。」
「靈心就是很急嘛,靈心要告訴嫣然姐姐,靈心不是壞孩子,今天早上不是我偷跑出去,而是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