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鎖美人香:絕世寵妃 【趙國卷】:公子扶蘇,指點江山 第64章 青色玉珮
    濯禎的目光緩和了下來,他可不是要當她的弟弟,也不要她做他的姐姐。

    他要她,做他的女人!

    扶蘇只當他在鬧彆扭,拉過他的手,便上了宮裡派來的馬車。馬車雖然不是富麗豪華,不過倒是符合扶蘇的性子,典雅怡人,深灰的柚木,結實而隱隱透著貴氣,車頂的紗幔是淡淡的紫,不張揚也不顯擺,擺在那卻無法讓人忽視的那種佈置。

    一坐上馬車,看著他依然有些不快的小臉,扶蘇毫不留情地湊過去蹂躪,滑滑的,軟軟的,肉肉的,真是絕佳的手感啊。

    果然,濯禎被她捏得眼淚橫飛,痛得嗷嗷直叫,最後哪來得及計較剛剛剛剛發生的事,眼淚汪汪,臉頰紅紅,一臉委屈地瞅著扶蘇,目光哀怨。

    扶蘇終於報了幾日來被他惡整的仇,滿意地拍拍手,沒心沒肺道:「誰讓你不乖乖做你的主子的小書僮,跑來我這裡湊熱鬧。」

    濯禎恨得牙癢癢,可是卻不能在此時發作。

    這表情無比豐富的一幕幕,一旁的楚和風若希看得津津有味,精彩紛呈啊。就差沒翹著二郎腿,外加拿包綠茶瓜子來磕著消遣了。

    看著之前性情冷清寡淡的扶蘇難得笑得這麼眉飛色舞的樣子,連楚也忍不住緩緩唇角翹起。似乎來了趙國之後,她變得很不一樣了呢。

    以前的她也常笑,不過笑容太淺,弧度太小,連笑聲都在克制,似乎像含苞待放的花骨朵,根本沒有徹徹底底地綻放,笑時眸中冰冷一片,根本沒有任何愉悅,笑為笑而笑,而不是開心快樂而笑。現在的她,笑聲如雀鳥啼叫,直抵雲霄,是那種開懷的,真真切切的笑。原來的扶蘇像一個活著的木偶,沒有感情,現在的扶蘇,彷彿心扉徹底被打開了,活得有聲有色,是真正地活著。

    連那眼角都因為笑容而變得月牙彎彎,可愛極了。

    馬車很快就抵達趙宮了。

    宮門兩隻巨大威武的石獅,栩栩如生,宛如鬢毛都在風中飛揚。大門有十根巨大的石柱聳立,幾乎直抵蒼穹,其實恢弘,一派王者之氣。

    地上都鋪有刻滿了龍鳳旋繞玉柱的石紋的大理石,馬車行駛在上面發出轆轆的響聲。

    周圍宮燈青玉做柄,散發著淡淡螢光,足以為其引路。

    宮宴是在乾坤宮正殿中舉行的,抵達宮門口的時候,扶蘇戴上斗笠,掀開車簾,第一個從馬車上下來。

    剛一下馬車,就發現旁邊也停下來一輛華麗漂亮的馬車,那裡也剛剛掀簾而出一個人來,是同樣來赴宴的趙墨。

    看到他,扶蘇情不自禁地想起之前昏迷之時抓錯了人的手,頓時有些窘意。

    朝他一笑,扶蘇點頭示意道:「太子殿下。」

    趙墨目光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很快別過頭不願看她,下了車就自顧自地走了。

    扶蘇雖然不知道哪裡得罪了他,不過早就習慣了這個太子殿下心情如同天氣一樣變化非常快,近乎詭異,所以也就沒有深究。

    扶蘇沒有看到,趙墨轉身離去之時一向蒼白的臉頰上出現了一抹奇異的潮紅。

    看到扶蘇,趙墨習慣性地撫上自己左手手面上的傷口,那日扶蘇太痛,所以抓得太用力,生生地在他手背上抓出了幾條血痕來,雖然是認錯了人,神志不清時抓錯了手,估計她自己都記不得了。

    可是奇怪的是,回來之後,看到他手背上她用力過猛而留下的血痕,腦海中便浮現出那張倔強慘白的小臉,鬼使神差的,在太醫要幫他清理傷口的時候,他冷冷地訓斥趕走他們了。

    總覺得,扶蘇就像一陣風,一朵浮雲,任何人都抓不住,而自己,私心地想留下點什麼關於她的記憶。

    而這幾道血痕,便是她留給他的最深記憶,在她最痛的時候,也抓得他最痛,痛得徹骨,也記得最深。

    她抓得有多用力,他就會記得有多深。

    而在另外一個地方,在那乾坤宮中,一個明黃色的身影立在窗前,有些形影孤單的寂寥之感。

    良久,對著那當空明月,一臉疲憊和愧疚,似乎沉溺在回憶中無法自拔的趙王趙丹長歎一聲。

    趙固看著伺候了幾十年的主子,替他拿來一件外袍披上,恭敬道:「王,時辰快到了。官員們和扶蘇公子也已經到了。」

    「扶蘇……」趙丹眼中閃過一抹痛意,是那種洗盡鉛華,看破紅塵之後的悔恨和心痛。

    想起那個少年倔強的臉,兩人第一次在樹林中的湖邊相遇時,她看著他有微微的失神,明明知道他是一國之君,依然旁若無人,不管不顧地想離去。

    兩人並肩聊天之時,雖然可以隱忍收斂,可是言辭之間,她的絕代風華和機智聰慧無法逃脫他的試探。那胸中之才連他都無法看透她身上到底有多少秘密。

    她本不願搭理他,對他的刁難和討好都不卑不亢,寵辱不驚,可是在兩人遇到危險之時,她那麼瘦弱的身軀卻毅然勇敢地挺身而出,擁有比任何人都要多的膽量和氣魄,還是心底無法掩藏的善良。

    明明自己危在旦夕,卻依然趕他走,說著我來,你快走這樣的話。

    他實在看不透她。

    當他看到她受傷躺在那,奄奄一息,彷彿輕輕一碰,就會破碎死去的時候,他的心奇異地慌張害怕了,揪成一團,痛徹心扉。

    特別是當他要替她檢查傷勢,她寧願痛死也不願他碰她,要回客棧不回宮的時候,他愣了,因為在兩個兒子從他懷裡搶著要抱她回去的時候,無意之中,他看到了她戴在脖頸上的那個不起眼的青色玉珮。

    玉珮看似很普通,其他人都沒有注意到,可是卻讓他的靈魂幾乎被擊倒。

    腦海裡宛如電閃雷鳴而過,他的理智潰不成軍。

    他想當場就叫她醒來問她,為什麼她會有那個玉珮?

    玉龍鳥佩紋的上好青玉掛墜。這是趙國的皇家之物,傳家之寶。和趙國的玉璽是一對,由一個工匠所雕刻而成。世代只有趙國太子所有的名為「龍銜鳳歸」的玉珮。當初他身為太子,在齊國做質子,後來父皇突然逝世,他也被急召回國,離開齊國之前,他把這枚玉珮送給了一個人!那個讓他念念不忘可是又愧疚不安,無顏相見的人。他這一生唯一愛過的女子田琪!

    回國之後,太后曾經問過他那個玉珮在哪,可是他都慌慌張張地撒謊說他在齊國做質子之時丟失了,也沒有人細究,此事就這樣不了了之。那日突然看到十幾年不見過的玉珮,他只覺得連呼吸都差點忘記了……

    在她昏迷這麼多天,他一直心急如焚,他想當面問問她,為什麼這枚玉珮會在她那裡?!

    她……到底是誰?!

    現在想來,從第一次遇見,她似乎就是認得他的。

    況且,雪見汗血寶馬,只有身為趙國皇室之人才能真正馴服她,連趙墨趙偃都無法馴服的雪見,為何偏偏被她馴服?

    這一切太蹊蹺了,蹊蹺得讓他不得不去想,也不敢不願去想。

    如果她真的是田琪的孩子,那麼……

    是不是也和他有關?

    如果他們是……父子……

    那麼,她此番而來是為何而來,她見到他為何不認他,不告訴他真相……

    那麼,他當初為了趙國江山捨棄了和田琪的諾言,她該恨他的,他能感覺到她對他的疏離,既然恨他,為何在那麼危險的時刻,又為何要挺身而出救他?為了救他差點自己丟掉性命……

    趙丹活了這麼多年,第一次遇到如此讓他心神不定,又期待又害怕知道結局的事,也是第一次徹底失去了他一貫的淡定和冷靜,他現在在宮殿中左右徘徊,踱步來,踱步去,等待扶蘇來參加宴會這幾個時辰,度日如年。

    定了定神,趙丹收回渙散綿長的記憶,朝趙固蒼白一笑,「走吧。別讓他們等久了。」

    看著與平日那個威儀深沉的王截然不同的趙丹,趙固有些擔憂道:「王,你沒事吧?如果身子不爽,那老奴去取消宴會,隔日再辦也不遲。」

    「不用。這就去吧。」下定決心之後,趙王大步跨出乾坤宮,那種急迫想見到扶蘇的心情隨著兩人的再次相見也變得愈演愈烈。

    扶蘇覺察到,從她走近這個宴會,氣氛就變得有些不同。

    扶蘇一襲白袍,加上外袍上那妖嬈灼人的花朵,襯得她俊美如玉,清麗脫俗,翩翩美少年。而跟在她身後的三個僕人,一個雖看上去年紀還小,一襲灰袍小書僮打扮,可是那處於這樣的大場合依然不慌不急的鎮定模樣也引來一陣讚歎聲,再加上同樣出色的一襲緋紅外袍,美得妖魅多姿,風情萬種的楚和一襲綠色修身長裙,笑容溫柔如水,碧玉羞花的風若希,他們的出場幾乎贏來了所有人的目光。

    一路上,大大小小,扶蘇認識的扶蘇不認識的官員,都似乎嗅到了什麼氣息來接近扶蘇,一直諂媚地笑著說著很多場面上客套又動聽的話。

    扶蘇一臉迷茫,只覺得眼前一陣走馬觀花,還沒看清他們的相貌,接著又來另外一個了。

    微微有些矮胖,不過精神很好,目光也閃爍著精明的平原君也在結交扶蘇的官員之中,兩人經過上一次壽宴上扶蘇別出心裁的壽禮之後,平原君已然對這個年輕的少年有說不出的好感。

    「扶蘇公子,身子可大好了?本來一直想去客棧拜訪,不過聽說扶蘇公子養病期間,任何人都不見,連王也不例外,所以就只是派人送去了天山雪蓮和千年人參,公子服用之後,可有效?」

    因為他是孟嘗君的友人,所以扶蘇對他一向都是敬重有加,客客氣氣的,看他笑著關心自己,扶蘇自然也恭恭敬敬地回禮:「多些平原君大人關心,扶蘇休養了一些時日,已經大好了。讓大人費心了。」

    「公子客氣了。」平原君笑得溫和。

    就在這時,門口有太監喊道:大王駕到。

    平原君看了扶蘇一眼,作揖道:「大王來了,公子請上座吧。」

    扶蘇順著他指的方向,是在趙王之下的第一個位子,而對面,坐的正是太子趙墨,趙墨之下是趙偃。而自己之下,正是平原君。

    「這怎麼行……大人理應上座,扶蘇乃一介草民,豈可上座。」扶蘇答得謙虛有禮。

    頓時得到周圍的一陣眼神讚賞,眾人心中皆想,這個扶蘇看似年少,卻知書達理,有進有退,又為人內斂謙虛,公子扶蘇之名天下流傳,可是他本人依然深居簡出,也不以此為傲,果然配得上那「第一公子」之名。

    平原君也對她很有好感,笑得細長的雙眼都瞇了起來,「公子客氣了,公子幾日前冒死救了大王,便是我們整個趙國的恩人,今日理應上座,實至名歸。」

    扶蘇微微輕歎一聲,知道再客套下去就是矯情了,便坦然道:「那扶蘇便卻之不恭了。」

    兩人互相拜拜之後,便都走到位置席地而坐。

    跟在她身後低眉斂目的濯禎,早就看穿了她涼薄的本性,知道其他人眼中的謙虛有禮實際上是扶蘇一向不喜歡出風頭,喜歡安靜地呆在不起眼的角落所致,此時低頭憋笑忍得有些艱難。

    扶蘇泰然坐下,不經意抬頭之間,又看到對面的趙墨投來那種灼灼的目光,可是在扶蘇覺察之後,他又很快把視線移開,讓扶蘇丈二摸不著頭腦,一臉茫然。

    扶蘇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想了還是太敏感了,不知道為何,在整個宴會開始,趙王坐到主位之後,她感覺到趙王趙丹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似乎也和那日有了不同。

    欲言又止,痛苦矛盾,憂愁猶豫,遲疑不決……很多不該出現在一個帝王身上的情愫和神態,他今日卻怔怔如夢地投在了自己身上。

    扶蘇心中疑惑,卻不願點破。

    趙墨從宴會開始就一直飲酒不斷,一杯接著一杯,扶蘇看著他,不知道他飲的是酒,還是水。

    扶蘇低頭飲茶,內傷還沒有痊癒,來之前尤回已經千叮嚀萬囑咐不能碰酒,否則必見血。

    看著席間大臣們觥籌交錯,舞姬們水袖紛飛,扶蘇微微發呆,有些無視從各個角落裡向自己投來打量的目光。在宮燈映照得流光溢彩的宴會裡,扶蘇顯得有些格格不入,全身上下都散發著一種遺世而獨立的清冷氣息。

    宴會有些沉悶,在一曲舞跳完,舞姬們紛紛離去之後,趙墨放下手中的酒杯,站起身來,朝眾位大臣勾起一抹妖魅的笑,接著向趙王恭敬道:「父皇,前幾日,兒臣幾人在狩獵場狩獵之前,兒臣曾經許下一個承諾,當日誰狩的獵物最多,兒臣就將父皇親賜的那對翡翠雙虎當做獎品送給他。」

    眾人屏息聽下去,只見趙墨看了一眼扶蘇,笑道:「當日扶蘇公子以一人之力伏虎一隻,當日勝者,當之不愧。今日兒臣斗膽借此機會想請父皇做個見證人,讓兒臣履行承諾。請父皇恩准。」

    風頭再次回到扶蘇身上,趙王聽完趙墨的話,當即龍顏大悅,拍手叫好,難得如此愉悅爽朗地笑道:「太子果然是個守信知禮之人,本王今日就做了你們的見證人。讓你履行承諾。」

    眾位大臣一聽,不知道平日裡嚴厲的趙王今日為何如此歡快,連一向被他訓斥不知禮不知書,頑劣不堪,恃寵而驕的太子,都被他稱讚。早就擅長察言觀色的眾人心知肚明,這一切的改變都是因為另外一個人。

    公子扶蘇。

    看來,大王極喜愛這個扶蘇公子。只要討得她的喜歡,自然也就討得大王的喜歡了。

    扶蘇自然知道在座的大臣們在想什麼,想到未來每天都要聽到這群人心口不一,假到極點的奉承話,就覺得自己的心臟有些痛。

    得到了趙王的許可,趙墨拍拍手,頓時走上前來兩個宮人,他們小心翼翼地托著一個錦盒,在趙墨的示意下,來到了扶蘇面前。

    放著那堆翡翠雙虎的錦盒,放在了扶蘇面前。

    扶蘇微微撅眉,朝楚使了眼色,楚頓時心領神會地站起身來,接過錦盒,扶蘇也不看裡面的翡翠雙虎成什麼樣,楚朝趙墨和趙王鞠躬有禮道:「奴才替公子謝過大王和太子殿下。」

    說完便拿著錦盒退到扶蘇身後坐下。

    趙墨沒有罷休,拿了兩杯酒向扶蘇走過來,看著扶蘇溫潤如風地笑道:「本太子想敬扶蘇公子一杯,不知公子給不給我個面子?」

    扶蘇看著近在眼前的水酒,微微皺眉,有些猶豫。

    一旁的風若希一聽慌了,急忙道:「太子殿下,我家公子身子剛好,不能喝酒。能不能讓奴婢代替公子喝下這杯酒?」看著趙墨越來越冰冷的目光,風若希最後一句話說得有些艱難。

    趙墨怒道:「你是什麼身份,想和本太子共飲?!」

    看他無理取鬧,趙王臉色陰沉,正想發怒,眾人已經覺察到慢慢要降臨的黑雲壓城城欲摧的那種壓迫感,想著今日好好的宴會,父子兩人又要撕破臉了。

    這時,扶蘇卻已經淡淡笑著接過酒來,站起來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阻止了這場暴風雨的降臨,扶蘇的臉色有些發白,扶蘇強迫自己吞下辛辣的酒,壓下胸口瞬間湧上來的一口腥甜,面色如常地朝趙墨道:「太子勿怪,扶蘇先乾為敬了。」

    趙墨滿意地笑道:「爽快。扶蘇公子果然好膽量。」說完也乾淨利落地飲下杯中的酒,轉身回到座位。

    扶蘇面色潮紅,胸口一陣陣悶痛,可是還是朝趙王扯出一個我很好的笑容。

    趙王看她無恙,神色才緩了幾分,趁此機會,朝扶蘇溫和笑道:「寡人承蒙扶蘇幾日前冒死相救,今日才能坐在這和眾人共樂樂。俗話說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不知扶蘇覺得,這救命之恩,寡人當如何相報?」

    ********

    今日玥小時候一起長大的朋友來學校找我玩了,更新晚了點,現在補上。抱歉各位。

    對了,五一到了,祝各位親們五一節快樂!
本站首頁 | 玄幻小說 | 武俠小說 | 都市小說 | 言情小說 | 收藏本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