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角宮燈掛滿整個禮和殿,柔和的燈光把大殿照著燈光輝煌。皇上與秀兒早在大殿中等候,陪同的一品官員也早早到來。
秀兒穿著水紅長裙,荷葉大領,露出白皙的肩膀與美麗的鎖骨,濃妝艷抹,媚態縱生。
其實還沒到赴宴的時間,是秀兒心急,想看看西遼國女王陛下的芳容,所有早早打扮完畢,婀娜地走來了。而那群一品大官們,是害怕遲到,被皇上怪責,也趕前怕後的來了。
倒是皇上自己,也說不清為何如此的早?
西遼國女王還沒到,一群人站在大殿裡私下聊天。
秀兒挽著皇上的手,整個身子都貼上去了,嬌氣地說:「皇上,聽說那女王國色天香,是嗎?」
皇上回眸看著秀兒,握著秀兒的下巴,邪氣一笑,「沒有秀兒香。」
「皇上,討厭。」秀兒扭了扭身子。
「西遼國女王陛下到。」殿外的太監大聲地通報。
女王陛下身著一襲白色長裙,淡紫的刺繡,長髮披肩,簡單的髮髻,墨綠的玉釵,顯出高貴與淡雅。與今早在朝殿上的雍容華貴完全不一樣。
臉上依然蒙著紗巾,但美麗的大眼睛足可讓人想入非非,紗巾下是如何一張絕色的臉。
女王陛下輕盈走進大殿,目光不巧落在皇上的身上。皇上與秀兒曖昧地貼在一起,情意綿綿,女王陛下報以淡淡一笑。
「女王陛下請。」皇上出聲邀請女王陛下落座。
「謝皇上。」女王陛下欠欠身子,優雅地坐在皇上的左側。
女王陛下只帶了兩個侍女,讓所有人吃驚,連今天的翩翩公子都沒帶,這女王陛下擔子真夠大的。她不怕大唐將她壓住,用以談和議之事?
一品大臣在皇上右側落座。皇上居中而坐,秀兒側坐在一旁。
皇上舉起酒杯,笑著對女王陛下說:「今晚,朕為女王陛下接風洗塵。來,乾一杯。」
女王陛下站起來,舉起酒杯,「多謝皇上。」
衣袂遮臉,仰頭喝下。
「女王陛下好酒量。請女王陛下欣賞我們大唐的樂曲。」皇上一擺手,樂工舞姬魚湧而進,瞬間,清歌漫舞,醉人之色。
秀兒在一旁,直直看著女王陛下,眼眸中透著妒忌。清麗淡雅的一身白色,更顯秀兒水紅長裙的俗氣。
一曲完畢,女王陛下站起來,舉杯向著皇上,淡淡悅耳的聲音,「耶律宗綠敬皇上。願兩邦世代友好。」
「說得好。」皇上也舉起杯,回敬。
女王陛下移動蓮步,逐一走到各位一品大官面前,一一舉杯相敬。如此美妙的女王陛下敬酒,讓這些男人們著實忐忑不安,激動不已。
從開始敬酒到結束,皇上的眼光沒有離開過女王陛下。
「女王陛下真是好酒量。」皇上不禁讚歎。
秀兒呡抿嘴,有些怨氣,輕貼著皇上,嬌滴滴地說:「皇上,臣妾敬你一杯。」
皇上微微一笑,舉起杯子,壓低聲音,「愛妃小心喝醉了,朕又有機會了。」
「皇上壞。」秀兒含情地眼神,在皇上曖昧地臉上流轉,打情罵俏。
女王陛下回位坐下來。
新的樂曲開始奏起。十幾個舞姬隨音樂翩翩起舞。當中領舞的舞姬,袒肩露背,極其妖艷,芊芊細腰,舞盡風騷。大臣們看得如癡如醉,眼眸帶著一些驚艷,擾得心癢癢的。
終於等到舞盡退下,一群人還在嘖嘖稱讚。
觥杯交錯,宴席一時人聲鼎沸。皇上走下來,站在女王陛下跟前,欲舉杯敬酒,突然腳步不穩,一個踉蹌,一隻手無意劃過女王陛下的臉。女王以最快速度將皇上的手腕抓住,關心地說:「皇上,小心,站穩了。」
皇上朗聲一笑,「多謝女王陛下扶一把,朕喝多了。」深邃地眼眸露出一絲狡黠。
眾人看來,皇上喝多,步子不穩,幸虧女王陛下幫扶一把。其中奧妙,只有皇上與女王兩人心知肚明。
「皇上,耶律宗綠不勝酒量,就先告退。」女王陛下禮貌地向眾人告辭之後,轉身帶著兩位侍女離去。
皇上半瞇著雙眼,看著女王陛下離去的身影,「看來身手還不錯。」
走出禮和殿,女王陛下對一個侍女說:「到耶律宗璟王爺那裡拿一件東西進宮,他會知道的。」
「是。女王陛下。」一個侍女應道。隨後便匆匆離去。
回到雪雲宮,女王陛下吩咐侍女,「拿醒酒茶來。」
「是。」侍女出去準備。
今晚喝太多酒,有些不舒服,女王和衣斜靠在床邊,閉上眼睛小憩。
「女王陛下,醒酒茶來了。」侍女將茶遞給女王。
接過茶,喝了幾口,女王對侍女說:「你下去吧。」
侍女接過碗,退下。
女王站起來,整好衣服,從後窗飛出,閃電般離去。
玄龍殿外的一棵高大的樹上,一個人在目不轉睛地看著殿裡的一切。
公公剛把一個妃子抬出,不久又送一個妃子來,皇上的寢室真是春色滿屋。
樹上的人,緊緊地握住雙手,難過的表情溢於臉色,「他倒是風流快樂啊。或許已經把玉兒忘了。」
樹上的人,從樹上飄然落下,一襲白裙,蒙著紗巾,淡漠離去。
寢室裡的皇上,發洩完自己的慾望之後,獨自來到御書房,拿著羌笛,呆呆地看著。他無法忘記玉兒,每天,只能如此發洩,才能緩解心中的相思。
樹上的人,有些失神地走進雪雲宮。侍女看見了,趕緊迎過來,「女王陛下。」
女王搖搖手,獨自一人走進房間。
侍女驚訝地看著女王的背影,「女王陛下什麼時候出去的?」
孤獨坐下來,女王靜靜地看著遠方,「本以為會很淡然地面對他,與他相認,但看見剛才一幕,發現他身上沒有存有自己的一些痕跡。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心裡好難過。」
(或許是天意,如果女王陛下,晚來一些,也許深深相愛的兩人,沒有這麼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