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菲才走出公寓，就看到了站在外面的人。
映在晨曦中的頎長身姿，挺拔，偉岸。曾幾何時，當年那個叫小白的年輕男孩，如今已經成了全身上下都散發著成熟魅力的儒雅男人。
不經意的一笑，令人心馳神迷。
「小白？」
宥瀾夜回過頭，朝她絢爛一笑，眉宇間的疲憊登時蕩然無存。
「菲菲，」伸開雙臂，給了她一個久違的擁抱。抱得很用力，卻又很小心。
「你怎麼來了？也不給個電話？」凌菲歪著頭看他，「海神那邊的事怎麼樣了？安尼斯還作亂嗎？」
他隨手把她沒弄好的頭髮，用手指梳理了下，「這是我該操心的事，你不用替我煩。」
凌菲大步朝外走去，宥瀾夜亦步亦趨。
「從他把主意打到小美身上時，這就不是你一個人的事了。」
宥瀾夜輕笑，「要去哪，我送你。」
「不用……」倏地，她停了下，回過身打量著他，好像從漫畫中走出的花美男形象，還有嘴角噙著的那抹若有似無的誘惑淺笑，這麼好的胚子，不利用豈不暴殄天物。
她慢慢笑了開，朝他勾勾手指。對她那近似人口販子的賊笑，宥瀾夜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冷戰。
「有事？」
「忙嗎？」
「分對誰。」
「對我。」
「不忙。」
凌菲一笑，打了個響指，搶過他拎在手裡的鑰匙，「哪輛車是你的？」
宥瀾夜老實的指指門口那輛黑色轎車，「你想幹嘛？」
「上車。」凌菲也不多說，直接拉開門坐進去。
他依言坐到另一邊，盯著她那對忙著算計的精眸，「我好像上了賊船？」
「呵呵，晚了，上了就別想下，下了就給你扔海裡喂鯊魚。」
車子猛地衝出去，輪胎跟地面急劇摩擦，發出震耳的轟鳴聲。霎時，一陣白煙揚起，暈花了身後人監視的視線。
「老闆，他跟那個那個女人走了……好，明白。」
車子停在凌家武館前，凌菲率先走下來，宥瀾夜跟上去，環視一圈，「你的拍攝現場？」
凌菲回頭瞅瞅他，「知道得不少嘛，我真懷疑，你會不會跟小美吞了我的代言費。」
宥瀾夜無奈的說，「你應該相信，如果我早知道，我寧願給你這筆錢，也不希望你為他做代言。」
美眸眨了眨，一笑，「相信。」
轉身，戴著太陽鏡，放下一頭酒紅色長髮，她又是那個馳騁F1的zero。宥瀾夜跟在她身後，一起踏進凌家大院。
看到她出現，所有人立即準備開工。
「zero姐，他是誰啊？」方婷靠過來，像貓兒見了腥一樣，兩隻眼睛粘在了宥瀾夜的身上。
凌菲一挑眉，不答反問，「你認為呢？」曖昧的語氣，張揚的目光，非常完美的製造了一顆煙霧彈。
方婷陪著笑，「呵呵，zero姐這麼漂亮，又是國際巨星，身邊的男人一看就不是一般人。」
面對她的試探，凌菲選擇囂張的漠視。既然是國際巨星，該有的氣場，她絕不會少。尤其是像方婷這樣只想揀高枝攀的人，吃這套。
方婷的目光不停打量著正在替凌菲看日程的宥瀾夜身上，新歡嗎？嘴角冷笑浮現，上次的獨家新聞，為她賺了不少。這一次的重磅，應該更有賺頭！
幾個小時的拍攝結束了，凌菲偷偷跟大師兄張雲碰了個面，簡單聊過幾句，就朝一直等在那的宥瀾夜走去。
「呵呵，沒想到你拍起廣告來，專業得像是天生吃這碗飯的人。」他的話怎麼聽都不像是在褒獎。也許因為對象是葉啟軒，即使她真的很優秀，他也讚歎不起來。
他戲謔的擠擠眼睛，「考慮一下，做我們海神的代言人吧。」
凌菲邊走邊抹掉嘴上粘了幾層的厚重唇彩，煞有其事的點頭，「提議不錯，到時候我就一手拿槍，一手握刀，全身是血的大喊，一起來加入黑幫吧！呵呵，這條廣告准火。」
宥瀾夜忍俊不禁，跟上去又遞過一塊化妝棉，心疼的說，「不要那麼用力，嘴唇都被你擦紅了。」
凌菲嘟起紅唇，刻意朝他嫵媚一笑，「你不覺得，這樣才性感嘛。」
兩人坐進車裡，凌菲喝了一大口可樂，「對了，你怎麼來了？到底有什麼事？」
宥瀾夜的目光徒然真摯，「想你了。」
凌菲側過頭睨他一眼，很不客氣的一巴掌拍到他漂亮的腦門上，「什麼時候學得這些歪門邪道的東西？有事說事，沒事跪安。」
宥瀾夜風華瀲灩的臉頰溢出幾分自嘲，「為什麼，你從不信我的話。」靠在椅背上，目光調向窗外，輕飄飄的落向後視鏡，隱約間，可以看到一個閃躲的身影……
「別以為長了鬍子就是大人了，」凌菲撇撇嘴，「比你多吃一年干飯，就能多補一年的腦。開車吧，我餓了，吃大餐去。」
「你請。」
「喂，我很窮好不好？我還要養家，還要養小葵，你怎麼忍心讓我出錢呢？」
「那好，我養你。」
「……還是我請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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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著雙臂，看著攤開來放在桌上的報紙，葉啟軒的下顎緊繃著，即便陽光透過幾淨的玻璃，也拂不去他臉上的陰霾。薄唇抿出一道慍怒的弧度。陰晴不定的眸，在兩個版面上輪流掃過。
一面，是他繼續展開的柔情攻勢。另一面，是zero與宥瀾夜約會的照片。
新歡舊愛，夠諷刺。
他可以百分百確定，那個女人絕對是故意的，要鬧緋聞就大家一塊鬧，她絕不甘於他後，這才符合她的行事作風。他甚至能斷言，如果他再繼續搞下，隔天，保不齊她就會去跟宥瀾夜開房。
狠，決，不留一絲一毫的餘地，這才是凌菲。
狼眸中的幽綠光芒間隙似的劃過，他走到桌前，拔通了一組熟悉的電話，「那篇報道，你有意安排的版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