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失寵妃 第1卷 幽禁產子
    彎彎有口難辯,而楚冽本就對她有芥蒂,覺得她是一個惡毒的女人,殺人放火她也是做得出來的,所以,這件事就記在她頭上了。

    王府的人倒也沒有對她有什麼激烈的行為,只是這件事後,她的住處從適合居住的流雲閣移到了王府一角的【一隅院】,一隅,一隅之地。

    這裡沒流雲閣的舒適,沒有丫鬟僕人的服侍,有的只是一處封閉的,小小的院落。院落中央有一刻棗樹,簡樸的屋子只有一張老舊的桌子和一張椅子,還有僅供一人睡的木板床。

    她這算是被打入冷宮了,以後的生活就在這一隅之地,獨自度過,不,應該說是和肚子裡這個來的不是時候的孩子一起度過。彎彎想過要離開這裡的,可是,她這是被幽禁,沒有楚冽的允許,她連這個院子都出不去,算是對她的懲罰。每天只有一個老媽媽來送飯給她吃。

    這樣的生活,剛開始會讓人覺得清淨,可是久了就會讓人發瘋,沒有人和你說話,所以彎彎每天就對著肚子裡的孩子說話,當然說的健康的話題。

    她想過不要這個孩子的,求送飯的老媽媽偷偷弄來了打胎藥,可是當夜做夢,夢到了一個小女孩,甜甜的喊她娘親,搖著她的手說,「娘,女女會聽話的,娘親不要放棄女女,娘……娘……。」

    一聲聲稚嫩的呼喊,喊痛了彎彎的心,她醒來看著桌上那一包打胎藥,猶豫了一下後,她將那藥丟在茅坑裡,這個孩子,她要了,即便將來有機會出這王府,她也會帶著自己的孩子一起離開。

    下定了決心後,為了孩子她更加用心保養自己的身體,生活也有了希望,她的希望就是未出世的寶寶。冬去春來,她在院子裡開墾出一片地來,種了蔬菜和花。

    日子在這樣安靜中一天天度過,彎彎的肚子也一天天大了起來,她不能彎腰,做什麼都很吃力,這天吃過晚飯,她剛上床休息,便覺得有一股子濕漉漉的東西從下體湧出。

    她緊張的抓住了枕頭,另一隻手撫住了肚子,想要下床去叫人,可惜,這裡安靜的除了她,幾乎沒有別人,漸漸地疼痛劇烈起來。

    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彎彎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只是心底有一個聲音在吶喊,她要孩子好好的,她要將孩子完好的生下來,讓她健康成長。

    痛!

    用力!

    一陣陣的痛!

    她的齒咬著自己的辮子,髮絲斷落,感覺自己要死了的那一刻,她聽到了響亮的哭聲,孩子出來了,渾身都輕鬆了,她深深地吐了口氣。

    將剪刀在燭火上烤,而後剪斷了臍帶,她抱起了那個小小的孩子,心裡都是感動,孩子,她的孩子,彎彎的孩子,是一個小女孩兒。

    也不知道為什麼,看著那張皺巴巴的小臉,小心翼翼地碰觸她的小臉蛋的時候,她忍不住哭了起來,眼淚一個個往下落。心裡有一種陌生的情感在湧動。

    「王妃!」

    一道呼喚拉回了彎彎的思緒,她回頭看到了一直給她送飯的老媽媽,她哭著笑著,高興的要和一個不甚親密的人分享初為人母的喜悅,激動的道:「張媽,我的寶寶,我的女兒。」

    張媽看著彎彎,看著她的小寶寶,一個女人,在這沒有溫情的地方,獨自生孩子,沒有親人的安慰和鼓勵,沒有丈夫的疼愛。張媽不禁老淚縱橫,急忙走過去,「奴婢想著您也快生了,怕您有什麼需要,所以忍不住來看看。生了就好,母子平安就好……您休息一下,孩子給奴婢照顧,這是造的什麼孽啊,王妃,您受苦了……。」

    「不,我要抱著她,我不累,我能行。」彎彎不肯鬆手,只是癡癡地望著懷裡的小傢伙,小傢伙還沒睜眼呢,好神奇,好偉大,生命的偉大!

    「那我去弄些熱水來。」張媽說完要出去,彎彎卻急忙喊道:「張媽,我求您一件事,先不要和王府的人說起我生了孩子的事……我怕……怕他們會帶走我的孩子……。」

    「哎,我知道,您放心吧,我不說。」

    彎彎這才放心。張媽燒了熱水,為小寶寶洗乾淨身體,又幫彎彎換了乾淨衣服,教了她許多做母親要注意的事,比如說喂寶寶吃奶,怎麼抱著孩子,讓她更舒服。

    幸好,王府沒有剋扣她的口糧,她吃的不算差,所以奶水還是有的,看著女兒吃著奶水,她的心也變得柔柔的,她覺得生下寶寶是對的。

    張媽不知道哪裡弄來的雞湯給她喝,然後囑咐一番才離開,彎彎則抱著寶寶躺在床上,太累了,可是心卻激動著,所以睡不著。

    仔細端詳著自己的寶寶,和自己長的很像,不過細心的她發現,寶寶的耳朵後面有一顆小痣,兩個耳朵後面都有,而且位置是對稱的,呵呵,真好玩。

    彎彎笑了起來,突然想到,孩子還沒有名字呢,叫什麼呢,寶寶是她的唯一,就叫唯一好了,叫柳唯一還是楚唯一,這個都不由她。

    想著寶寶可能會被抱走,彎彎忍不住流淚,她不要和寶寶分開,她一定要保護自己的孩子。唯一,唯一,你一定要健康快樂地長大!

    彎彎正神傷著,窗戶突然被人踢開,一道黑影竄了進來,彎彎大驚,第一個動作是將唯一緊緊地抱在懷裡護著,就著燭火看到一個男性的身影,蒙著臉,看不到他長什麼模樣。

    「你是什麼人?!夜闖王府意欲何為?!」彎彎的眼中是無懼的光芒,她有要保護的人,所以,她不能怕。

    男人一言不發,鬼魅般地向彎彎而去,彎彎來不及驚呼,只覺得心口一痛,想說話卻已經說不出來,而她的唯一也已經不在她的懷裡。落入了那男人的懷裡。

    唯一!

    她的唯一!

    把孩子還給她!

    彎彎急的直掉眼淚,可是她什麼也不能做,她被點穴,不能說話,不能動彈,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孩子被那蒙面人抱走。她在心裡一遍遍吶喊,你是誰,為什麼要搶走我的孩子,你是誰,你是誰!可是她說不出話來,只有眼淚不斷的滑落,淚眼朦朧看著蒙面人消失在她面前!

    幾個時辰後彎彎的穴道自動解開,她跌跌撞撞下床,拖著虛弱不堪的身子想要出去求救,她已經顧不得是不是能出去這裡,只想著要救孩子,可是剛出家門,卻看到一行人進來,燈籠發著昏黃的光線,彎彎看到是楚冽和幾個下人。

    她的身子軟軟地滑坐在地上,急急的喊道:「孩子被搶走了,救救唯一,唯一被人搶走了!」說著失聲痛哭,那個小小的唯一,剛出生才幾個時辰就和她分開了,怎麼可以,怎麼可以!

    *

    楚冽沒料到是這樣的結果,當他看到彎彎平坦的小腹後,心中有一瞬間的期待的,那說明孩子生下來了,可是卻沒料到孩子竟然出生沒多久就被搶走了。什麼人這麼大膽,為什麼要搶走孩子。

    看著哭泣的彎彎他煩躁到暴怒,一把捏住了她的手臂,惱恨的道:「如果孩子有什麼閃失,我要你的命!」

    彎彎甩開他的手,憤怒的看著眼前這個冷酷無情的男人,嘶吼道:「你有什麼資格指著我,你有什麼資格要我的命。我辛苦孕育她的時候你在哪裡?我小心翼翼等待唯一出生的時候,你是怎麼對我的,將我關在這裡不聞不問。即便不顧及我,你有沒有顧及過孩子,讓她和我一起生活在這破地方,自生自滅。

    我一個人生唯一痛的死去活來的時候,你在哪裡?你指不定在哪個女人的身上發洩你的獸慾吧。現在你有什麼資格指責我,你不配!楚冽,你不配,你滾,你滾!」彎彎說著情緒激動起來,從床上翻身下地,楚冽一把拽住她,「去哪兒?!」冷喝!

    「我要去找唯一,沒了唯一,我也不要活了,你放開我,放開我……啊,唯一……!」彎彎痛苦的哭泣,每一聲都那樣絕望。

    楚冽看到她的裙子被鮮血浸染,她情緒太過激動,伸手點了她的昏睡穴,彎彎軟軟地倒在了他懷裡,他將她抱起來放在床上,喊道:「宣太醫來,還有,給我把人看好了,不能有半點閃失!」

    「是!王爺!」丫環和張媽異口同聲回答。

    *

    孩子好似在這個世界消失了,或者說從未出生過,楚冽的人在城裡幾乎掘地三尺,也找不到小唯一,而彎彎連著幾天不吃不喝,形同死人。現在的彎彎需要好好的修養,不然身體可就毀了,可是現在的狀態看來,彎彎失去了孩子,都活不下去了。

    楚冽進來看到喂彎彎吃飯的張媽對彎彎的不吃不喝束手無策,看到彎彎的臉蒼白的沒有血色,幾乎隨時會死掉一樣,他不知道怎麼的有一種衝動。那就是她要死,他就不讓她死,他要她活著,她就得活著。

    走過去接過了張媽手中的粥碗,示意張媽下去,他坐在彎彎身邊,將她摟在懷裡,「吃飯,如果你死了,孩子找到了便沒了母親。」

    彎彎喃喃道:「唯一……唯一找不到了……她那麼小……她會活不下去的……他們會不會殺了唯一……。」

    「死也要找到屍體,沒找到說明孩子還活著,那麼就有希望。」楚冽冷聲說完,捏開彎彎的嘴,將粥向她嘴巴裡灌去。

    彎彎開始是牴觸的,可是想到楚冽的話,死了會有屍體,找不到說不定唯一還活著,她要活著見到唯一,她開始喝下去,一口一口的,她要活下去。

    楚冽又點了彎彎的睡穴,因為她已經好幾天沒合眼了,不吃不喝不睡,就這麼眼睜睜的等待著。看著彎彎沉靜的睡顏,楚冽轉身離開。

    他面色冷沉,看不出在想什麼,信步走到院子後面,卻意外的發現,後面一片生機勃勃,空地被開墾成工整的田地,裡面種著綠油油的蔬菜,另一邊種著的是一片花圃,開著金燦燦的花。

    這樣的環境下,她竟然還能自得其樂,腦海裡忍不住想起了她說的那些話,你有什麼資格指著我,你有什麼資格要我的命。我辛苦孕育她的時候你在哪裡?我小心翼翼等待唯一出生的時候,你是怎麼對我的,將我關在這裡不聞不問。即便不顧及我,你有沒有顧及過孩子,讓她和我一起生活在這破地方,自生自滅。

    我一個人生唯一痛的死去活來的時候,你在哪裡?你指不定在哪個女人的身上發洩你的獸慾吧。現在你有什麼資格指責我,你不配!楚冽,你不配,你滾,你滾!

    不知道為什麼,一向冷硬的心,竟然有了內疚,他變得不像他了。他是恨她厭惡她的,可是午夜夢迴總會想起她生動的表情,和她在一起的每一刻,總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來。每天的生活心裡總覺得空的,想要填滿,可是雪兒在身邊的時候,亦無法找到那種奇怪的感覺。

    他一直覺得只要雪兒和他的孩子,別人的不在乎,可是,那個一出生就丟了的孩子,卻還是牽動著他的心,她孕育他的孩子,那是他的骨血,一定要找回來,找回來孩子,她的臉上一定會露出笑容來……。

    *

    楚冽的希望落空了,彎彎的希望也隨著院落裡那些凋零的花,枯萎的植物而乾枯了,她知道,也許這一輩子都無法再見到她的女兒唯一了。

    她也從失去唯一的打擊中慢慢的適應過來,每天過著被痛苦和思念煎熬的生活,可是沒有了輕生的念頭,時間會治癒某些創傷。

    可是她的臉上失去往日的生動,失去了生機勃勃的美麗,就像一潭死水毫無生氣,空洞的沒有了一絲靈氣。也許,她會隨著時間,漸漸死去,去尋找唯一……。

    秋天瑟瑟,彎彎在外面站了很久也不覺得冷,直到管家來,說王爺要見她,她才木然的跟著管家向楚冽書房走去。這是她一年多以來第一次出一隅之院,可是內心卻很平靜,好似從來沒有被禁足過。

    來到廚房門前,管家開門讓她進去,彎彎站在屋子中央,看到楚冽正坐在案桌後面,他還是那樣,冷冷的,看不出悲傷,看不出快樂。

    楚冽放下手中毛筆,抬頭望向彎彎,沒有前序,直接道:「王府的產業本該由你打理,不過本王覺得你不合適,所以交給了蘇慕雪打理,你,以後便負責書房事物。」

    彎彎慢慢跪下,「王爺,求您一件事。」

    「說。」

    彎彎毫不猶豫的道:「求您休了我,從此我們各不相干。」

    楚冽的眸子閃過什麼,微微瞇起來望著一臉冷靜的彎彎,她竟然要求被休掉?她從他眼前消失,他該高興的,可是為什麼,竟然很不悅,不願意。

    要休也得他開口,她沒有權利主動提出來,只有他楚冽不要女人,沒有誰可以這麼輕視他,妄想左右他,他才是主宰者,對,一定是這樣的,他為心頭那份自己都沒意識到的不捨和不悅找借口。

    「如果不想本王和你父親有什麼摩擦,最好別再說這樣的話。」

    彎彎望著楚冽,她不懂,既然他那麼厭惡她,恨她,防備她,為什麼不乾脆放她走,忍不住問:「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

    「因為……!」楚冽眸子陰沉,怒道:「因為本王沒玩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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