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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裡,陽光透窗而入,班駁的灑落在一張凌亂的軟床-上,那裡糾纏著一對赤-裸的身體,幾乎是密不可分的擁抱著,曖昧十足。
「嗤……」一聲倒抽氣聲從唐錟唇間溢出,眩暈的腦袋,不由的讓他自覺疼得難受。
搖了搖頭,他想揉一下額頭,可突兀的感覺著手臂上的柔軟,他整個人剎那僵硬住了。
「你,你……」豁然脫離坐起身,唐錟不可思議的定定看著還闔著雙眸的女人,極度的震驚了。
熟悉,是熟悉,但卻不是所預料的華岑。
一瞬間,唐錟似乎明白了什麼,臉色頃刻變色,黑如包公,翻身就欲下-床。
可這時,女人卻醒了,她眼中同樣有著震驚,唯一不同的是,轉爾,她緊攥住被褥覆蓋上嬌軀,剩下的只有憤怒。
「小三,沒想到……」阮心芸真的沒想到,她本在逛街,但後面的事,她近乎是不記得了。
不過,這情景,真是讓她羞憤難當,她感覺得到自己被入侵過。
為什麼會——
「二嫂,你先別哭,我想……」眼見阮心芸眼淚開始朦朧,唐錟慌忙想解釋,而處於極度憤怒邊緣的女人,卻是根本聽不見任何話語,更不給他絲毫機會。
「我不要聽,不要聽,你這個混蛋!」一巴掌重重甩在他的臉上,響聲清脆刺耳,轉身,阮心芸快速拾起衣衫就是一頓亂穿。
顧得什麼,也不想思考,她只想逃離這裡。
「二嫂……」
阮心芸邊哭泣,邊奔跑的,踉踉蹌蹌的闖出門,對後面唐錟的呼喊罔若未聞,一心早已沉落到谷底。
樓下正吃早餐的三人,眼看這兩人衣著不整的凌亂模樣,無意外,全部驚愕了。
安安在想什麼,林黛玉不知曉,但她的心似乎更酸了,阮心芸她是見過的,她是他的二嫂啊!他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竟然——
這是她昨晚聽聲也想不到的事,她還以為是華岑。
「我……」停下腳步,唐錟急苦的視線落在林黛玉身上,追逐不果,很明顯事情恐怕要大發了,只是,他第一時間希望的是——
「我去上班了!」起身,林黛玉淡淡對安安說了一聲,臉上也不知是喜是怒,卻冷得很,是唐錟所沒見過的一面。
心下沉,攥緊拳頭,他張口無話,果不其然,她不信,亦不想聽他解釋。
「爹地,你喝酒了?」安安聳鼻,問道,他爹地身上酒味濃得太過刺人了。
「我說沒有,你們信嗎?」怪笑,唐錟自嘲的反問,卻沒等人回答,轉身上了樓。
好計謀,好手段,好報復,真是好!
好,好,好!
心中大笑不已,他寞落的背影,是無人相信的悲哀,這樣的感覺是第一次,很孤獨,也比什麼都來得難受。
不信,沒人相信他——
唐氏集團氣氛很沉靜,緩緩的飄蕩著一股壓抑的感覺。
眾人聽說是華岑辭職了,所以今兒就不來上班了,但無人清楚為什麼唐錟臉那麼臭,還有這唐三夫人林黛玉也莫名其妙的冷得很。
僅因如此,也足夠讓工作人員們都噤若寒蟬,看臉色,能來唐氏集團的人,誰能不會呢?
時間不會因人而停止,如風抓不住,很快到了下午。
這時,唐智輝的怒火沖天的身影,卻是風洶而至,在任何人都還沒搞清楚狀況下,重重的一腳踢開了辦公室的門。
「唐三,你這個禽獸不如的東西,今天你必須把話給我說清楚!」一把上前揪起唐錟,唐智輝滿容都是猙獰,火焰竄動的眼眸,肅殺一片。
「二哥,你要我說什麼?不過,如果你冷靜一點,或許……」
意料之中,他二哥不來找他,才叫奇怪呢?
只是,有人會願意聽唐錟好好解釋麼?
「哼!冷靜?笑話,你讓我怎麼冷靜,心芸現在我都不知道跑哪去了!你讓我怎麼冷靜!」拳頭如虎,狠狠的打在唐錟的臉上,流溢的鮮血,越發得刺眼十分。
唐智輝也想冷靜,可他擔心了一晚的他,接到的卻是阮心芸的一個留言,只說沒臉見他了,沒臉在做唐家的媳婦。
他不明白為什麼,但已無法再聯繫上她,經過他找,他查,可笑的是竟然發現她是從唐錟,且衣衫不整。
這能讓他聯想到什麼,無可厚非的事。
「二哥!」
「我不是你二哥,別叫我,你個混蛋,禽獸……」越想越怒,唐智輝的理智近乎在這件事上面臨了崩潰,一拳一腳,發瘋似的席捲到了唐錟身上。
他愛阮心芸,儘管他們總是吵吵鬧鬧,玩笑不斷,但這便是他們的相處方式。
可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唐錟,他最好的兄弟,他一直視他如己親。
兄弟妻不可欺,到現在似乎已經成了廢話,這叫什麼?兄弟妻不客氣麼?
唐三少,真是他寒心了!
辦公室已亂,桌椅物品,紛紛墜地,唐智輝的失常的毆打,憤怒的叫罵,但自始至終唐錟就算遍體傷痕,卻沒有哼半句。
外面的工作人員對於這般的家務事,沒人敢上前拉阻,原本他們還疑惑著,這唐婧來發飆實屬正常,但唐智輝可是唐錟的好兄弟,關係很好的。
到了此時,他們也總算聽出來了,原來是為了阮心芸這個唐二夫人,不過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呢?這倒是個疑惑!
「滿意了麼?二哥!」輕抹去嘴角殘留的血液,唐錟臉已被打得腫漲,猙獰的印在他俊容上,破壞了美感,顯得可怖非常,狼狽不堪。
對上他的眼睛,唐智輝洶湧過去的拳頭,也剎那靜止了,那眼中沒有逃避,很坦然的眼神。
只是,他能相信麼?似乎做不到!
「唐三,以後我們橋歸橋,路歸路,不再是兄弟!永遠不再是!」揚起的拳頭始終沒有再落下,他深深吸氣,放開了手。
指尖陷入皮肉,唐智輝睫毛輕顫的得壓抑,轉身,決然的僅留下了這麼一句話。
一句話,兄弟絕,情誼滅,或許就是僅此。
深刻的看了一眼林黛玉,她還是如這一天,默默工作,這爭吵也唯有她沒有給過半個眼神,彷彿是事不關己。
關上門,唐錟璨若星辰的眸子,莫名的很淡,淡得似乎已不想再解釋。
其實,解釋有用嗎?他懷疑!
這個陷阱,他澄清不了,毫無辦法,就算明人狐疑有貓膩味,但無可否認他和她,畢竟在一張床-上。
主要是,他竟然被人弄得酒味,更無法解釋了,酒後的會怎麼樣,似乎也難以預料,可能做出這等失常的事,在別人眼中彷彿也會變得正常。
混亂的事,有口說不清,這次,他總是體會到了。
委屈麼?不是,只是痛而已!
被在乎的人不信任,人生最大的痛苦也莫於此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