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混淆是非,我們什麼事也沒有,你為什麼不相信,偏要相信別人的謠言。」
「你讓我們怎麼相信,先是一個左小歐,現在再來個吳桐雨。好,我相信你。那你告訴我,為什麼不娶我,為什麼?」
這個敏感的話題,在這種情況下再次被揪出來。
「我……」
他無語了,徹底無語了。說不出為什麼,說不出原因。
「算了,我就知道是這樣。哼!是我太傻,一直自作多情。像個傻瓜般幫你照顧舊情人的孩子。我是大傻瓜,最大的傻瓜。」
杜雪珊情緒激動,歇斯底里的自嘲著。淚水早已浸濕了紫色的襯衣。
「杜小姐,你真的誤會了。我們,真的沒什麼。」
事情到了這種地步,吳桐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或者沉默是最好的解釋。
「閉嘴!別以為你從我身邊搶走蕭了,就可以炫耀,你錯了!他不過是和你玩玩罷了。我們在一起七年了,他要是不在乎我,我們也不會到了今天。」
「蕭有今天不僅是靠他自己的勤奮,還有我。如果不是我,父親也不會把整個公司交給他。你呢?你能給他什麼?什麼也給不了。」
杜雪珊語氣中的鄙夷與挖苦,眼中的鄙視,讓吳桐雨不自覺後退幾步。
「住口!不要太高估自己。你吃定我不能沒有你,你吃定離開你們家我就活不了嗎?你錯了!這個世界上,誰離開誰都能活,何況是一個女人。我唐蕭還沒落魄到靠女人起家。哼!」
唐蕭強烈的壓抑之後,終於要爆發了。眼光裡有兩簇陰鬱的危險火焰在閃爍。
杜雪珊被鎮住了,她的一時衝動,讓自己追悔莫及。整個身子靠在牆上,下意識的等待著那風暴。
唐蕭又向她一步步走過來了,青筋在他額上跳動。雙手僵僵的垂在身邊。他逼近了她,抬起手臂,眼神更加陰冷可怕。他想做什麼?掐死她?
「告訴你,我唐蕭不做任何人的傀儡,只做自己的主人。」
他聲色俱厲,尖刻的露出可怕的怒容。捏著她小小的下巴。
第一次,他對她這樣,第一次她看到另一面的可怕的他。因為他最忌諱別人輕視他。就像當初,他寧願去洗車房,也不願意再做左小歐的傀儡一樣。
該死,又是左小歐,為什麼過去這麼久了,他依然無法忘記她,或者少一秒鐘想她。
杜雪珊的淚水那麼無力的滑落,然後他鬆開他,冷冷的站在窗前,背對著窗戶。
她如行屍走肉般,跌撞著出了家門。不知道走了多久,最後上了出租車,像個軀殼般回了家,捲曲在被子裡。哆嗦著,心碎著,痛苦著。
她走後,他們沒有言語。空氣裡瀰漫著壓抑的尷尬。唐蕭靜靜的立在窗前,目光深沉的目視著窗外的萬家燈火。
吳桐雨換掉衣服,默默的將唐蕭的衣服吹乾,然後他換上,淡淡的說了句對不起,轉身消失在夜幕裡。
第二天,唐蕭正要送纖纖上學,杜雪珊一臉蒼白的出現在面前。
「蕭,我想和你談談。」
她的聲音毫無底氣,帶著沙啞的蒼涼。
顯然她昨晚失眠了。可她還是放下她那份高傲與自尊來了。
因為她心痛難過的瞬間,才明白,她不能沒有他。失去他,她會心痛而死。
所以想來想去,她還是帶著她僅存的顏面來了。畢竟昨天是她的話太刻薄。
唐蕭是多麼傲氣,多麼愛面子的人。她竟然當著他的助理把他說成是寄生蟲。她陷入無盡的後悔中。
捲縮在被子裡平靜下來安慰自己。或許她看到的只是假象,或許她真的誤會了。或許她該給他解釋的機會。即使那個解釋是謊言,她也應該聽完再發火。
陪著唐蕭把纖纖送去學校,然後車子停在附近的一家咖啡廳前。
「蕭,昨天是我不好,衝動之下說了不該說的話。」
坐在他對面,她緊緊的握著咖啡杯。
「我已經忘了你昨天說過什麼。」
他面色泰然,輕輕的喝了口咖啡,然後優雅的拿紙巾擦擦嘴。
「我,我真的不是那樣想的。真的!只是因為嫉妒,生氣,才口無遮攔的。你知道的,我是多麼愛你,多麼害怕失去你。所以,我來了,放下我的高傲和自尊,來了。」
看著她一臉的祈求,可憐楚楚的望著他,他心軟了。
「已經過去了,我沒怪你。」
他沒有解釋,只是淡淡的說。
「只要你告訴我,我看到的不是那樣的。是我誤會了。我就相信。告訴我,蕭!」
她的眼裡有薄薄的霧籠罩,打轉的淚水,沒有落下。
然後唐蕭再沉思片刻後,告訴她,事情的經過,告訴她,那只是一個偶然的誤會。
當然,接下來那臉紅心跳的一幕,他沒有講。沒勇氣講,不忍心講。因為她是那麼高貴,那麼傲氣。他不想傷害她。不想把她最後的自尊瓦解。
杜雪珊笑了,含著眼淚笑了。纖細柔滑的手輕輕的覆在唐蕭的大手上。
這一刻就算她明知道是謊言也認了。其實答案就在她心裡,她來這裡,要的只是一個台階,一點自尊而已。
有時候愛就是這樣,愛到不顧一切,就變的失去理智,沒有自我。變得卑微。
接下來的日子在平靜中度過,杜雪珊來公司的頻率也越來越多。不過很多時候都是帶著纖纖。
她知道,只有拿纖纖做擋箭牌,他才不會那麼厭煩。
然而一個電話,又打亂一切。電話是遠在美國的父親打來的。
「姍姍,爹地真的搞不懂,你們倆在想什麼。都七年了,難道你們打算不結婚,就這樣一輩子耗下去。你們思想開放,想得開。可我和你媽咪老了,沒多少日子好活了。我們就你這麼一個女兒,還盼著抱孫子呢。」
父親口氣中帶著些許責備與不解,每次父親提起結婚,杜雪珊總是找各種理由搪塞。可她心裡也好難過,好無奈。